第十四章 攤牌
「哇哦！宮主，今天真是大工程啊！到底怎麼回事？」藍玉醍看著門外冒著黑煙的凌霄宮主殿感嘆道。
看著表面上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的藍玉醍，雲優然心中一笑：呵，出了不少事，還敢若無其事的湊上來，又這麼避重就輕的扯開話題套近乎，真是個愛演的人啊……
「唉，都是意外.……」雲優然嘴角暗中勾起些許，一攤手回道，眼眸饒有興趣的瞥向藍玉醍，打量著他再次問道：「那不知藍長老來此到底是有何事？」
「啊？哦，這不是聽說宮裡燒了幾處嘛！我怕您心情不好……」藍玉醍笑眯眯的說著，唰的一下迅速蹭過去，給她捏起肩來：「過來陪陪您呀！」
「還是開門見山吧，你是在試探？」雲優然側頭，挑眉看向他說道。
藍玉醍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滯，依舊捏著她的肩，輕笑一聲回道：「哪能啊？」
「總之，你大可不必如此試探。」雲優然話音未落，身影已然閃到十步之外的門前。
藍玉醍依舊是一副無辜單純的模樣，只是眼中泛起那隱隱的一絲冷意。
那雙深紫色的眼眸中的冷意並不明顯，可逃不過雲優然的眼睛。
她倚著門，指了指腦袋彎眸笑道：「呵！可不是什麼腦子壞掉了，是裡面換了人啊。」
站在窗邊牆外的人影聽此也是一驚，他正在心裡盤算著以後的生存大計，視線瞥過凝在窗邊那安安靜靜的一片落葉上，落葉在他的注視下，呼的一下碎成了粉芥！
忍不住悄悄探過頭向裡面看了看，僅是瞄到一眼，其實就瞅見兩人模糊的身影而已，什麼都沒看清，尚輕裊就緊張的趕緊躲回牆后，心裡責怪起自己的大意：是不是傻了？萬一被發現了要被滅口怎麼辦？藍玉醍現在到底境界.……其他兩個長老也是來著，境界的差異擱在這位宮主這，好像不是個事，人家藍玉醍明著聽或許還能全身而退，雖然也說不好，但是擱自己這可就鐵定完了！啊.……不對，關注的點不太對，光想著自己了，怪不得宮主從那天起就不太對勁，要是她要收拾我們，我得給隊里的兄弟們都提提醒，不過，目前看來，這位宮主還算是和藹可親？還是先不說，免得沒事找事，兄弟們和她打交道的時候，我多留意著點兒就是.……
想著他望了望周圍，躡手躡腳的悄咪咪開溜，畢竟藍玉醍是升玉境界的高手，容易被發現，緊張得他小碎步還一步三回頭，稍微走遠才開始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昂首挺胸的放開步子走起來。
「.……」藍玉醍聽后神色一頓，輕輕蹙起眉頭來看著雲優然，只是片刻又立刻笑道：「哈哈，宮主可真愛說笑。」
藍玉醍面上的笑意絲毫不減，心中卻迅速琢磨起來：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就這麼明著說出來？！是單純在試探我，她有信心跑掉？還是篤定我根本不會有機會說出去藉機生事.……
「哎~！我這不是坦誠相待，實話實說嘛！」雲優然眸光淡漠的直看向他，褐色的眼眸看上去深邃無底：「那麼，知道了以後，藍長老打算怎麼辦啊？」
藍玉醍怔了一下突然又笑起來，臉上再次掛好燦爛的笑容說道：「嗐！我能怎麼樣吶？白長老和林長老都栽了！我這也不敢有什麼想法啊！」
「不敢？」雲優然瞥向他淡淡的說道：「那你還偏偏敢這檔口上往我這裡跑？」
藍玉醍慢步走過來，邊走邊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誤會誤會！我就是想好好跟宮主套套近乎啊，這萬一您哪天心情不好，把我給誤傷了怎麼辦？」
雲優然其實不想聽他根本不可信的理由，聽他說完了，就乾脆向門外一伸手說道：「哦，那藍長老可以回去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可願？」
藍玉醍滿臉笑容的點著頭應道：「當然當然，如此甚好，甚好！」
他剛踏出門檻一步，就又倒退回來，動作迅速又賤兮兮的往地上一坐，抱上雲優然的腿嚎道：「嘿嘿！宮主啊，我其實是願意跟著你的，就收了我唄~！」
雲優然頓時語塞，滿頭黑線，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藍長老，請自重！」
劍中的黎陽被他的騷操作驚得臉色也跟她同款黑臉：這個人，好不要臉啊！
「嘿嘿嘿！謝謝師叔請客了！」百里輕音嘿嘿笑著，在滿桌空盤子前再次抬起手招呼店小二：「小二！再來條糖醋魚，再上點你們這比較好吃的點心！」
看著一直在吃的她，奚君離莫名覺得看她吃自己都撐得慌，問道：「你不覺得撐嗎？」
百里輕音從碗里抬起頭，眉頭一簇嘴一噘：「哎~，師叔這是嫌我吃的多嘛？我說你這人，看破不說破吶，女孩子吃的多點你也別這麼直接的說啊，多傷人家心！還影響食慾.……」
奚君離剛想說那你剛才要的別點了，就聽她說：「不過我不是人家，哈哈哈怎麼著！略略略！」
百里輕音拿著筷子在牙尖咬了咬，眯眼笑道：「不過嘛！師叔再氣人，我可就不告訴你映凝宮裡都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故咯！」
方才將至午時，百里輕音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肚子咕咕輕叫了兩聲，低下頭嘆口氣說道：「師叔啊，你餓不餓？」
奚君離無情的回道：「你餓了就趕緊走。」
百里輕音一副委屈的樣子，抽出個小手絹哀嘆道：「啊~！！！你說，你身為長輩，難道不應該照顧一下我這個小輩嗎？」
「你拿我當長輩了嗎？拿自己當小輩了嗎？」奚君離回頭說道，無語的看著她。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請我吃飯！」百里輕音盤著腿抱著懷，氣鼓鼓的把自己快團成個球：「你要是不請我吃飯，我就不把關於那裡面我知道的事告訴你！可是發生了不少事呢！不少事哦！」
奚君離這才對她有些好臉色，輕聲回道：「好一言為定。」
「你要是反悔……」奚君離掃了一眼桌上堆積的空盤，陰險的一笑說道：「賬還未結，你自己來吧。」
「嘁！過分！」百里輕音把筷子放下，神色也嚴肅下來，青色的眸子映著奚君離略顯焦急的臉龐：「也吃得差不多了，是該說說了。」
百里輕音把魚骨上最後一點肉放進嘴裡，另一隻手拿著最後一塊點心打算往嘴裡放，說道：「就是這樣了，恰是那會兒，我在她們宮裡路過，親眼看到的。」
奚君離十分震驚她的路過都是什麼鬼，以及吃了那麼多，還能把這一大條魚和兩碟點心吃完之餘，沒忘了琢磨她剛才所說。
吃完了最後一塊點心，看他走起神來，百里輕音問道：「師叔你說風語晨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就厲害起來了？聽說之前空有地位的名頭，實際上地位權勢混的並不好啊？」
奚君離抬眸回道：「光憑你說的也沒法判斷太多。」
百里輕音往桌子上一趴嘟囔道：「哦，那你接著琢磨，要麼再點點兒什麼吧？」
「小二，結賬！」百里輕音話音剛落，奚君離便當機立斷的喊道，隨後撇下結賬的銀子和一句：「交易結束。」人就走遠了。
見此百里輕音嘴角抽搐兩下：「不是，至於嗎？」
走在路上奚君離思索著百里輕音說的那些事，注意集中到白城昊離奇的死因上：毫無徵兆的就死了，還據說身體沒有任何異樣，就是生命憑空消失.……那隻能是魂魄上的問題了，內里的魂魄出問題，從外是看不出的，是林飛於那法陣的餘威所致，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原本就是無意識的隨意走著，奚君離一抬頭卻發現，再次回到了映凝宮附近，輕嘆一口氣：「既然沒了那些麻煩，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吧。」
黃昏已至，終於，在無數輪軟磨硬泡的交鋒之後，藍玉醍鬧騰夠了，雖然沒有磨出什麼成果，但好不容易他打算今天暫時到此為止了，笑嘻嘻的跟雲優然擺手道別後，樂顛顛的離開打算去吃飯。
「阿然，他好能說啊，我都被他念叨的頭疼了！」黎陽出來后伸著懶腰，神色疲倦就是個心累的看向神色淡然的雲優然，驚訝道：「阿然？你居然能忍得了嗎？！」
「什麼？」雲優然動作緩慢的轉頭看向他，滿臉佛系的一笑回道：「都是浮雲，都是過眼雲煙……」
黎陽頓時哭笑不得：不是忍得了，她這是忍過勁兒了啊！
「哎呀！我的天吶！」雲優然生無可戀的往床上一癱，感嘆道：「他這嘴啊，是個事兒都能說出花兒來！都被他繞迷糊了，我看他可以搞搞傳銷……」
黎陽往她旁邊一趴托著臉說道：「可不就是！聽完他叨叨叨的說話，感覺和尚念經都悅耳動聽了！」
看著床榻的帳頂，雲優然閉上了眼輕笑一聲說道：「不過他來這一趟沒白來，可是省了不少事啊，最起碼有兩個能管點事兒的也蹭著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各自盤算，都該盤算起來了，清楚了他們的小算盤，我也就可以正式著手，整頓一下這裡了。」
「阿然，你是不是還在生奚君離那傢伙的氣啊？那等再見到他，我幫你教訓他，你就不生氣了！」黎陽眨著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向雲優然突然說道。
雲優然頓時神色複雜，內心矛盾的回道：「我沒生他的氣，唉！其實也不能說是不生氣，哎呀！反正，看了那麼多狗血小說、電視劇什麼的劇情……不是，就算是沒看過！我也能想明白他當時肯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可是他沒能來幫我就是沒來，我一個人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死去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說不定他趕來了我們聯手就穩了，我就不會死了呢！還不准我怪一怪他啊？」
「哎？不對啊！我說你怎麼好奇還帶分時間段的？一個時間段好奇一件事？之前好奇白城昊怎麼死的，這會兒也不提了，又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好奇這！」雲優然側過身去，看著臉上幾乎寫著我最純真的黎陽吐槽道。
黎陽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尷尬的笑著移開視線說道：「咳咳，我沒有嘛，就是這會兒想到這個事了，比那件事更想問，當然就最優先了！而且我好像也不太好奇他是怎麼死的了！」
「.……」雲優然扯了扯嘴角，朝他翻個白眼，又翻回去閉著眼平攤在那兒。
「哈哈.……」黎陽尷尬的笑了笑，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那阿然你給我說說唄，白城昊是怎麼死的啊？」
屋內燭火跳動，安靜了片刻，才再次響起兩人的對話聲……
雲優然：「你不是不想知道了嗎？」
黎陽：「那我又想知道了嘛！」
雲優然：「讓你猜，你猜了嗎？」
黎陽：「不想猜，好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