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悅
季舒遙淡笑著說道：「既然不便說，就不提了，這妖鬼之祟著實來勢洶洶，還是儘早解決的好。」
奚君離微微頷首回道：「嗯，二哥他們的傷靜養些時日便可痊癒，我一會兒怕是要耗費不少靈力，就不能幫他們治療了。」
時念神色也嚴肅了起來，說道：「那你快去吧！有什麼要幫忙的別客氣啊！」
剛打算走的奚君離聽此，果斷開口說道：「那倒卻有一事，事後，我怕是要來叨擾兩日。」
廳堂里的季舒遙炸著毛喊道：「滾！不行！想都別想！」
而季舒含則是無奈的看了一眼季舒遙笑笑：「沒問題，都是小事，他就這樣不用管。」
這些年季舒遙可能還見過奚君離幾次，但季舒含他們兩個可是真的一直未曾見過他，畢竟三年才回一次，一次也就住上個小半月。
但此番相見卻是相處融洽，沒有什麼陌生感，只是可惜，那原本讓他們能有所交集的人不在……
「葉長老，這般天象究竟是怎麼回事？」戰樾看著眼前黑髮紅衣的俊美青年問道。
「.……」葉非葉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倒不是覺得什麼難言，只是因為不想多說話，便抬手指著天上。
戰樾抬頭看去，還和剛才景象一般，烏雲密閉呈漩渦狀卷涌著，除了多出一層結界，不知他到底什麼意思，說道：「那應該是奚君離的結界。」
「.……」葉非葉心中百感交集，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啊，自己當然知道那是奚君離設下的結界啊！
兩人干對視了許久，還是戰樾先不耐煩了，蹙眉問道：「葉長老到底要說什麼？」
葉非葉嘆了口氣，想著怎麼能說最少的話來表達出來，最終才憋出四個字：「天象，星隕。」
戰樾黑著臉，眉頭皺的更緊了：「什麼天象星隕？什麼意思？」
「那。」葉非葉無奈的看著他，抬手又朝著宮殿指去。
看到他這個動作，戰樾臉色難看得很，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可他並不想去想，不想去承認。
「你要是不傻，應該就能想到了。」奚君離輕飄飄的落地，冰冷的聲音傳來：「如今之勢是三大國共存，有三帝星鎮世，這等天下國事是遵循天道而演，而現在.……安雅國的帝星隕落，原本應繼續壓制邪祟的王氣消失，才造成如今局面。」
「嗯！」葉非葉看著戰樾，十分用力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奚君離看著依舊詭異的天象沒有耽擱，因此很快就回到了皇宮，遠遠就瞧見葉非葉猜啞謎一般的解釋，看著著實令人著急.……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奚君離看向葉非葉無奈的說道。
葉非葉歪著頭打趣的看向他回道：「很多遍。」
「.……」奚君離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他這意思是，奚君離問過他這個問題很多遍了。
戰樾不認同他們的意思，怒道：「你什麼意思？那照你的意思，一國死了國君那就非得會這般異物蜂擁的大亂？！」
奚君離蹙了蹙眉，不滿的說道：「看來，將軍對陛下很有成見啊，那何必要找在下前來？」
注意到葉非葉有些驚訝的在看著自己，還有奚君離越發陰沉的態度，戰樾意識到自己言行有失，冷靜下來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奚君離的聲音中隱隱有些怒意，說道：「正常更替是註定的接任者來接替或取代，而他陽壽未盡，氣運未竭的橫死，沒化作陰煞強大的厲鬼回來，只是失了壓制妖鬼亂國，就已然是幸事了！」
戰樾緊閉雙眼，又睜開垂眸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本來不該死的？可帝星之命哪是隨便能觸動的？！」
奚君離語氣中的那絲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許嘲諷：「那就要看看，你們是都幹什麼了，他是怎麼死的。」
葉非葉十分驚訝的盯著兩人，感覺自己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這麼捋下去，國君的死跟戰將軍他們脫不了干係？！
搞不好會不會被殺人滅口？他在心中糾結到：奚君離瑩聚境界他們不敢動，我個升玉境界的總是不差也抵不過千軍萬馬的.……
想著，葉非葉站在那裡，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背過身去。
「你幹什麼呢？」奚君離對他的迷惑行為很是困惑。
但是這人捂得真實，還凝聚了靈力在手上，為了把聲音隔絕得徹底一點.……
奚君離繞到他面前，發現他連眼睛都閉上了，無奈蹙眉拍了拍他。
葉非葉睜開一隻眼看著他，發現奚君離拿著張寫了字的紙：沒你事了，走吧。
「好。」葉非葉答了一聲，毫無留戀的就走，雖然對細節感興趣，但好奇害死貓。
「將軍不說說？」奚君離朝著宮殿走去，邊說道。
戰樾跟上去，意味不明的長處一口氣：「你說得那麼篤定，難道不是知道了？」
「.……」奚君離不說話，他是真的不想說什麼了。
現任的安雅國君安阮溪，今年方二十，因為曾與老國君有些交情，奚君離曾與他有過幾面之緣，也因此答應過有難可以相助。
此人雖非絕世之才，但為人處事有方，可他心地善良柔軟，容易被人欺負算計，因此奚君離覺得他其實不怎麼適合當國君，可老天也許就看中了他這點吧。
剛收到消息前來的時候，奚君離看到安阮溪的屍身，心裡還是咯噔一下，身上致命傷都有好幾處，年紀輕輕就慘遭毒手.……
輕觸上他的額頭探知，便看到了他身體還殘留的，些許印象深刻的記憶。
被人嫁禍內心的冤苦，遭歹人圍攻，幾個忠心侍衛盡死，孤立無援面對強用劍抵擋的數把刀劍，最終收手放棄抵抗的絕望，還有倒下去時最後一眼所見，遠處袖手旁觀的戰樾，都讓奚君離心底湧起了無邊怒意！
再次回到了剛才的房間，出去大開了殺戒的奚君離也算是發泄了不少怒火，此時有些波瀾的心中再次平靜下來。
他好久沒有這麼生氣了，哪怕風語晨離開師門的時候雖然不太希望，但也都沒有什麼怒意。
戰樾見奚君離沉默不語只是背對著站在那裡，開口問道：「既然你肯再回來，肯提條件，定是有辦法救，什麼條件，直說便是。」
奚君離開口平靜的回道：「很簡單啊，將軍同我保證從此以後保他周全，我就可以考慮救他，不然救了沒幾天他又丟了性命，豈不浪我的費天材地寶？我還不如留著用來研究自己的事呢！」
「什麼？！」戰樾皺緊了眉頭，眼前的人明明知曉了他的死因自己多少有份，卻提出這樣的要求？！
「將軍當時為什麼不去救他？」奚君離突然問道。
戰樾眉頭緊鎖：「本已打算前去，沒想到他竟突然就放棄收手了.……」
「樾哥哥，皇兄如何？仙尊怎麼說？可還有救？」一個柔美的女聲傳來，身著粉色華貴衣裙的年輕女孩不急不緩的走進來。
安若霧走進來看到奚君離，微微欠身行禮，這才有了哀傷神色問道：「凌君仙尊，我皇兄可還有救？」
奚君離打量她一眼就嫌棄的移開視線，完全無視她的問話。
戰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仙尊有辦法救他。」
安若霧欣喜的說道：「真的？！那太好了！」
「不好了……」奚君離從嫌棄到厭惡，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突然不想救了。」
戰樾把安若霧扯到身後怒道：「你不要借著自己有些實力地位就無理取鬧，說變卦就變卦！」
奚君離冷哼一聲：「哼！你剛才答應我的條件了嗎？你沒答應，我自然就還沒答應會救，何來變卦？」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露雲公主還真是挂念兄長，都這般了，還身著華服，面帶笑意。」
「仙尊誤會了呀！」安若霧立刻委屈的說道：「我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人知道這事，否則有人藉機圖謀不軌怎麼辦？」
奚君離停下腳步，冷聲說道：「圖謀不軌，說得，呵，是公主自己嗎？安雅國可有女君，我沒記錯吧？」
安若霧臉上的委屈又多了驚慌之色：「仙君！這話可不能亂說！露雲可從未有過這般妄想！」
「我聽說，你們那唯一的小皇弟病了？真是可憐。」奚君離冷眸看向她，意在直言能繼承的人如今已非她莫屬。
戰樾驚訝道：「墨殿下病了？！什麼時候的事？」
安若霧神色擔憂的回道：「許是受了些驚嚇，醫官說不要緊的。」
奚君離冷笑一聲說道：「這不有趣了？我個後來的人都知道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會兒奚君離來了興緻損她，便乾脆走到一旁坐下繼續說道：「公主殿下屢次三番陷害陛下不仁不義為坐實他昏君之名，陷他於眾矢之的，可你沒那本事做一國之君，徒勞無功罷了。」
安若霧的端莊淑雅全無，氣急敗壞的厲目怒道：「你！奚君離！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般污衊本公主？」
奚君離輕挑的說道：「嗯？不叫人來抓我嗎？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安若霧幾乎快要順嘴喊：出來人！把他給本公主拿下！可是，及時忍住了，一旦鬧僵，奚君離要麼走他們留不住，要麼打他們打不過！
安雅的國力和主要聯結的墨琴宗，不比其他兩國的國力和那兩個有瑩聚境界大成者的宗門，奚君離他們惹不起！
戰樾雖然很想袒護安若霧，可此時救活安阮溪，解決這妖鬼之祟最是要緊，其他兩國必然已得了風聲，再不能解決，怕是就要面對內憂外患了！
這要是給奚君離走了，估計就徹底沒轍了，於是便開口說道：「露雲，你先回去休息吧，仙君定是誤會了什麼，日後再說。」
安若霧卻沒打算離開，依舊面帶怒意的說道：「仙君看不上露雲也沒什麼，但這罪名扣上來，露雲定是不可認！今日定要論個清楚的！」
奚君離若無其事的拿了把扇子出來扇：「哦？那你要快點了，還有半柱香便到明日了，啊，對了，戰將軍，我剛才提的的條件只有效到今日，過時不侯。」
「.……」戰樾沉默片刻，朝外面厲聲吩咐道：「來人，送公主回宮！」
「.……」安若霧沉默了一下，收斂起來怒意，看了看進來的侍衛，轉身說道：「也罷，是本公主太衝動了，還是先請仙君救皇兄要緊，不過日後還是要與仙君理論清楚此事！」
奚君離完全不理會她，只嫌她太過聒噪，最好是趕緊走了，好安靜些。
「露雲還小，鬧脾氣罷了，你的條件，我答應了。」安若霧走後，戰樾開口說道。
想到兩人是同歲的，還是更該說安阮溪還小就當了國君，奚君離看著他說道：「還小？對，跟我們在場的比是小，那他不過也跟你一心護著的小公主一般小。」
戰樾沉默片刻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