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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可貌取

  雲優然站在大殿外,抬頭看著撥雲見日的天空,鬆了口氣,御劍離開,龐大的殷紅結界也化開消散。

  「阿然,我們這就走了嗎?」黎陽見她離開的決絕,試探著問道。

  「不走還幹嘛?」雲優然風輕雲淡的回道。

  片刻之後她又說道:「後天小蓉蓉生辰,你說我該尋么點兒什麼禮物好呢?」

  黎陽尷尬的笑了笑,唉聲嘆氣的回道:「這個.……我們現在沒有錢啊!」

  「唉!」雲優然也是無奈的一嘆氣,方才急著趕來的時候,季舒含跟出來叫住了她,窗戶紙捅破了,說了季蓉蓉生辰這件事,還囑咐了許久映凝宮形勢不好,不行就回家來!他們跟季舒遙說明白。

  雖然他提起季蓉蓉的生辰本意是,讓她有機會回去聚一聚,但云優然想著,自己總不好空手去蹭飯吶!!可奈何現在手頭實在是沒錢……

  她聳了下肩嘀咕道:「回去再說吧,擱他們誰那借點也可以。」

  南池夢見她遠遠離去才準備出城,跟過來后在這裡見到的一切,讓他此時心中沉寂,即是驚於那日聽到的對話是真的,也是錯愕如今風語晨的實力竟能達到那般!

  「哎呀!夢夢!」這稱呼一出,南池夢頓時黑了臉,抬頭果然看見了風語晨那張從前冷漠現在純善的臉!

  雲優然歪了歪腦袋看著他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呢?該不會是一直在跟著我吧?」

  「是又如何?」南池夢面不改色的回道,是的,他就是被搜颳了點心后又喜提了愛稱的某人……一個讓人聽著就惱火的愛稱!還「夢夢」?!

  雲優然擺擺手回道:「沒什麼,挺好的,我當日讓你們聽到對話的意思,就是讓你們該盤算什麼就盤算什麼,該怎麼計劃就怎麼計劃,一切照舊,在不會影響到我的情況下,輕易我不會管你們的計劃!」

  南池夢沉默片刻,略顯茫然的開口說道:「.……什麼對話?」

  「最起碼,那天除了藍玉醍,還有你和另一個人聽到了,知道就是知道了,有什麼好隱藏的?都說了不必擔心.……哦,該不會你原本的計劃,是對我很不利吧?」雲優然恍然大悟般的看著他回道。

  南池夢輕聲回道:「宮主多慮了。」

  「多不多慮無所謂,重要的是,若真是這樣,我勸你還是儘早改改你的計劃。」雲優然拍了拍他的肩,隨後笑眯眯的伸出了手又說道:「這些都容后再議,先借我點兒錢唄!」

  南池夢欲言又止,困惑的打量著她之後,還是回道:「.……多少。」

  「我先不回去了!要在城裡逛一逛!玩兒的開心啊!」看著雲優然揮著手走遠的背影,南池夢無奈的看了看剩下的碎銀,心疼的收起自己的錢袋。

  「哈哈!三十兩銀子欸!買點什麼好呢?!」終於有錢了的雲優然,興沖沖的在一些影響不大的大商鋪間穿梭著!

  一是別的小店小鋪都是小本生意,昨夜一遭浩劫過後,都沒立刻出攤,二是,這幾個沒受到什麼影響的大鋪子,定是福澤深厚有所庇佑的!買那兒的東西沾沾光!

  黎陽擔心她太過興奮,忘了自己的生活處境,急忙提醒道:「阿然,別忘了給你自己留些銀兩用來解決吃穿用度!」

  「對對對!你說得對!」雲優然立馬一把心酸一把淚的給自己留了十兩銀子,拿二十兩去給小侄女買禮物。

  葉非葉悄悄摸回了墨琴宗門內,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於是更躡手躡腳了幾分,想著真是太慘了,打算轉身溜走。

  可卻被突然叫住,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悅的說道:「葉兒!你之前都到哪去了?是說讓你去駐守皇宮,可不是也告訴你了?以宗門為重!宗門有難你看不到嗎?也不知道回來幫忙!」

  「是……」葉非葉轉過身來,乖巧的站在那低著頭回道。

  那二十多歲模樣的男子蹙了蹙眉,也不知道他這一個「是」字,是答的什麼,搖搖頭無奈道:「之前是你在幫奚君離修補結界嗎?後來那道結界又是何人所設,你可知道?」

  葉非葉果斷的搖搖頭,男子眉頭皺的更緊,他光是搖頭,也不知道他是在說幫忙的不是自己,還是在說不知道結節是何人所設。

  頓感一陣心累,神色也顯倦態,男子一拂袖轉身說道:「罷了,你先去吧。」

  葉非葉站在原地,直到看著他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才在庭院中的大石頭上坐下,抬頭望天兒,欣賞似乎許久未見了的藍天白雲。

  奚君離只是昏厥了一炷香的時間便醒了過來,負責守著的小宮女急急忙忙跑出去要通稟給戰樾。

  奚君離叫住她問道:「戰將軍現在何處?」

  小宮女欠身回道:「回仙君,將軍一直在守著陛下呢。」

  「哼,還算守信,不必去叫他了,帶我過去就行。」說著奚君離便起身,眼前有些眩暈,嚇了小宮女一跳,但他自己穩住了身形又稍作片刻,就又讓小宮女前面帶路去找戰樾了。

  「仙君醒了?」戰樾一直未曾合眼片刻,此時眼底的倦意也是藏不住。

  見奚君離臉色蒼白,好聲好氣的問道:「消耗不小,你不用再休息一下?或者吃些東西,從昨晚找你來到現在已近巳時,都是粒米未進吧?」

  奚君離看著放下架子和顏悅色說話的他感覺奇怪,這人從見到自己就開始一副臭臉,哪哪都跟自己不對付。

  站了一會兒就有些乏了,他坐下來,聲音極輕的淡淡回道:「我已經有十六年沒吃過飯了,你可以理解為辟穀。」

  戰樾頓時精神了,瞳孔地震自己最慘的一次仗,被人逼在荒山中,也不過六七天未進食就已經眼前發黑:「十六年??這樣竟然真的可以活著嗎?!」

  他打量著眼前的奚君離,是略顯消瘦,但整體還是身材勻稱,消耗之前也是步伐穩健,實在覺得這點很厲害、很實用!自己也想學……

  見奚君離一直未再說話,戰樾才意識到,示意其他人都下去,神色複雜的說道:「勞煩仙君看看,陛下可是安好?我連太醫都沒敢找來給他瞧.……」

  奚君離點了點頭,欣慰的說道:「還算聰明,否則搞不好,他剛救回來的小命就又送掉了。」

  戰樾面露難色的垂眸無力道:「我,還是覺得露雲不會這樣做.……」

  奚君離神色冰冷的看向他:「你信不信與我無關,要不就我好心把他帶走,你信你的小公主?」

  「開什麼玩笑!他是一國之君!豈能棄國家於不顧?!」戰樾本是激動起來,卻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語塞。

  奚君離毫不避諱的直言道:「陷害一國之君的公主,棄國君安危不顧的將軍,他可是落了個無權無勢、孤苦伶仃,不如你們直接換人,讓他光是活著當個鎮國之寶得了。」

  戰樾無心與他爭鬥,妥協道:「不可,我,我自會查清一切,在那之前定會護他周全!」

  奚君離救安阮溪的時候,給戰樾看了安阮溪還殘留的,那些印象深刻的記憶。

  看到了,那所謂他剋扣百姓的暴政,並非是他所為,他知道后的錯愕和想補救的憂心。

  身邊近侍反咬一口,證明是他昏庸賜死孟老將軍,以死表示不甘怨懟時他啞口無言,被眾人指責的委屈。

  僅有的兩個忠心暗衛,僅為他查到些許線索,便有一人殞命,另一人重傷,得知是自己二妹妹一直在陷害自己,讓自己陷於眾矢之的眾叛親離,以推翻暴政的名義取代自己,加上失去親信的悲傷,他久違的哭了……

  之後那重傷的暗衛為在暗殺中保護他,也丟了性命,他偷偷買了紙錢,身著麻衣,眼神黯淡無光的坐在屋子裡的地上,為他們燒紙上香,祈禱他們來世平安順遂,自己願意也賭上性命報答他們一直以來的陪伴和保護!

  還有,一直回蕩在他心中的一句:「樾哥哥會信我的吧?好久沒見他了。」

  奚君離發現他心不在焉的:「那麼,那時候你就派人去查了,結果如何?」

  戰樾嘆了口氣回道:「近來的倒是還好查探些許,時間長了的,哪那麼容易查清?」

  「哦,那近來的查的如何?那些記憶可是我胡亂編來騙你的?」奚君離挑眉看向他問道,借著他走神的功夫,自己要了杯茶喝起來。

  「我何時說過那是仙君胡編亂造了?」戰樾再次垂眸沉默,那些是安阮溪的記憶沒錯,其實有不少他當時都在,是知道的,那他說什麼誤會不信,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手下已經來回報,他本來期望是其中另有其人暗中設計,是有誤會不會是露雲,可聽了查到的線索,心逐漸沉了沉。

  但事情未全查清,不可妄言,他便回道:「近來之事,方才有些眉目,也沒那麼快。」

  「只是,陛下即是帝星,又為何會.……」戰樾看向奚君離,他的死再也說不出口。

  奚君離臉色已經好了許多,緩聲說道:「簡單,民心動蕩讓他所有的庇護被削弱,設計他的公主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同承老國君的血脈終是氣息相近,還有一點必不可少,將軍的命格生來便是強悍的戰魂之威,你的反動、敵對,撞破了他最後的屏障,徹底動搖了他的命數。」

  戰樾聽此神色凝重,震驚的後退了一步,看向安睡的安阮溪:「所以,是我害了他.……」

  奚君離冷言回道:「所以,我要你護他周全。」

  又給安阮溪診了診脈,奚君離留下些丹藥便打算離開:「那公主不省心得很,將軍可是對手?」

  戰樾苦笑回道:「不勞煩仙君費心了,仙君不如留在宮中修養好了身體再離開?」

  「不待,雖然他們指定毒不死我也殺不死我,但是我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呢?」奚君離頓了頓,又說道:「對了,忘了同你說,有什麼狀況,可以找葉非葉幫忙。」

  戰樾猶豫的問道:「哦?墨琴宗的葉長老?,可依昨夜之勢,和回報的動向,墨琴宗只怕也趟了渾水。」

  奚君離點點頭說道:「這次倒是眼明心凈了,墨琴宗是有那意思,葉非葉昨日初次離開時曾以口型同我說了,他是可信的,你可以放心。」

  戰樾點了點頭,又疑惑難道此人剛正不阿?不想同流合污?便問道:「這怎麼說?他不是墨琴宗的長老嗎?」

  周圍沒有什麼人,奚君離同他邊走邊說道:「他母親本家是墨琴宗,時不時回來看看,他是墨琴宗長老不假,但也就是掛個名,而且他只是在外喜用這個名字,墨琴宗也只知道他葉非葉的身份,可他還有另一個名字你應當聽過,葉紅楓。」

  戰樾腳步一頓,震驚道:「什麼?皓月谷的葉紅楓嗎?!」那個片葉取命,行事決絕到殺人不眨眼的皓月谷副谷主?!

  戰樾心臟受到重擊,震驚不已:他那一臉純真的樣子,惜字如金像小孩子一樣比比劃划的呆萌動作,哪裡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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