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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勇氣真是可嘉

  廚房裡僅有月光照入,但文百書並沒有點燈的打算,這種能夠勉強看清那也是看得見,他是覺得隨便一逛,完全沒有必要。

  「東西倒是夠齊全的。」文百書饒有興趣的看著,時不時上手擺弄兩下。

  不多時,他的視線落在了台案上蓋著蓋子的碗上,碰了一下碗的側面,還有些溫熱的觸感。

  來了更濃的興緻,文百書給自己出起了題,猜起碗里會是裝的什麼,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剩下的菜?做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空猜了一下,又想湊近嗅一嗅看,但是蓋子蓋得很嚴實,只有極淡的味道可以被捕捉到,對此文百書給出的唯一評價是:「.……是什麼呢?好奇怪的味道?」

  苦想無果,文百書伸手按在蓋子上,鄭重又緊張得彷彿在進行一項重大事宜!

  「呼~!猜不出來,那麼謎底要揭開了……」他長舒一口氣同時揭開了蓋子。

  然後他僵住了動作,映入眼帘的色彩,是五彩斑斕,好像各種顏色的顏料雜亂混合著一般,簡直猶如混沌初開的顛倒無序!

  「這,這恐怖又熟悉的氣息.……」文百書瞳孔地震的看著碗里的「菜」,盛在菜碗里,擺在廚房,尚可稱之為「菜」。

  他動作迅速的蓋上了蓋子,屏息片刻,然後艱難的呼吸了一口氣,吞了吞唾沫。

  接著四處看了看,竟然,拿起了個勺子!眉頭緊蹙,目光犀利,如臨大敵的盯著那碗,哪怕聊聞苑迄今遇到過的最大的麻煩,也沒有讓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來!

  「呼~」他長舒一口氣,舒緩了一下神情,臉上又掛上了微笑,然後再次揭開蓋子。

  微笑著蒯了一大勺,微笑著吃了進去,然後微笑著僵在那兒,最後微笑著筆直的倒了下去……

  在地上躺著的他,瞪著雙眼,但眼前一片模糊,心情複雜,但又好像空白一片什麼也不知道,眼淚悄無聲息的不自覺從眼角滑落,整個人不知道究竟是還有沒有意識……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有半柱香的時間,躺在地上的他終於眨了眨眼,胸膛有了明顯的起伏,不再像剛才那樣緩慢又不明顯,宛如不呼吸了一般。

  雖然是清醒過來的樣子,但文百書依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干望著屋頂。

  又躺了片刻,他取出一個小藥瓶,倒了一粒小藥丸吃了下去,然後嘴角微微動了動,側過身去掩面:「嗚嗚嗚~解毒丸都沒有一點兒效果……」

  「但是。」他手抓著桌案強站起來,盯著那一碗東西,再次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充滿了複雜:「錯不了的,吃起來味道也是那熟悉又恐怖的感覺……怎麼會這麼巧呢?這是誰做的,竟然還有人跟他一樣有這本事?還是……是他?」

  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悲傷的神色,然後含著淚堅持著又吃了兩大口!

  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文百書急忙躲到了一旁的灶台後,腦袋又開始暈乎乎的,他心裡苦笑:唉,我一定是太久沒受過他摧殘了,對這「毒物」的抗性都沒了!才吃了這麼點就不行了。

  他正苦悶的感嘆,就聽見那個走進來的人說道:「也不知道風語晨回來了沒有,不過,管她幹什麼,去哪了都沒有跟我說.……」

  雖然將近三年沒見,但畢竟熟識了那麼多年,三年時間不至於誇張到認不出聲音,特別是對文百書這樣敏感又記性好的來說。

  語暮?怎麼會是他?文百書稍稍探出了頭,確認了自己沒有聽錯,又縮回去蜷縮著坐在那裡,眸光幽深,似乎發起了呆。

  他們沒有見識過風語暮的廚藝是因為,以前在離晝山的時候有飯堂,生活也是無憂無慮,不需要他覺得需要去特別關心誰,所以從來沒有出手過。

  風語暮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半天,終於收拾好離開了,聽見關門聲,文百書這才抬眼,回了下眸。

  他的目光難得有些空洞,從衣袖中拿出鎮魂鈴來,手在銀色的鈴身上面摩挲了兩下,向其中注入了靈力,隨後低聲說道:「不給查,確認一下總能吧?」

  美好的早晨就應該有個大大的驚喜!

  言飛凌站在藍玉醍床邊,抱懷看著他,然後,拿出了雲優然給他的那張紙。

  「確保他能看見。」他拿在手上,打量了一番紙和藍玉醍,然後動作迅速一氣呵成!把紙放在手掌上,接著直接拍在了藍玉醍臉上!!

  「唔啊!!怎麼了怎麼了?誰?!」藍玉醍直接驚醒,跳了起來,那張紙才緩緩飄落,他看著這紙飄落下去,落在床上,已然印出來個他臉的輪廓……

  「大早上的你鬼叫什麼?」言飛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背對著他,正喝著茶。

  藍玉醍幽怨的瞪向他喊道:「我鬼叫?那也是夠嚇人好不好?是不是你!我明顯感覺到一隻手拍在我臉上!五根手指都清晰的感覺得到好不好!」

  「什麼我?」言飛凌說著,一臉無辜又不滿的蹙眉回過頭去,眼中帶著茫然和不悅。

  「不是你?」藍玉醍盤膝坐了下來,伸手拿起那張紙:「不是你,你別告訴我你在這坐著,還能有人堂而皇之跑進來,在我臉上糊一張紙!」

  他說著才垂眸看起紙上寫的字,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還真就可能有人能辦到.……」

  「但是!」藍玉醍猛的一攥,把整張紙都給捏皺了,頭上青筋暴起,混著起床氣一起發泄道:「這是什麼鬼啊?!今天的議會讓我和南池夢看著辦??!她有沒有搞錯啊!大早上的這麼損,還是為了這損上加損的事!」

  言飛凌擺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喝了口茶,心裡卻尷尬的笑著:主上,對不起了……讓你背了個黑鍋。

  「我一定要跟她好好理論一下!」藍玉醍說著跳下床,囫圇洗了把臉,水珠都還掛著呢,就直接沖了出去。

  雖然估計雲優然會有所準備,但言飛凌猶豫片刻后,還是有點擔心的跟了過去。

  藍玉醍暴跳如雷的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進到雲優然的房間內,四下掃視過後,屋裡竟空無一人!

  他鬱悶的看了看,實現落在正對著門口,那張桌子上的紙張上。

  拿起紙來,藍玉醍不耐煩的讀著上面的內容,嘭的一下把那張紙拍在了桌子上,接著伴隨著一聲悶響,和些許木塊撞擊的嘩啦聲,桌子化作了一堆殘破木塊。

  藍玉醍一甩衣袖,幾乎氣急敗壞的走了出去,言飛凌站在門口見裡面沒人,還有地上碎木堆上的那張紙,鬆了口氣,問道:「怎麼了?」

  「嘖!」藍玉醍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自己看,這傢伙,真是夠氣人的!」

  接著他就快步離開不知道幹什麼去了,言飛凌也沒再問,雖然晨起的陽光不強,但他還是打著一把傘,有屋子可進,自然還是進屋子優先!

  便立刻走近房間,俯身拿起了那張紙看了看,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上面寫著:你們不處理好我是不會出現的,不想直接樹敵的話,與其有時間找我,還不如抓緊時間準備吧。

  雲優然昨晚聽黎陽說藍玉醍沒有來找過,就猜到言飛凌會什麼時候讓他看到,寫好了留言,安安穩穩睡了一覺,一大早就起來出門躲著去了。

  藍玉醍氣急敗壞的安排著人忙忙碌碌,他一直感知著雲優然的下落,可是完全沒有線索,只能先安排起來。

  原本都是在凌霄殿開的,但是凌霄殿給她燒了,聽那些忙碌的下屬說,南池夢昨日已經派人開始部署,用了林飛於的夭壇殿。

  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沒用他真的操什麼心,本來藍玉醍的怒火已經消減不少,但是一想到南池夢比他自己知道的早,這心裡就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向著夭壇殿走去,很快就看見了殿內拿著書卷,在那些嘈雜忙碌的人中,正安安靜靜的看著的南池夢。

  藍玉醍走上前,似笑非笑的說道:「南醫師這真是辦的遊刃有餘啊。」

  南池夢眼都沒抬一下,淡淡的回道:「藍長老過獎了。」

  藍玉醍往他旁邊的桌子上一靠,說道:「哎?怎麼是過獎呢?我這是真心實意的稱讚啊。」

  見南池夢一言不發,他又笑道:「你說宮主是怎麼想的呢?」

  「宮主?」南池夢淡笑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說道:「哦,難道是還沒跟藍長老說?宮主說日後稱她為主上,而且,是不是也之前也沒說讓我們處理此事?我還以為藍長老只是單純不想管這些瑣事,才一直沒有出現的。」

  藍玉醍嘴角抽了抽:主上?呵,她還真是有意思,早早當自己是主人了?

  他笑了笑一揮手:「嗐,我這不過就是不太習慣,一時忘了而已。」

  南池夢也是淡然一笑回道:「哦,忘了啊,另外,可以的話,還得麻煩藍長老以後稱呼我南長老合適點兒。」

  「長老?」藍玉醍悶舒一口氣,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這夭壇殿的人四處忙忙碌碌的,竟然都是聽著南池夢的調遣?!

  才注意到的藍玉醍,冷眸看向南池夢:「原來你已經被任命長老了,也是,要對著那些魔門的長老什麼的,是該有個合適的身份。」

  南池夢絲毫沒有反應的就應了句:「說的是。」

  殿外遠處的一棵茂密大樹上,雲優然坐在樹杈上看著那邊夭壇殿的景象,一旁奚君離站在她身邊,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這種距離,對於修仙之人的目力來說,不算什麼:「這倆人可算是碰上了。」

  「嗯。」奚君離這才移開視線看向那邊。

  「小藝到哪去了?」雲優然一直沒見著文百書,疑惑的問道,好在奚君離是不用找,一大早就站在門前了。

  奚君離沒見著他,也沒想找他,直接回道:「不知道,一直沒見著他。」

  雲優然無奈的搖搖頭:「唉,真是奇了怪了,說好可能用他幫忙嘛,人都找不到,上哪幫去?」

  廚房裡,文百書一直窩在那裡,方才緩緩睜開眼:「什麼時辰了……」

  看向外面明媚的陽光,他一下就精神了,驚到竟然這個時候了,趕緊起身拂了拂塵土,身邊一個淡藍色的花苞,被他動作帶起的風給帶得來回搖曳。

  文百書回眸看了一眼,一抬手,那小花苞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在他身邊綻開來,隨著他的步伐,迅速的跟在他身邊。

  「嗯,知道了。」他輕聲應了一句,似乎又有幾句從花朵中傳來,他卻直接揮散了那花朵。

  不過走了一段不遠的距離,文百書就覺著自己,有點兒脫力.……

  昨晚忍了又忍,還是吐了個稀里嘩啦,喉嚨乾澀,他咽了咽唾沫苦笑道:「一晚上居然還沒緩過來嗎?」

  到了附近,嘆了口氣,他先停了下來,取出了提神醒腦的糖塊兒來,無力的靠在一棵樹下,打算緩上一緩。

  就聽見風語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藝你過來了?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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