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定罪拿人抄家下獄(終)
趙朗雲這話一出,趙清河一個哆嗦,人軟倒在地上。於燐、朱煜兩個人長出了一口氣,看向趙朗雲,眼裡全是慶幸之色。
賈蓉見到趙朗雲認罪,心裡則是起了其他的想法。
有句話要怎麼說呢?一個聰明人,說出愚蠢的話,那麼必然是別有用心。而一個聰明人,在大乾如此情況下,面對考成法,出言反對,那麼他一定是站在對立面的敵人。
賈蓉今天本是打算藉機生事,將火燒到趙清河頭上的。可事情一波三折,現在這局面,賈蓉已經不滿足於只將火燒到趙清河頭上了。他想,直接把趙清河燒死。
賈蓉側頭看向乾明帝,開口道:「陛下,趙朗雲自乾寧三十七年起,依仗趙閣老的名頭,將神京弄的是烏煙瘴氣。趙朗雲今面對聖顏,開口認罪,他有罪,趙閣老也逃脫不了干係。」
賈蓉說完,乾明帝點了點頭,將頭轉向趙清河,開口道:「你可有異議?」
趙清河苦澀搖頭,哀聲道:「臣教子無方,養出這麼個畜生來,臣無顏面對天顏,臣愧對皇恩。」
乾明帝聽了,沉吟片刻,剛要開口,卻被賈蓉打斷。
賈蓉道:「陛下,容臣冒犯,臣還有話要問。」
乾明帝點了點頭。
賈蓉現已決定將趙清河燒死,可不願意看到乾明帝說出什麼罰俸降職的懲罰出來。
於是乎,他盯著地上的趙朗雲,開口道:「人間豪奪,唯色與賭。你開賭場、青樓,至今已有九年之久,想來定然積攢下滔天的臟銀。既如此,且將你這些年來的,花費、來往、藏私,一一說了。」
趙朗雲聽見賈蓉的話,打了個哆嗦。
他哪裡能說得出話來,就算是倉促間編寫話術出來,在錦衣衛的耳中,那必然也是錯漏百出。
想到這裡,趙朗雲沉默不語。
賈蓉見他不回話,心底笑了起來,果不其然,同他估摸的差不多。
賈蓉接著道:「我料想你一個無官無爵之人,哪怕有趙閣老的名頭在,也定然不是這生意的幕後之人。現你說不出話,也佐證了我這個猜測,既如此,你背後之人是誰?」
賈蓉話說完,眼睛就往於㳜那一行人身上瞅去。
於㳜、於淓二人畢竟做慣了高貴人,養氣功夫很好,面上不露聲色。可於燐、朱煜兩個,看見賈蓉望過來,卻是已經滿頭大汗,戰戰兢兢了。
賈蓉看了會,又將目光轉向趙清河,開口道:「莫不是,這背後之人,是趙閣老?」
賈蓉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乾明帝審視著望向趙清河,趙清河在地上,臉上如同調色盤,絕望、哀傷、後悔、痛苦……
趙朗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手腳冰涼。於㳜、於淓神色難看,於燐、朱煜二人,臉上又露出些后怕來。
「說。」賈蓉再度逼迫趙朗雲。
趙朗雲喘息著,好幾次想要把目光轉向於燐、朱煜,卻都被他自己生生停了下來。
最後,他艱難開口,搖頭道:「幕後之人,只我一個。我父親,從不知這事。」
賈蓉譏諷一笑,道:「那你倒是說這些年的進項、來往啊。莫不是,給了哪些大人物孝敬,不敢開口?」
賈蓉說完,臉上露出惡魔一般的笑來,接著道:「既你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說,那我便領你去錦衣衛衙門。那裡,不見天日,你說出來,我們對外稱,是我們自己查到的,將你摘出去,如何?」
賈蓉這話說完,趙朗雲喘著粗氣,腦海里瘋狂轉動起來。
他剛想,這樣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卻在下一秒,又被他自己推翻了。
不對,不對。
趙朗雲剛想點頭,卻發現事實並不是如此,他現已經明白了賈蓉到底要做什麼。
賈蓉明面是要拉他一家下獄,背地裡,卻是在暗中往義禮親王於㳜心裡插刺。
他今個若是明明白白頂了罪名,說不得於㳜後面還會保他們一家,讓他們一家有一條活路。
可若是他不清不楚的,在於㳜心裡留下了刺。那麼,要他們一家命的,第一個就是於㳜。
趙朗雲想到這裡,才知道賈蓉的可怕。
果不其然,於㳜見趙朗雲久不開口,便道:「壽鄉伯何必再同這賊子周旋。白紙黑字的罪名,定罪殺了頭便是。多看這人一眼,本王心裡都不舒服。可恨本王眼瞎,以前竟然視他為親生子侄。」
於㳜說完,又轉頭對著於燐、朱煜兩個道:「我知你們同他關係甚厚,你們兩個可有同這賊子一起做下過錯事。現在認罪,我還可向陛下求情,若是後面被查出來,不等定罪量刑,本王先親自手刃了你們兩個。」
於㳜話說說的狠毒,說完后,眼睛便死死的盯住了趙朗雲。
趙朗雲見了,祈求的看於㳜一眼,然後無奈伏地,道:「草民招了,那幕後之人,正……正是我父。」
……
趙朗雲認了,這一切都在賈蓉的推測之中。
他今個想出的這招引火燒身,本意不過是先撬動撬動趙清河的位置,沒成想到,乾明帝卻給他來了一手絕妙的助攻。
趙朗雲認罪后的事情那是極為簡單的,只乾明帝一道口諭,趙家一府,便被通通下獄,趙府也被查封,只等日後定罪抄家。
出了這事,乾明帝也沒了再逛的心思,只喚來賈蓉,讓他將今日事仔細講了后,便忙著回宮了。
這內閣閣老騰出來了一個位置,乾明帝自然要好好想想,該添補誰進去才好。
這罪名有了人頂,於㳜一行人也是長出一口氣。
待乾明帝走後,於㳜又不喜不怒的同賈蓉說了幾句廢話,如此,便往內務府去了。
拿人下獄的事自然不用賈蓉過問,只梁寬就能處理的很好。
如此,賈蓉便突然無事了,他想了想,先騎馬去了奮武伯府,待接了李自在後,便往寧榮街而去。
今個賈璉出了這麼大事,想來榮府里已經是炸開了鍋,他回去,說不得還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