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哀兵必勝

  馬東和邵家忠兩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花錢消災為上策。


  兩人決定，由馬瑩瑩和他哥哥馬強去商量，給馬強一筆錢，叫他頂了妹妹的罪，向公安局主動交代此事是他指使幹的，他進班房去拘留六個月。


  邵家忠擔心馬強不願幹，馬東道：“為了保住我們兩個人的工作，破點血又有什麽？！他的廠天天在虧錢，我估計給他兩、三萬，他都願意幹。”


  “那試試看吧。”


  馬東電話打去，馬瑩瑩正躲在表妹蔣秀玲家裏，哭道：“馬東，怎麽辦啊？公安局的人一直在我家裏、廠裏找我，要抓我去坐牢，嗚嗚嗚，怎麽辦啊？”


  “別急，別急，我正和老騷商量來著，是不是叫你哥哥去頂一下，我們給他一筆錢？”


  馬瑩瑩一愣，罵道：“叫我哥哥去頂，虧你們想得出！他去坐牢，他的廠怎麽辦，昂？！”


  “不是坐牢，是拘留。我們給他錢，不會讓他吃虧的。他替你去了，廠子由你看管著，他可以放心的。”


  馬瑩瑩一想，眼下也隻有用這一計，躲過難關，花錢消災了。現在哥哥的廠子很不景氣，上銀行鬧貸，貸款也貸不來，頂替拘留，讓他賺一點錢也好。但她想為哥哥多爭取一點錢，於是加大貝分哭：


  “你們這兩個膿包！還是男人嗎？！關鍵時刻叫一個女人打衝鋒，自己當縮頭烏龜，躲在烏龜洞裏。鬼主意都是你們出，事情搞砸了，叫我們兄妹倆擦屁股，還得去坐牢。嗚嗚嗚……”


  馬東急了：“瑩瑩，別哭別哭。這事沒辦法啊，我和老騷都是銀行職工，不能出麵啊，否則槍斃我又有什麽呢？！砍了頭也就一個疤，怕刁啊！瑩瑩，我和老騷拍了胸脯，給你哥哥三萬塊，都算在我們兩個頭上！”


  “六個月就三萬？!我哥關拘留所裏，身體關壞了怎麽算？廠裏損失怎麽算？他一個響當當的老板、企業家，留個汙點，以後生意還怎麽做？！”


  馬東結巴了：“那……那你說給多少？”


  “二十萬！你和老騷一人十萬！”


  “啊！”馬東頭上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棍，驚愕地瞪了邵家忠一眼，“二十萬，瑩瑩？！你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嗚嗚嗚……我哥身體又不好，我就一個哥哥，他若有三長兩斷的，我老爹老媽叫我一個人養。嗚嗚嗚……”


  “好好好，我和老騷商量一下，這這這.……有點太那個了……”


  馬東掛了電話，看邵家忠一臉陰沉，問道：“老騷，她要二十萬，怎麽辦？”


  邵家忠吸了一口悶煙，罵道：“這臭女人，竹竿敲到我們頭上來了！二十萬？殺個人啊？！”


  “你看，瞧你介紹的客戶，”馬東埋怨道。


  “瞧你出的餿主意！”邵家忠也沒好氣。


  馬東默思片刻，道：“這樣吧，我們答應給她哥哥十萬，然後給她五萬塊，行不行？”


  “給他們這麽多幹嗎？給馬強八萬，給她兩萬就夠了。”


  馬東加重語氣道：“現在她是哀兵啊，老騷，你懂不懂什麽叫哀兵必勝？我們讓一讓，以後許多事還得靠她出場，沒有辦法的。”


  馬東再給她打電話，馬瑩瑩說給她哥哥十五萬元，她自己的兩萬元不要，說我們三個人一個團隊的，受點委屈應該的，等事情過去了，好好請她吃頓飯、買幾件衣服就好了。


  馬強拿了十五萬元錢，花一萬托人疏通了關係，主動自首，說事情是他指使的，與妹妹無關。公安見他態度很好，當事人方能光也沒受傷，最後定他拘留兩個月。


  馬東問是怎麽一回事？馬瑩瑩說他哥哥把十五萬錢全部用於疏通關係，一分錢沒賺，自個犧牲兩個月的自由，幫我們渡過此難，希望以後永遠記得他的好。


  “這次我們一下損失了75萬錢，教訓十分深刻。等今後發了大財，不會忘了你哥哥的，”馬東懊惱結在心頭，但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心情複雜地說。


  章彩雲電話打給馬東，說王曉燕找他，他估計就為方能光的事，回支行的路上把話想好。


  馬東走進王曉燕的辦公室，王曉燕一眼盯著他工作服袖子上的泥巴，他側首一看，才發現是那天晚上，用布蒙方能光眼睛時，被他一掙紮推在地上粘的。


  他連忙拍了拍，埋怨道：“鄉下的路多難走，拉個存款又遭人翻白眼.……”


  “馬東，派出所民警找你知道嗎？”


  “知道。章彩雲給我打電話啦。”


  “幹嗎找你？”


  “有誤會啊！”他脖子一硬，朗聲道。


  “他們說你有綁架限製他人自由的嫌疑，到底怎麽一回事？”


  “我幹嗎要綁架限製他人自由，這是違法的，我有這個膽子嗎？”


  王曉燕已經習慣了他的狡辯，平靜地說：“好，沒犯事就好。人正不怕影子斜，你現在馬上去城西派出所一趟，給人家解釋清楚。”


  “去城西派出所？”馬東本能地一愣，“去……去去去幹嗎？我又沒事！”


  見他反應緊張，王曉燕感覺他可能真的有事；而且，從他的人品來看，做了出格的事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王曉燕又對他的那點膽量持懷疑態度。


  “沒事你緊張什麽？”王曉燕不屑地問。


  “我緊張了嗎？”


  王曉燕目光轉向辦公桌上的筆筒：“你看看，這筆筒裏的簽字筆為什麽在抖？”


  “哦哦，有點冷，”馬東掩飾道，見她目光犀利，連忙低下頭。


  “馬東，方能光的事，我已經了解過了。據說是鳳凰布廠馬強的妹妹馬瑩瑩給她發放八分利的高利貸60萬元，用於銀行轉貸款。銀行貸款擔保人不肯續保，貸款貸不出來，馬瑩瑩帶人蒙眼把方能光關在廢棄的螢石礦洞裏。馬瑩瑩的錢是不是她哥哥馬強的？”


  馬東生怕此事通過馬瑩瑩牽扯到自己身上，見王曉燕懷疑馬瑩瑩的錢是她哥哥馬強的，正中下懷，連忙說道：“馬瑩瑩應該沒有錢的，錢肯定是馬強的。”


  “既然馬強有閑錢用於發放高利貸，那時他為什麽跟林昌成一起來我們支行鬧呢？”王曉燕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