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走一起走
這是哪裡的風俗?男子居然要給女子下跪?這種思想已經超出了朱載坖的認知,不過沫言說得也對,此事不應該在這個狀態下提及,是他一下沒忍住。
朱載坖站直了身體,說:「我也不怕你不同意,反正我們都有肌膚之親了,剛才我替你止血看了不該看的,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沫言心裡苦笑,這人還想東施效顰,用她說過的話來對付她。「裕哥哥,什麼肌膚之親,我受了傷不記得了,你也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我傷在後背,還穿著衣服呢!」
朱載坖又被沫言懟得無話可說,還好青玄此時端著葯敲門,打斷了尷尬。
朱載坖開門端了葯,吹涼后一口一口的喂沫言。沫言見那人被自己氣得要死還繼續喂她喝葯,換了個口氣說:「裕哥哥,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爹和弟弟回家后看不到我該著急了。」
「你放心,他們會留在宮裡用過晚宴才回來,現在天色尚早。」
「你好像很了解皇宮。」
「吃了葯休息一會吧,我出去安排一下,一會送你回家。
喝了葯之後,沫言一直昏昏沉沉的,痛醒過兩次,兩次睜開眼都是被朱載坖抱著,再次睜開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蘭花雕花床,也不知道朱載坖怎樣帶她進府的。
「採薇小雅」
兩個丫頭守了沫言一夜,聽到呼叫,趕緊上前,擔憂的說:「小姐,你終於醒了,下一次我們一定跟著您。」
「我怎麼回來的?」
「王公子背您回來的,翻的牆。沒驚動府里人。」
「我爹和景天呢?」
「老爺和公子昨晚回來后,來看望了您,但您已經睡下了,我們告訴老爺公子,大夫讓您靜養一個月,不能打擾。」
「聰明。」
「是王公子吩咐讓我們這樣說的,還給了我們好多瓶凝香膏,交代一天三遍給你塗傷口。」
「哎,以後記得提醒我,什麼都能裝,千萬別裝病,你看,報應來了吧。」
小雅和採薇眼淚啪啪的往下掉,自家小姐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能說笑,以前可是怕疼得要命,反正以後都要一步不離的跟著,每次放她一個人出門,總是一身傷回來。
京城的另一處高牆大宅里,一老一少兩人關著門窗小聲的交談著。
「景王殿下這次太魯莽了,怎麼派人去行刺裕王?倘若事敗,可是置自己於一個危險的境地。」
「嚴大人,你可知父皇竟然想把夏言的女兒指婚給他,夏言可是朝廷重臣,又手握兵權,如果有他幫助朱載坖,那皇位之爭,朱載坖就如虎添翼。父皇表面上喜愛我,可是一直沒有立下太子,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哪日突然殯天,按照長幼順序就是他朱載坖登基為帝。近幾年我一直派人盯著裕王府,想要行刺也難有機會,昨日探子突然來報,說朱載坖居然去游湖,還秉退了親衛,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所以沒來得及跟嚴大人商議,就派了殺手去。」
「景王殿下,您是天命所歸的帝王命,裕王他爭不過你,不過您重心還是應該在聖上那裡,要讓他認定您才是繼承大統的人選,您別忘了,就算沒有了裕王,您底下還有兩個弟弟呢。」
嚴嵩提醒得是,雖說自古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可若讓父皇知道了自己手足相殘,自己底下年幼的弟弟不是坐收了漁翁之利。
「嚴大人所言極是,不知道軍隊的事進展如何了?」
「殿下放心,已經在緊鑼密鼓的訓練,倘若真是出現無太子而立長的情況,殿下大可借勢逼宮。」
這一個月的時間沫言過得清閑,天天在房間內養傷,採薇小雅好吃好喝的供著,朱載坖隔三差五的就拿點小東西來看望她,日子雖無聊也算過得很快。不過這事能瞞得這麼好,也要多虧她的好弟弟夏景天的幫忙,沫言閉門三天不見之後,夏景天就翻窗進了沫言的屋,嚇得採薇差點把剛熬好的葯打碎,夏景天久經沙場,一進來就問到了血腥味,趕緊問怎麼回事。沫言知道瞞不住他,就告訴了他實情,夏景天氣得直跺腳,吵著嚷著要去找那個王公子算賬,沫言攔也攔不住,想來那王裕不會也被一個小子難住。
第二天朱載坖就馬這個臉出現在沫言面前,沫言一看就忍不住笑道:「我弟弟去找你麻煩了?」
「你的好弟弟,把整個恆泰茶業都掀了。」
「你們動手了?」
「沒有,我沒在那裡,不過就算在,也不能和你弟弟動手。」
「那你住哪裡?」
朱載坖邪惡的一笑,說:「你嫁給我不就知道了。」
沫言翻了一個白眼,只要朱載坖提到這事,她都不回答。每次朱載坖來看望她都很快就離開,沫言雖然沒問,但能感覺他應該是在忙很重要的事。
期間夏雨欣和寧語茜都來看望過她,不過都被擋在了門口,聽夏景天說,進宮那天皇帝看見夏雨欣高興的不得了,夏雨欣相貌可人,知書達禮的,皇帝差點指婚給他的二皇子,還好夏言及時制止,並告訴皇帝,來的是他的庶女。畢竟庶女是配不上皇帝親自指婚的,只能就此作罷。據說皇帝醉酒後還說了一句讓夏琳霜病好後進宮表演武藝,聽錦衣衛陸指揮使說夏琳霜武功奇特,是西域武士教授的。
夏言趕緊推辭,說自己女兒從未學過武功,皇帝當時酒醉,也沒說什麼,被林公公扶著去了後宮。
沫言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后,她溜出府幾次,次次都能遇見寧語茜,要不是正巧來府上找她就是碰巧在街上遇見,沫言心想這人是不是在她房間里安監控了?哪有這麼准?
帶著寧語茜她也不好去找朱載坖,只能遛遛彎,喝喝茶,聽聽說書看看戲,沫言發現這寧語茜好像懂的還挺多,從茶葉的品種到戲文的分類,從綢布的材質到絲綢之路的起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女謀士呢。
寧語茜一聽沫言說她像女謀士,捂嘴笑著說江蘇多客商,都是茶樓驛館聽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沫言找不到朱載坖的幾天,朱載坖也沒來找他,沫言心裡有些憋屈,好歹也是為救他受的傷,這還沒好完呢,人就不見了。沫言氣惱的推門進了屋,剛想倒水消消火,卻看到桌子上有東西。
「我們出門前桌子上沒東西吧。」沫言不確定的邊問邊拿過來一看,是一封信。
「諸事繁忙無暇顧及,離去數日不必擔憂,心中甚念。裕。」
原來朱載坖有事出門了,今天若是不出門,就能遇到他了。不知道為什麼,沫言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突然回想起那天親吻他的時刻,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竟知道這招管用,不過他的嘴唇好軟,像磁鐵一樣有吸引力。
沫言看著信紙傻笑,小雅探了個頭出來說:「小姐,您是不是想王公子了?」
「小姑娘家的懂什麼。」
沫言輕拍了一下小雅的頭,小雅嘟著小嘴正想回話,採薇匆忙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小姐,少爺,少爺要走了。」
「景天要走?他去哪?」
「少爺本是駐守邊關的將領,此次是奉命回京,已經有一個月了,邊疆不能一日無將,所以明日就要啟程了。」
「不行不行,都走了剩我一人怎麼玩?」沫言來回踱步思考著,突然想到:「採薇小雅,收拾東西,明天我和景天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