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西域郡主
城樓上,夏景天抓緊安排兵力,消息已經放出去,很快就知道會不會有人來營救。
冬日的太陽曬在身上很暖和,他看著城樓上牢籠里穿著蒙古服裝,梳著辮子留著大鬍子的古塵子說:「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全軍上下只有我一人會韃靼語,將軍還有其他選擇嗎?」
「可是你不會武功。」
「我不需要會武功,我的周圍都是高手。」
夏景天點點頭,旁邊有士兵來稟報,城樓下有人鬧事。
夏景天皺著眉說:「你不知道現在什麼時候嗎?有人鬧事便抓起來,還用來給我彙報?」
士兵有些為難的說:「可是那人說她是西域的郡主,未來的將軍.……將軍夫人。」
夏景天極不情願的下了城樓,見一位穿著大紅色絹衣的異域女子,腰間金色的腰帶一系,更顯得活潑俏皮,細緻烏黑的長發上系著一條串珠流蘇,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下紅唇一笑,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陽光撒在那女子身上,看得夏景天晃了神。
「將軍。」守衛見到夏景天行禮說道:「我們勸阻多時,可是……」
「喂,我們是來幫忙的。」木賀蘭見來者的穿著像個官,趕緊說道:「將軍府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是未來的將軍夫人。」
夏景天一聽到那句將軍夫人,一下沒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本來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一些,他說道:「你就是那西域郡主?」
「是呀,你聽夏將軍說起過我?他在哪呢?」
夏景天覺得這事還是得姐姐去解釋清楚,所以順著她的話說:「夏將軍是總指揮,當然在調配布置,你若是找他我可以帶你去。」
「等等。」木賀蘭想了想,說:「我是很見到他,可是現在他肯定特別忙,我還是不去打擾他了。但是我也想盡我的一份力,你安排我干點事,什麼事都行。」
「什麼事都行?」夏景天想了想,說:「眾將士還沒吃早食呢,不知道郡主?」
「好說好說。」木賀蘭叫來錦瑟,說道:「把我們的人都叫來,將整個河套城的早點攤子都包了,早食都送到這裡來。」
夏景天本來只是想打發木賀蘭走,誰知道她安排完又屁顛顛的跟上來,說:「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得跟著你,一會夏將軍來了,你要在他面前誇一下我,知道嗎?」
「不就買個早食,你想我誇你什麼?」
「聰明伶俐,武功高強,貌美如花,你們中原人不是最會用詩詞嗎?隨便來一段都行。」
夏景天又被木賀蘭逗笑,說道:「我發現你和姐姐還真有點像。」
「你姐姐?」
「跟你一樣,說話做事天馬行空不著調。」
「剛剛那個守門叫你將軍,你也是將軍?」
夏景天謙虛的說道:「副將而已,我是夏將軍的屬下。」
「我聽說你們將軍以一抵百,在千軍萬馬中取敵軍主將首級不被傷到分毫,是不是真的?」
「你聽誰說的?不過是市井傳說,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有個當官的爹而已。」
「喂,你別胡說。」木賀蘭突然一下就火了,叉著腰吼道:「他可是戍守邊關的英雄,再敢胡說我跟他告你狀,讓他貶你守城門。」
「是是是,不敢了。」
木賀蘭已經跟著夏景天尋了一圈城牆了,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不過她也沒有妨礙夏景天辦事,索性就讓她一直跟著。
「夏景天,夏景天。」木賀蘭忽然喊到。
「幹嘛?」夏景天正納悶,她怎麼叫出自己名字了,回頭看見姐姐正朝自己走過來。
沫言看到夏景天和木賀蘭在一起,有點蒙圈,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倒是夏景天立馬反應過來,抱拳行禮道:「末將見過將軍。」
沫言心裡憋笑,「你怎麼和郡主在一起?」
木賀蘭在前邊假咳了一聲,對著夏景天擠眉弄眼,夏景天一下領會道:「郡主慷慨大義,一早就來幫助我軍解決困難,實乃是女中豪傑,仗義相助。」
沫言更加蒙圈了,點點頭說:「本將軍要去巡視一番,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本將軍就命令你負責郡主的安全,不得有誤。」
夏景天一臉哀怨的看著沫言,咬著牙說:「是,將軍。」他特意把將軍兩個字拖得很長,沫言洋裝聽不懂,帶著沈千尋趕緊走了。
「好帥氣呀。」木賀蘭一臉的花痴樣盯著沫言的背影。
夏景天白了一眼木賀蘭,心想自己怎麼掉進這個泥潭裡來了。
沫言徑直走向城樓,卻發現城樓上貼著一張破爛的告示,上面的字已經被風雨水浸得有些模糊,但還是引起了沫言的注意,端著的楷書寫著:「『清風已北過南巷,南巷故人不知歸。』若有人對出正確的下句,能獲得一千兩黃金。」
「這告示怎麼還貼著?」沈千尋從沫言的身後走來,看到沫言在看那告示,說道:「這是三個月前,軒轅閣出的題,也不知道誰想的亂七八糟的詩句,剛開始兩個月大家都躍躍欲試,才子秀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去對詩,可每一個人正確。怎麼?你對那黃金感興趣?」
沫言白了他一眼,說:「大戰在即,我沒工夫想那些,不過我從前看到過這詩句。」
「喲,夏大詩人,請賜教。」
「清風已北過南巷,南巷故人不知歸。何時仗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沫言小聲的嘀咕,思緒回到了五百年前,在維也納大學的草坪上,沫言正專心看著手中的書,裡面突然多了一頁卡紙,上面正好寫著這首詩,沫言抬頭,看到了櫻花樹下對著自己憨笑的陸昊。
沫言不知道,此時身邊的沈千尋也看著自己出了神,他的心裡第一次希望,如果能就這樣白了頭,該多好。
等了一整天,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報時官每一刻鐘就來傳一次令,已經酉時八刻,馬上就是戌時了。
沫言站在城樓上向外望去,一輪血紅的太陽掛在地平線上,好像隨時會被黑暗的大地吞噬。「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今晚的夜不好過呀。」沈千尋抱著手站在沫言身旁,一臉愁容的看著遠方。
「這不是你的戰鬥,現在離去還來得及。」沫言忽然有點擔憂,她不知道將要到來的是什麼。
「我是這河套城的一員,當初我也為守這河套城賣過命,這就是我的戰鬥。」沈千尋一隻手搭在沫言肩膀上,安慰道:別怕。」
沫言這次沒有叫沈千尋登徒子,太陽就在這時無聲無息的落下帷幕,城樓上的將士點燃了火把,報時官又前來報時到:「戌初。」
報時官的話音才剛落,腦門上就被一把羽箭射中,當場倒地而亡。沈千尋大罵一聲,一下撲倒了沫言,拉著她在城牆角落裡躲避。
「暗衛不都在城內嗎?為何從城外攻擊?」沫言大喊著問。
「就像不知道他們怎麼進城的一樣!」
「看著箭的密集度,城外至少有一百暗衛。」
就在沫言和沈千尋在城樓上被箭雨壓得起不來時,夏景天在城樓下厲聲問道:「怎麼回事?不是嚴令各城門今天不放任何異國人出城,這些韃靼怎麼出去的?」
一眾將士都埋伏在城門街道兩旁,只想著韃靼會從城內攻擊城樓,沒想到竟然城外發起了攻擊。
城門忽然發出了撞擊的聲音,真是瘋了,這群韃靼竟然在撞城門,那都是一群來了就沒想著回去的人,他們人高馬大,只要城門一破,他們是不怕近戰肉搏的。
夏景天看了看城牆上的沫言,咬著牙說:「眾將士,隨我出城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