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偷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梳妝打扮準備去哪驛館探查,為了方便行事,都換上了蒙古的服飾,沫言一直覺得明朝的衣服里三層外三層的麻煩,沒想到這蒙古的衣服更麻煩,這滿頭的飾品都花了大半個時辰。
一出房門,發現沈千尋和宋軼已經等候多時,沈千尋看到身著異域服裝的沫言差點沒認出來,調侃著說:「喲,哪來的蒙古大姑娘。」
沫言眯著杏眼說:「您當然不認識了,您眼中不都是勾欄美人嗎?」
沈千尋一聽那滿滿的譏諷,趕緊說道:「你別聽那宋軼胡說,不是那回事。」
沫言拉著月影徑直走下樓說道:「月影你看,這蒙古的男子就是比中原的健壯,高大威猛的,不像某些人面黃肌瘦的。」
沈千尋在他們身後自顧自的說:「我這膚色是常年跑邊疆曬的,什麼面黃肌瘦,你弟弟不也這個樣子。」
宋軼腆著肚子撞了一下沈千尋說:「看看,你不是說哥胖嗎?被人嫌瘦了吧?」
一行人說鬧著來到茶館里,選了個二樓臨街的座位,點了四碗羊肉和幾張餅,就觀察起正對面的加滿驛站,宋軼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著驛站的平面圖,整個驛站只有兩個門,大門進出貴人,後門就出入僕人短工,這個驛站只提供給皇親國戚居住,看上去牢不可破,不過也有機會。宋軼話說到一半,羊肉湯就端了上來,他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大口朵頤,沈千尋嘲諷著說:「在姑娘面前能斯文點嗎?昨晚的烤羊排就消化了?」
宋軼切了一聲說:「我可是差點餓死了的人,現在最怕餓,不像你,看美人都能看飽。」說完,還斜眼看了一眼沫言。
沫言皺眉躲過宋軼的眼神,月影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碗,說:「先把事說清楚了再吃。」
宋軼不滿的拿著筷子去叉月影看著的手,卻被月影反手一把打掉,宋軼手中的筷子一個拋物線就掉到了樓下。
「別鬧了。」沫言邊說邊起身向樓下望去,怕砸著路人。剛低下頭,就看到一行騎著駿馬的人正在抬頭尋找什麼,那雙筷子掉在其中一匹馬旁,馬上的人生得俊秀,白皙的皮膚像黑夜中的那輪明月,那人抬著衣袖擦著額頭,深褐色的雙眸似怒非怒的看著沫言。
看著那人的動作沫言不禁掩面笑了一下,又覺得不妥,趕緊收起笑容做了個道歉的動作,馬上那人見沫言的動作彆扭,轉怒為笑,揮了揮手帶著人走了。
「蒙古也有長得這麼斯文的人?」沫言心想。
那宋軼和月影還在爭執,沫言趕緊回過頭對宋軼說:「你邊吃邊說,有什麼辦法可以進那驛站。」
「兩天後是蒙古國的火神節,按照傳統要祭奠火神,北剎是可汗的侄子,又是將軍,這加滿和附近城邦的領主都會前來拜訪,那個時候驛站肯定熱鬧,是唯一混進去的機會了。」
兩天後,驛館後門側街,沫言和月影打扮成短工的模樣,宋軼推開一輛手推車,上面放著兩個大桶,他喘著氣說:「快,躲進去。」
沈千尋一揭開蓋子,迎面撲來一股血腥味,月影捏著鼻子問:「這是什麼?」
「羊血呀,祭火神的。」宋軼走上前奪過沈千尋手中的蓋子,說:「沒讓你們躲血里。」
他蓋好蓋子,在桶的底下推開了一個暗格,說:「這裡面本來應該加熱水,怕血凝固,你們快進去。」
兩人趕緊躲了進去,沈千尋拍了拍暗格說:「小心點。」
沫言敲了兩下木板算是回應,宋軼推了車趕緊走了。
很快車就停了下來,一個帶著口音的男聲說道:「宋大哥,你可算來了。」
宋軼說:「路上怕這羊血灑出來,走慢了點。」
「我阿媽讓你晚上去我家過節,酒都備好了,你可一定得去。」
「要去要去,我哪年不是被你們幾個小子灌醉的?快忙去吧,收了工就回來。」
「好勒,我走了。」車輪又繼續吱呀吱呀的轉動起來,沫言吐了一口氣,看來是進驛館裡面了。
宋軼和后廚的很多人都熟悉,他把手推車停到院子隱蔽的角落便和那些人寒暄打招呼,今天大家都很忙,沒有太多人接話茬,宋軼看到院門口燒著的一鍋開水,心一橫一腳踢了上去,火炭和滾燙的開水灑了一地,宋軼痛苦的捂著腿倒在地上,慘叫聲吸引了后廚所有人的注意。
「宋哥,怎麼走路這麼不注意,趕快去拿燙傷藥膏。」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宋軼扶起來。后廚管事的為他擦了藥膏,由於傷了腿,還讓人把他送了出去。
就在大家回過神繼續做事的時候,沫言和月影早就從手推車裡溜了出來,驛站雖說不大,但為了節省時間,沫言和月影還是分頭尋找血藤的下落,沫言進了幾個屋都沒找到,正在抱怨,迎面卻傳來人聲。
「我在中原聽到過不少將軍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一個洪亮的笑聲傳來,說道:「陸閣主客氣了,天下第一閣軒轅閣的名聲我早有耳聞,我還要感謝陸閣主在中原提供的方便。」
眼看聲音越來越近,沫言一個側身躲進了離她最近的房間內,她雖然很好奇那個陸閣主到底是誰,但心裡明白找到血藤才是這次的任務。
沫言所在的這個房間背陰,門一關就像夜晚一般,沫言蹲在門角落不敢出聲,但手臂好像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說話的聲音漸漸走遠,沫言吐了一口氣,摸出隨身的火摺子,一口氣吹出火焰,剛看到點光,卻突然滅了。沫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裡罵娘:難道遇到了傳說中的鬼吹燈?
「你是誰?」黑暗中有個男聲傳來。
沫言警惕的朝後挪了挪,說:「英雄莫問出處,既然大家都不想被人發現,還是各辦各的事,互不打擾。」
「你到我房內,還讓我不問?」
沫言趕緊黑暗中有一股力道朝自己襲來,趕緊躲避,幾個回合下來,沫言不敵,被那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沫言雙手被束縛,又急又惱,一口咬在了那人肩膀上,突然驚覺不對,這口感不是布料絲綢,是貨真價實的肉!
「流氓,你怎麼不穿衣服!」沫言罵道。
黑暗中那人輕笑道:「我正換衣服,突然房內溜進來一個女人,到底誰是流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女子竟膽敢跑到男兒的房內。」說完便一隻手撿起地上的火摺子,吹燃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