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造勢
東水村一行人來到山神廟前，看了看眼前多出來的院子，又看了看院子外擺的整整齊齊的人頭。
眼前的這一幕，瞅著是那麼的滲人，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
譚祥等人，平日里在村子里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仗著他大爺東水村村正的身份，偷雞摸狗欺壓良善，壞事都干盡了，村民們也敢怒不敢言。
現在看著這些人的慘狀，眾人只覺得大快人心，當然也有那少數平日里與譚家關係親近的，感覺后脊背那一陣陣的發涼。
「都他niang的看啥呢？還不把老子救出來！」
看著村民們就光顧著站在原地傻愣著看，譚祥惱羞成怒。
「行了，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屋內高人，可否出來一敘！」譚通上前一步，對著院子抱拳拱了拱手。
「你就是東水村的村正譚通？」
徐長安並沒有走出山神廟，而是站在門口，拄著桃木神杖身體前傾，看著院外眾人。
人群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山神大人看著這麼年輕？」
「這不就是個小孩嗎，有傳言那麼厲害？」
「說是能延長我們的壽數，這麼年輕，能靠譜嗎？」 ……
「沒錯，小老兒正是譚通，不知山神大人困住我的子侄，可是有何訴求？」
譚通抱拳躬身，端的是一副謙恭模樣。
「哦？你這話倒是有點意思，我可是什麼都沒做，譚村正怎麼能說是我困住了您的家人呢？」
徐長安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至於這幾個人嘛，我倒是可以解釋，這幾個人闖入我的住處，打砸我家中物件，還大放闕詞說什麼是譚村正讓他們這麼做的，我是不信譚村正會做這樣豬狗不如的事，他們這很明顯是在往譚村正您身上潑髒水，所以就幫著您教訓了一下，難道說這群人就是您的子侄？」
「這.……」
所有村民的視線都轉向了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譚通，眼神都帶上了狐疑。
譚通心中暗恨，徐長安這是罵了他，又讓他沒法辯駁啊！
「嘿嘿嘿嘿……這位……山神小哥，這幾位確實是我的後輩，我想這件事應該是個誤會。」譚通一邊向徐長安賠著笑，一邊說著。
「誤會？既然您覺得這是誤會，那好吧，今日本山神就先放了他們，要是再有下次，可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了！」
說著話，徐長安一掐指訣，譚祥等人就彷彿是地鼠一般「噗」的一下從地底冒了出來，癱坐在地。
徐長安這一手可驚呆了在場的村民，若是說上山之前他們還對山神的傳言保持懷疑，這下就信了八九分。
「既然是這樣，那小老兒就不打擾山神小哥休息了。」
目送著東水村村民離開，徐長安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
剛剛那一手就是為了炫技，這樣的手段在那些村民眼裡，與天人無異。
晚上，天色剛暗下來，徐長安就感覺有一群人偷偷摸摸的摸上山，徑直來到了山神廟院外。
「爹，咱們深夜上山，不會打擾到山神老爺休息吧，白天您也看到了，要是他一生氣，把咱們都種在地里，這麼晚了可沒人上來救咱啊！」
許家二愣子縮在他爹娘身後，悄聲嘀咕著，白天那一幕給他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許老漢張嘴剛想呵斥兒子，面前的柵欄院門吱啦吱啦的打開了，屋內燭光亮起。
幾人對視一眼，許二愣子懵的打了個寒顫。
站在最前面的許老漢一咬牙一跺腳，邁步就進了院子，向著大開的廟門走過去，身後的幾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
屋內燭光搖曳，徐長安雙腿盤坐在石床上，看著進了門顫顫巍巍的許老漢，停下了修行。
「山……山神老爺，小老兒東水村許培，今天白天，有幸目睹山神老爺風采，今夜特地上山拜會您，如有討擾之處，望老爺恕罪。」
說著話就要拉著夫人兒子下跪。
徐長安伸手虛托，許老漢等人就覺著膝蓋下方好像有一雙手托著自己，怎麼都跪不下來。
「這……」
「老人家，您有這份心意就行了，外面的兩人也進來吧。」
沒一會兒，一個看那模樣三十多歲的男人，扶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進了屋。
「山神老爺，這是我大兒子許墨，這是我大兒媳婦。」
許老漢微微側身，擋在了家人面前。
「你們深夜上山，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這……山神老爺，小老兒年紀大了，也沒有幾年活頭了，可我放心不下我這兩個孩子和快出生的孫子啊，願您能保佑他們平平安安、無災無難的過完這輩子！許家願意世世代代供奉山神老爺，小老兒給您叩頭了！」
這次徐長安沒再攔著許老漢，而是看著他一下又一下的叩頭。
下了床，幾步來到許老漢面前，蹲下身把他扶了起來。
「老人家，放心吧！」
他抬起手，在空中那麼一抓，幾條紫色的光帶憑空出現，彷彿是蛇一樣，在他手中掙扎著。
下一刻，徐長安手掐指訣，把那幾道靈氣打入了面前幾人的眉心，最濃郁的一道靈氣被他屈指彈向許家大兒媳的肚子，瞬間被吸收。
幾人一下子就陷入了昏迷向後倒去，徐長安雙手微托，幾人就這樣躺著飄在空中，體內正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徐長安站著看了一會兒，「咦！瞅著還真是詭異。」
大概過去半個時辰左右，許家眾人才悠悠轉醒。
蹲在角落裡盯著秧苗的徐長安意念一動，將他們放回地面。
「娘子，你怎麼變了？！」
「大郎，你變年輕了，二郎，你也變得更年輕了。」
「老婆子，你……你變年輕了，你這模樣兒，比咱們成親那天都要好看。」
「老頭子，你的白頭髮都沒有了，咦！背也不駝了！」
「對了，山神老爺」，許老漢突然想起來，扭頭看著徐長安，雙腿一彎就跪了下來，身後的幾人也紛紛下跪。
這次，是真心誠意，因為徐長安很明顯的感覺到從山神神像中傳遞而來的一股股願力。
等到許家人站起來，徐長安還在盯著秧苗，他伸手拋出一個小物件，許培連忙手忙腳亂的接著。
大概半尺長的一個雕像，材質非金非玉，栩栩如生的雕著穿著官袍的徐長安，腰間挎著葫蘆，手中拄著桃木神杖，這就是山神廟中山神神像的縮小版。
「帶回家，日日供奉，要是碰上什麼難事，也可以在神像前祈禱，本神會酌情處理。」
許老漢雙手捧著神像，一家人千恩萬謝，被徐長安打發下山。
一刻鐘后，院外又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