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傷
「就是這座院子？」
大鬍子站在山神廟前，扭頭看著一旁站著的譚通。
「是的，沒錯就是這兒，可這放光的薄膜，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沒有啊。」
喝！
只聽一聲吼，大鬍子腳下用力，墊步擰腰，整個人化作一支貼著地皮的黑箭，撞在結界上。
嘭！！！
一聲巨響，場中的村民都伸手捂緊了耳朵，這一撞，他們感覺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
踏踏踏踏！
大鬍子被結界彈了回來，後退了好幾步才卸掉巨大的反震力，踩過的地方留下了十多公分深的腳印。
「有點意思！」
大鬍子看著眼前毫無損傷的透明結界，嘴角勾了勾，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采。
他又往後退了兩步，接著腳下一踏，全身肌肉收緊，胳膊和腿部肌肉膨脹了一圈，又一次轟在了神廟外的結界上。
嘭！
咔！咔咔！
神靈布下的結界居然在他的攻勢下出現了條條裂痕。
遠處的山林中，蒙二牛眉頭一皺：「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嗯？什麼動靜？沒有啊，伏下伏下，那牛來了。」
山神廟中，徐長安整個人突然僵直，如同遭受了電擊。
噗！
一大口逆血噴了出來，順著嘴角潺潺不斷的往下滴。
氣海之中，如同一團亂麻，第二顆氣旋已經完全崩潰，化作了氤氳的靈氣充滿了氣海，就連第一顆氣旋也受到了波及，此時顯得有些暗淡無光。
「發生什麼事了？結界怎麼會受到如此強大的能量衝擊？」
如果沒有結界震動影響到了他的心神，第二顆氣旋即將壓縮成型。
結果，功虧一簣！
意念一動，運起《清氣訣》，過了幾息時間，稍稍調整恢復了一些體內的傷勢。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整理了一下儀錶，邁步走出堂屋。
來到院子里，之前布下的結界已經遍布裂痕，結界之外，聚集了不少人。
徐長安揮手撤掉了陣法，與大鬍子面對面對峙。
「你就是狼山山神？」
大鬍子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在頭上束了一個髮髻，鼻眼之間倒是頗具靈性，不過此時，眉間籠罩著陰雲，面色蒼白如金紙，平添了幾分陰柔。
「你是誰？」
「大楚鎮邊侯，楚狂奴。」
大鬍子這一回答，讓身後的村民炸開了鍋。
「什麼？是楚人？」
「這人是大楚的侯爺？」
「這狗ri的譚通，居然向楚人傳遞信息？」
「真該死！」
……
「都給我安靜！」楚狂奴轉身一聲巨吼，震的村民們連連後退，調過頭來，看著徐長安，「聽說，你能延長人的壽命？」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徐長安很隨意的答道。
「我勸你最好是好好回答問題，免得吃苦頭。」
楚狂奴的聲音顯得很平淡，但其中的威脅之意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領教侯爺高招。」
話音未落，對面楚狂奴就消失在原地，不等徐長安反應，楚狂奴的手肘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慌亂之間，他只能雙手撐住桃木神杖，橫在胸前。
砰！
塵土飛揚，徐長安身體被撞的離了地，桃木神杖轟在胸口，整個人向後倒飛，栽回了堂屋內。
噗！
又噴出一口鮮血。
舊傷未愈，雪上加霜。
徐長安一邊調動屋內的靈氣恢復傷勢，一面扶著石台站了起來，顫顫巍巍。
怎麼會這麼強？！
若是普通人受這一記肘擊，怕是整個人都會被轟成漫天碎肉。
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世界的土著，武夫，原來也可以這麼強。
「山神？不過如此。」
「咳咳咳！咳咳……你的實力，在武夫中，屬於什麼境界？」徐長安按著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
漫步走出了堂屋。
「四品武夫。」
「咳！咳咳咳……」徐長安捂著嘴咳嗽，接著把沾滿血的手藏在身後。
掐訣念咒，楚狂奴還有那些壓著百姓的大楚甲士，只覺得腳下一空，猛地向下落去。
千鈞一髮之際，楚狂奴腿部綳直，腳下憑空多出了那麼一股力，拔地而起，擺脫了徐長安的控制。
一個騰空翻轉，一腳踩在了一個東水村山民的肩頭，巨大的力道瞬間將對方肩頭踏碎，雙腿陷入土地一尺有餘。
那山民瞬間就斷了氣。
其他甲士就沒有楚狂奴這樣的實力了，紛紛陷入土中，不見了蹤影。
楚狂奴扭過頭，看著消失的部下，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
徐長安也並不好受，臉色更加蒼白。
一是因為第一次動手殺人，還殺了這麼多，二是因為他收到了《功德簿》的反饋。
他的功德，變成負的了……
「你可知道，這些甲士，跟隨本侯東征西討，守護大楚邊關近十年！」
楚狂奴再也維持不了那份平淡，本就兇悍的臉變得更加猙獰。
「殺人者，人恆殺之。」徐長安毫不畏懼的凝視著對方的臉。
「夠了，本侯要你死，要這些山民給我的親衛陪葬！」
倉啷啷！
他拔出刀，將刀鞘向前一拋，插入土地。
接著雙腳用力一踏，向前撲去，在刀鞘上又踏了一腳，揮刀向徐長安頭頂砍來。
徐長安一直小心提防，一見到楚狂奴有動作，就將桃木神杖化作一柄閃著寒光的三尺長闊劍，雙手握著劍柄，使盡全身力氣上撩。
鐺！！！
刀劍相交，徐長安向後退了好幾步，血又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雙手顫抖。
而楚狂奴一個騰空翻，又回到了那人肩頭，周圍的山民早以退出幾十丈，站在遠處看著。
楚狂奴看了看刀上的崩碎的豁口，又看了看徐長安手中完好無損的寶劍，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唰！
徐長安順手耍了個劍花，將劍插在地上，手指掐訣。
眨眼間，無數拳頭大的石頭破土而出，向楚狂奴激射而去。
鐺鐺！鐺鐺鐺鐺鐺……
楚狂奴揮舞著長刀，格擋著漫天的石頭。
咔嚓！
終於，手中的長刀再也承受不住衝擊，從豁口處斷成兩截。
騰挪躲過最後幾顆石頭，楚狂奴深深看了一眼徐長安身側的闊劍，腳下一踏，向山下躍去。
他不知道的是，徐長安已成了強弩之末，再沒有反擊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