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糖人甜,巷子深
清晨,少年已經早起,雖然沒了草人,但練刀揮砍卻是常態。殤兒卻是橫卧在馬車之內,顯然是還沒睡醒。
「天~昊~」能叫出他名字的,除了昨日認識的顧北寰還能有誰,雖然自己起的名字有些俗氣,但至少比無名能強上些許。
「嗯?」天昊放下劍刃,將頭上汗珠輕拭。
「今日我要去鄴城拜見李大將軍,聽說你們也要去鄴城,正好順路。」青年飛身上馬,將長劍繫於身側。
其實他和殤兒南下,只是為了達成姜聖人的囑託,至於鄴城,也只是順帶逛逛,沒想到卻是能有人同路。
「好,我們走。」天昊並沒有進車內,而是將劍刃放在車前,坐在車沿上,揮舞長鞭,向著鄴城而去。
涼城距鄴城也不過十里,馬車走的緩慢,也不過是一個時辰,就到達鄴城城下。
鄴城並不像涼城,城外卻是有重兵把守,城外並不荒涼,樹木繁多,將鄴城包裹在內,倒像是一座樹城。
「大將軍有令,馬車進城,一律要進行盤查!」說著城前的士兵手握長矛,向著城外排著隊的馬車走來。
「內人還在休息,不便打擾,還望官爺多多包涵!」說著,一名富商將一大塊銀子塞在官兵的手中。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官兵也是笑笑,便沒有盤查,給馬車放行。
「你,快下車,接受盤查!」士兵用長矛敲打著車窗,殤兒也是惺忪著雙眼從車內走出,跳了下來。
「咱們到鄴城了!」雖然士兵敲擊車窗讓天昊極為不悅,但看到殤兒從車內走出來,也只能將不悅暫且壓下。
「還要盤查車內!」士兵卻是得寸進尺,將手中長矛伸向車內,向著被褥狠狠刺了一下。
如果說現在天昊稍有不悅,那麼顧北寰便是異常憤怒。
「幹什麼?車查都查了,還想怎樣?」顧北寰側身下馬,將長矛牢牢抓住。
「你?」士兵想要將手中長矛拔出,奈何竟然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一群士兵圍了上來,為首的一人開口,胸前卻是有一紅色勳章,顯然是一群士兵的頭。
「他們不想接受盤查!」士兵開口,臉上卻有一絲得意。
「這進城盤查,是城主大人的意思!你們難道想違抗?」為首士兵卻是微怒,將腰間佩刀拔出。
「刷~」顧北寰手中利劍輕拔,長矛微震,擺脫士兵掌控,向外飛射而去,徑直插在城牆之上。
「你?」
「怎麼,這就是你們鄴城待客之道?」說著,顧北寰從腰間掏出一枚木佩,雖然是木製,但木佩之上大大的「牧」字卻是顯眼。
城主執政,將軍執兵!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可能只有城主一人,但這鄴城卻是有兩主,說是兩主,卻是以將軍一人獨大,所謂城主,只不過是京城召書上的虛名,只起監管作用,最主要還是監視將軍。
如果說城內軍民不知城主是誰,還確實有可能,如果說是不知大將軍,觸怒將軍,就是有九個腦袋都不夠殺。
「牧~牧山令!」看見牧山令,士兵先是震驚,而後便是惶恐。
「拜見大人!」士兵頭頭顫顫巍巍,立刻將手中佩刀縮回,俯下身子,大聲呼喊。
「拜見大人!」城門外頓時安靜了些許,一群人跪拜下來,向著中央的馬車俯首,人群中卻是有一人微微抬首,望著馬車之下的女童,嘴角微微揚起,卻是陰森。
「北寰,還是算了。」天昊上前勸說,顧北寰也只得作罷,再次上馬向著城內走去。
「殤兒,上車!」殤兒回了車內,將窗門緊閉,少年駕車向著城內走去。
「哎~,差點就惹下亂子了!」士兵頭默嘆。
「剛才是誰查的車?」
「完了!」查車的士兵頓時癱坐下來。
……
鄴城城內樓閣林立,大街之上叫賣聲不斷,確實熱鬧,腳下全是石板,馬車也是走的快了些許。
「昊,我先去拜訪將軍,過幾日你們安頓下來,我再來與你暢飲!」雖然北寰年過二十,比戰昊年長四五歲,卻是顯得異常客氣。
「好,那我先帶著殤兒去找個住處!」說著兩人分道而行。
向前有茶樓,身後有亭台,這鄴城也是富庶,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更恍論在荒原呆了十六年,只見過三人的天荒少年。
「賣糖人嘍~」一名小販挑著扁擔,前後兩個木箱上面有幾個小洞,洞中插著竹籤,上面全是各色各樣的花紋糖做成的形狀,看起來甚是誘人。
「哥,我想吃糖人!」殤兒走出車內,盯著車下的糖人,不禁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啊~」天昊先是一懵,卻是下了車,向著商販走去。
「來一根糖人!」天昊口水都快流了下來,在荒原吃了那麼久的粥,偶爾見到這種稀罕物品,也是口饞,說著便要拿著糖人離去。
「你~你還沒給錢!」商販不悅,不知是先天口吃,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人,說話都變得結巴。
「錢?」
「一根糖人一文錢!」
「給~」殤兒從車上跳了下來,將手中的兩枚銅錢放在商販手中,隨意抽了一根糖人,便上了車,臉色卻是緋紅,顯然是異常尷尬。
這隋地,是用銅錢作為交易,還有白銀,黃金,換算卻是簡單:一兩黃金兌換十兩白銀;一兩白銀兌換一千文銅錢,不知錢為何物,恐怕天底下不止天昊一人,但隋地,可能只有這一人!
「……」天昊也是上了車,進了巷子。
巷子前標語之上卻是有五個大字:扈三十六巷,巷子雖然看起來並不貧寒,但巷子之中卻是住戶稀少,偶爾有一兩家住戶,有的卻是一家都沒有,巷子卻是異常深,馬車也是走了好久才到了一家客棧。
客棧門房緊閉,門面看起來並不殘缺,倒像是新的梨木,雖然有灰塵,蛛網纏繞,但卻毫不影響這是一座上等客棧。
兩人下了馬車,推開房門,房內卻是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打理。
「有人嗎?」殤兒輕呼,聲音嬌柔,好似綿綿之樂。
「誰啊?不知道這扈三十六巷鬧鬼,還往這裡跑?」樓上下來一人,穿著寬鬆的衣袍,頭髮束起,看起來甚是精幹,眼神卻是渾濁,聽聲音渾厚,顯然是男音。
「鬧鬼?」聽到鬼字,殤兒卻是背後發涼,畢竟是女孩子,對鬼神之說卻是有所信。
「人都不怕,還怕鬼?」天昊卻是凜然,荒原呆了十六年,聽都沒聽過有鬼,還能怕?
「好膽識,這房子就租給你們了,至於房租,隨心!」說著,便再次上了樓,不再過問兩人。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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