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無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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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頂棚的燈重新亮起，不到二十個觀眾站起來，稀稀落落的拍響手掌，掌聲在電影節上經常出現，只是觀眾一種禮貌的回應，墨菲聽著掌聲，也不分清這代表著什麼。
或許只有鼓掌的人自己才知道心中對這部影片的真實看法。
黛西是使勁在鼓掌，她很喜歡影片中現代小紅帽逆襲大灰狼的設定，小紅帽虐殺大灰狼，蘿莉炮製蘿莉控什麼的，看起來真的非常酷非常爽。
她的男伴卻只有一個想法，珍愛生命，遠離蘿莉！
他看過不少講述蘿莉的影片，這個水果硬糖絕對是最兇悍的，有著洛麗塔的邪惡、艾瑞絲的從容鎮定以及瑪蒂爾達的兇悍，更加上自身聰明過人、富有智計，簡直是集各種危險於一身，那些顯性的和隱性的蘿莉控，面對這樣的糖霜其表砒霜其里的水果硬糖，只能自求多福。
在他們後面不遠處，瓊斯-巴特勒沒有鼓掌，而是抓緊最後的時間，趁著腦袋裡記憶還清晰的時候，記錄更多影片的信息，這也會成為之後判斷的部分依據。
暴力、血腥、敏感、爭議、簡單、緊張、驚心動魄……她首先寫下了這些關鍵辭彙，接著又在下面寫出自己對影片的評判。
「一座空曠的房屋、一張鐵板的硬桌和椅子、幾面單色的牆壁、大段大段的對白、簡單卻緊湊的情節，卻創造出懸念迭出的驚悚情節。」
「《水果硬糖》具備通俗電影賣座的很多要素：網戀、****、犯罪、謀殺、復仇、懸念、推理、計謀、智斗、驚悚、戀童癖、心理分析等等，影片的導演是個講故事的好手，主題敏感卻又懂得控制，同時也是製造緊張氣氛的高手，更是綜合運用電影手法的高手。」
想了一下，她又寫道，「情節簡述：未成年的少女與********師網戀約會，少女赴約，二人鬥智，少女識破詭計迷翻攝影師，找出其謀殺罪證，實施報復，攝影師用心理戰術尋求解脫，少女閹割攝影師，攝影師掙脫追殺少女，少女擊潰攝影師心理防線施以絞刑，正義得到伸張。」
最後，瓊斯-巴特勒又加了一句，「情節流暢，一環緊扣一環。建議關注等級：優先！」
旁邊，來自城堡石公司的貝克-拉森特雖然沒有記錄，腦袋卻在高速運轉，同樣是職業看片人和買手，他對影片有自己的評斷。
如果滿分十分的話，他會給這部影片六分的及格分，這不是針對影片的評分，而是市場潛力分。
從自身感受出發，貝克-拉森特判斷，女主角會遭受相當部分男性觀眾的排斥，恐怕很多男觀眾不會喜歡這個女孩，看過影片覺得下身發涼。
女人可能覺得過癮，會盛讚大快人心，但貝克-拉森特認為，也不乏有同情心的女士不贊同女主角的做法，偏向男觀眾立場，而男觀眾倒戈到女士陣營的，應該沒有。
這樣就限定了影片的觀眾群體，註定它的市場不會寬闊，必然是一部小眾影片。
作為買手，貝克-拉森特首先關注的就是市場，市場前景是他評判影片的唯一標準。
《女巫布萊爾》之後，誰都想效仿藝匠影業，從聖丹尼斯電影節撿一個大便宜回去，貝克-拉森特還比較理性，知道那種奇迹來自於大投入的營銷運作，而不是影片天然就誕生的，這部《水果硬糖》市場受眾擺在這裡，沒有大規模運作的價值。
按照這種標準，影片的市場潛力分只能說不及格，但其中充斥的一些賣點，卻也不容他忽視。
一來，以暴制暴是一個很適合觀眾YY的行為，最少能讓相當一部觀眾看得爽；二來，小紅帽天真可愛，又那麼酷，要頭腦有頭腦，要演技又有演技，連眼睛都會演戲；三來，在斗室里拼戲，除了最後一擊，包袱也抖得下來，絕對是個低成本製作的範本，完全符合B級片多快好省的審美標準；四來，剪輯乾脆利落，音樂節奏搭配緊湊，導演把一個簡單敏感的故事講得緊張有趣……
每個人對一部電影總有不同的觀感，比爾-羅賓斯之前看過粗剪的版本，那時還沒有加入各種音響效果，如今看完之後，雖然對墨菲的鏡頭運用和剪輯節奏有些驚訝，完全沒想到最後呈現的效果會這麼好，但給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之前沒聽過的影片里的各種聲音。
男女主角對話的畫外音；急響驟停的迪斯科；冰袋裡冰塊的摩擦聲；手術刀切割皮膚的細微聲響；攝影師痛苦的喘息聲；玻璃瓶跌破的碎裂聲……
這些都被墨菲-斯坦頓那個菜鳥絕妙、準確的融合到了音效當中，調動他的聽覺，強化表現人物心理，增強了影片的震撼力。
本就不多的掌聲，響了不到十秒鐘之後，漸漸熄滅。
看著銀幕回歸黑暗，墨菲的心弦不自覺的緊繃起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放映就這麼結束了，這事關未來之路的放映，並沒有讓他看破前方的混沌。
墨菲站了起來，在別人都無法注意的地方，雙手輕輕發抖，雖然經歷過監獄那般殘酷的生活，但算上曾經在太平洋對岸的時光，他依然是個年輕人，心理狀態再好，這時也有些緊張。
尤其看到幾個職業看片人的時候，墨菲長長的吸了口氣，這才沒有讓手上的抖動傳染到身體的其他部位。
他幾乎把所有的身家都壓到了這部影片上面，這也是一系列計劃的開端，如果失敗的話，絕不是從頭再來那麼簡單，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我們的影片放完了？」旁邊的保羅-威爾森有些愣神。
觀眾已經陸續開始離場，那幾個職業看片人終於站了起來，墨菲穩定住心神，提醒保羅-威爾森，「覺得失落的話，可以去外面哭一場。」
這種場面確實與保羅-威爾森預計的不同，沒有長久不息的掌聲，沒有影迷蜂擁過來祝賀，更沒有被影片感染的觀眾要簽名……
《水果硬糖》放映結束了，觀眾退場了，他們依然無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