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他怎麼不去搶？
榮菲菲一口氣買了五部手機，給楊安買的是最頂級的那種，接近兩萬塊一部，最主流的網路主播都是用的這個型號，再給爸媽各自準備了新手機，剩下兩部最新款的潮流竟然是送給周金賜兄妹的。
兩人推辭不要，楊安笑著對周金瑩道：「收下吧，剛才你們倆還幫忙表演了呢，你哥哥敲鼓，你和聲花旦，出了力總得賺點辛苦費吧？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周金瑩是喜出望外，也不扭捏，拿著手機就捨不得放了。
周金賜還想拒絕，楊安用主持人的身份一嚇唬，他就不敢造次了，乖乖收起來。
榮菲菲自己什麼禮物都沒準備，楊安有些好奇，等送周金賜兩兄妹回去家后，車裡只剩下他們倆，楊安問道：「咱們又不是沒錢，你也可以順便換一個新手機呀？」
榮菲菲抿嘴一笑：「我用現在這個挺好的，不要你管！」
楊安沒轍，專心開車往紅安趕。
榮菲菲坐在後排笑得挺開心的，她拿出手機，給蘇慧發了一條簡訊：「慧慧姐~玩具廠籌備怎麼樣了？我的私房錢可是全都投進去了呀，現在窮的連吃飯的錢都快沒有了……」
……
「炒作！赤果果的炒作！」
馮剛啪地扔下手中一摞報紙，《中京青年報》二版頭條，《社會觀察報》頭版頭條，《大眾娛樂報》三版，全都是關於楊安寫新歌，讚揚並且推廣京劇藝術的新聞，繼續拿春晚的《梨之園》小品當作炒作熱點。
「青年歌手楊安昨日獻唱新歌《粉墨人生》，引發京劇藝術從業者集體飆淚！」
這是馮剛手機新聞中的標題，夠長，夠叼，夠誇張！
馮剛嗤道：「集體飆淚？我怎麼沒看到幾個京劇大師哭出來？流行歌曲和京劇結合，真不知道說你是聰明，還是狂妄！真是會炒作啊！」
說這麼酸溜溜的話，其實馮剛心中的嫉妒佔八成，厭惡僅僅只佔兩成，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態，不說這首歌怎麼樣，至少楊安搶頭條，抓熱點，吸睛的熟稔手段，讓他這個老傢伙羨慕嫉妒恨。
旁邊徒弟勸道：「師傅，您別生氣，網路投票只佔25%的比重，算下來他們比咱們高不了多少，而根據往年經驗，咱們在簡訊和《中國電視報》的回寄上肯定佔優！」
馮剛哼一聲，沒說話，根據往年經驗來看，確實如此，網路得票率高的不一定是一等獎，因為簡訊和電視報問卷才是重中之重。
他拿起手機，忍著怒氣繼續看，手機新聞中將《粉墨人生》這首歌誇到天上去了，什麼紅楓曲藝學校因為它改校歌，中音協高分評價，好多京劇從業者一聽就哭，京劇演員吃飯時聽這首歌能吃三大碗，睡覺之前要是不聽一遍肯定會徹夜失眠……等會兒！
這張圖是什麼東西？
馮剛手指向上滑動，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鄔賢！
「著名小品演員馮剛的師弟給楊安伴奏……楊安說，春晚節目都是好作品？」
馮剛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心道鄔賢怎麼會和他攪合在一起？難道我自己陣營的人都不看好我奪冠嗎？楊安誇我是好作品，這又是什麼意思，是在示好嗎？
越想越糊塗，馮剛回屋拿出校友通訊錄，翻了幾分鐘找到鄔賢的電話，打過去：「鄔賢是吧？我是馮剛呀，你好你好，我就想問問你，網路新聞採訪你，怎麼說的呀？採訪都是假的呀？得得得，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是打入敵營的探子呢？好好好，我明白你是支持我的，您吶，繼續潛伏去啊！再見！」
掛斷電話，馮剛啐罵一聲：「我呸！專門噁心我來著是吧？哦，你的心是向著我的，可身體卻充滿苦衷地被楊安征服？聽起來膈應！」
在爭小品王的節骨眼上，馮剛不敢大意。
他經驗豐富，眼見著輿論上，網路上，甚至連線下朋友圈都被策反了，楊安的曝光度和口碑在各方面都壓制著自己，他為了榮耀，不得不戰鬥起來，動用了這些年很少借用的關係網。
可是一直到元宵節前，各方面傳來的消息都讓馮剛頗感沮喪。
正月初十，《歡樂喜劇人》開播第八期，周金賜被淘汰，最後一次的補位選手是一組春晚小品組合，楊安順便給自己的「我最喜歡的春晚節目」拉票，當期收視率，穩定在2.2%，全國有大幾千萬人收看節目。
三條投票渠道，第一條網路投票，馮剛沒可能贏了，中年大叔沒有帥氣小鮮肉風光，楊安在網路上的人氣非常高，3000多萬票，幾乎是其他作品票數的總和！
第二條簡訊電話，馮剛和春晚導演組有點關係，他打電話問過：「秦主任，那個簡訊統計有沒有大概數目？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秦主任道：「你那邊情況不妙，第一是《梨之園》，你們暫時排在第二位。你們之間的差距嘛，大概差個兩百多萬票吧！加油啊老馮，趕緊動員起來呀，呼籲你的粉絲們給你投票，追上還有希望的……」
秦主任唧唧呱呱說著，馮剛差點暈過去。
要是差幾十萬還可以爭一爭，可差兩百多萬個簡訊電話票，他還爭個屁呀？
還有三五天就截止了，他上哪兒找兩百多萬個手機號來給自己刷票？就算翻遍中京的號販子，最多也才百萬個，可他根本就沒時間去找！
掛斷電話后，馮剛鬱悶地端起茶杯喝茶，徒弟找來，同樣鬱悶地說道：「師傅，我跟您提到的那些號販子朋友聯繫了，說現在發一條簡訊5毛錢！」
馮剛氣得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擱，茶水都濺了出來，怒道：「平常發條簡訊也就1毛錢，現在他們敢收5毛一次？他們怎麼不去搶？」
徒弟也義憤填膺：「我也是這麼說的！我說價格太高了，要降價，他們說降價免談，而且現在號源緊張，元宵節前最多只能提供幾萬個號。距離咱們差的兩百萬簡訊，還隔了好遠……」
本來是生氣的，但馮剛眼睛突然亮起來：「我記得每年他們這個號販子集團都能提供幾十萬上百萬的號呀，是不是全都被《梨之園》買去了？你有沒有拿到楊安買票的證據？」
徒弟搖頭：「我也問了，這群狗曰的票販子還假裝正經，說他們有職業道德，不能透露客戶秘密！我吵了幾句，結果他們還說您在那一年和李老根爭的時候，找他們……」
這段黑歷史不能提！馮剛連忙揮手制止徒弟說出來：「行了我知道了，你再去想其他法子宣傳拉票吧。」
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個新人就想踩著自己的腦袋上位？這不可能！否則讓他們這些老藝術家的臉面往哪裡擱？
而且《碰瓷》是他這幾年最高水平的一個作品，要是這都拿不到一等獎，明年後年能不能創作出這麼好的作品都兩說！
馮剛想起四年前他和李老根爭小品王，連續拿下七屆小品王的李老根那時候剛到60歲，才華和精力越來越不如以前，已經漸顯衰落的老相，疲態頓顯，但李老根在自己60歲這年創作了《我要上奧運》，好評無數，讚美無數，就是奔著小品王八年冠去的。
當所有人都以為李老根要完成創紀錄的八年冠時，馮剛殺出來，硬生生將李老根拉下馬，從此李老根一年不如一年，越發衰敗了，最後還在電視上公開說自己不再上春晚，要上也是自己的徒弟們上，他要把機會讓給年輕人什麼的，博取同情票。
四年過去，馮剛風光了四年，基本上統治了春晚小品。
所以他在看到楊安殺出來后，突然想到自己會不會重蹈覆轍，走上李老根同樣的衰退之路，他緊張，彷徨，誠惶誠恐，即使自己也是一把老骨頭了，也要和年輕人死斗！
簡訊這邊不能認輸，這幾天，馮剛親自發了十幾條微博，動用了幾乎所有的人脈關係，拜託娛樂圈朋友們幫忙轉發到各自的朋友圈，讓粉絲們投自己一票。
「馮剛在給他自己拉票？可是他動作也太慢了吧，大年初二我就接到楊安的電話，早就叫粉絲們投他票了。」
「我也是，也是朋友託過來，我兩百多萬粉絲，恐怕至少有三分之一投了楊安吧！馮叔速度太慢了，這都正月初十了，人家早就投完了好不好？」
「哈哈，我有影迷說馮剛老人家反應速度就是慢，像樹懶一樣！」
「噗……還真有人PS了這張圖，樹懶馮剛？還問他能不能等到正月十四再求票！哈哈！」
娛樂圈裡很多人都在看這場鬥爭的笑話，新人踩老人上位，多麼勁爆的話題啊！
年輕人火力旺愛出風頭，不出頭哪裡能稱為英雄？
而老年人寶刀未老，經驗十足，為了榮耀和尊嚴而戰，分分鐘教年輕人怎麼做人！
這就是腥風血雨的江湖，斗的煞是好看！
還有第三條渠道，《中國電視報》的問卷回寄。
馮剛家的小區外有一家郵政營業所，他在家坐卧不安，隨便提了個菜籃假裝買菜，特意跑到郵局打聽消息，正好看見郵政貨車在門口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