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第366章 洗剪吹
霍家祭祖五年一次，今年正好碰上了，規模非常大，大到什麼程度呢？沒法形容，而且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霍金軍的事在族內長者們看來，是非常嚴重的。
晚上八點，霍家祠堂的邊房側室里坐著九位族內長者，室內煙霧繚繞，茶水喝了幾壺，老傢伙們精神矍鑠，議論紛紛。
這是霍家五年最重要的家族大會，關係著整個家族的命運，以及霍家這條大船在各個階段的計劃安排，九巨頭分管霍家生意的不同領域，其中還有一位是專門負責官場的，團隊分工各不相同，但又緊密相連，儼然一個小型內廷，這也是國內頂級大家族的常見架構。
霍閑東的父親是霍家爺爺輩的二房，雖然在族內輩分不及另外幾家叔伯兄弟高，但松花園地產是他一手創立，所以他的話語權特別大，就連族長也要看他的臉色。
孫輩霍金軍的父親霍閑林是大房子嗣，但老爺子已經去世，霍金軍是霍閑東的子侄，霍家本來就重視男丁，所以在一個議題結束后，他這個問題少年還是被九巨頭拿出來討論。
「十年前金軍就是個調皮鬼，四歲就敢下河抓魚，上次祭祖他才九歲吧？跟那幾個混小子放野火，差點把祖屋給燒了，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閑林他怎麼教的兒子！啊？還割脈自殺，哼！我們霍家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孬種？」
「開什麼玩笑！讓金軍下鄉再改造，還拍成電影？又不是什麼好事，這不是給我們霍家臉上抹黑嗎？照我說，讓閑林把他兒子關起來，再揍幾頓就老實了，實在不行，送到我們村裡祠堂里來，我們來代為管教！」
「哎呀，你們說點有建設意義的意見行不行？孩子現在正處於身體和心理的雙重關鍵時期，稍微處理不慎，萬一把他逼上絕路，霍家就毀掉了一個男孫！我贊成改造，但不能拍紀錄片！」
「不是我說喪氣話呀，就通過霍金軍這件事，說明現在的這些小輩太慣孩子了！閑字輩的九個兄弟姐妹，也就閑東好一點，看看閑林，閑玉他們，幾個金字孫輩都跋扈到什麼程度了？再這麼下去，我敢說，五十年內我們霍家基業肯定毀於一旦！」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支持金軍去改造，但我不同意公映，砸錢給他們呀！不就是要錢嗎？砸一千萬，砸兩千萬，砸到對方滿意為止！」
「德叔你剛才仔細聽了嗎？是小崔，央視實話實說的崔泳元！他們提出的第一條要求就是，必須做成紀錄片，上電視播放！」
九巨頭吵吵嚷嚷，各持己見，恨鐵不成鋼的佔了絕大多數。
最終老族長和二爺交頭接耳後，咳嗽兩聲，示意眾人安靜：「我聽閑東說，這部電影的真正投資人是楊安，楊安現在應該是國內電視圈裡最炙手火熱的製片人，上電視播放這個要求就是他提出來的，沒法勸的。再說了，人家根本就不差錢，他個人資產都超過好幾億了。」
其他人都傻了眼：「不缺錢？」
「那就沒得談了咯？」
「第一條路，我們接受，讓金軍在電視上丟臉，我們霍家在全國面前丟臉，第二條路，我們拒絕，他們就放任金軍不管？」
「嘿這個叫楊安的小子，怎麼這麼跋扈呢！我就不信他沒什麼弱點和把柄！他有什麼資格提出要求？」
老族長抬手，制止住其他人，聲音提高了不少：「不敢直視自己錯誤的人，永遠沒出息！我們霍家不能繞過這一關，金軍必須去改造，而且其他的同輩，金陵，金巧，金強，那些有那麼點苗頭的孫輩，全都要重新進行思想教育！小輩不管，長大那就翻天了，你們怎麼對待霍家的列祖列宗？」
二爺笑眯眯補充道：「至於霍家名聲問題，這個大家放心，楊安保證了，紀錄片里不會透露我們的任何家庭信息，如果網路上有傳言，我在網監部門還有一些朋友，不會造成太大影響的，說不定壞事還能變成好事呢！」
族長和二爺都發話，其他人也只能同意了。
回頭散場，霍閑林給老婆傳達了族內決定，霍母一聽就開始抹眼淚：「小軍他從來沒吃過這麼重的苦，他們這個紀錄片要拍半個月，甚至有可能一個月，小軍會不會崩潰？」
霍閑林聽著煩，想起自己這個問題兒子，更煩：「慈母多敗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擔心他吃苦？你說你一天到晚在家裡陪著，都管不好他，就是你失職！」
霍母嫁進霍家之前，也是家財萬貫的富家小姐，脾氣一向很倔，頓時怒罵起來：「霍閑林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每天醉醺醺回來，一不順心就吼他打他，他的性格會變成這樣？」
霍閑林一巴掌甩過去：「老子天天在外面貪早摸黑做事，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家！」
霍母張牙舞爪衝上去，惱羞成怒：「霍閑林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你個臭不要臉的在外麵包小三，養清婦，跟你那幫狐朋狗友喝花酒，你還有臉說為了這個家？」
霍閑林大怒，爆喝著反擊。
兩口子關上門來吵架，鬧得個噼里啪啦，和史密斯夫婦一樣，就差動用大火力武器了，幸虧霍家老宅重新翻新，每房每戶都是獨棟豪華別墅，所以除了霍金軍之外，沒人聽得見動靜。
霍金軍見怪不怪，隱隱約約聽見母親尖厲的聲音，父親憤怒的低吼。
「呵呵，又打起來了，打吧，打死你們，都打了十年了，繼續打吧！」
他嗤笑一聲，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拿著手機按來按去，他只能用遊戲將自己腦海中的各種憋屈和怨念擠出去。
孩子失敗的教育，80%與父母有關。
這個思想是老崔一直在灌輸的，他給霍母介紹劇本時，特意提到了一點，讓父母同行。
霍母的猶豫就在這裡，霍閑林是絕對不可能同行的，公司里放不下，就算霍閑東同意讓他走，霍閑林都不願意走，為什麼？覺得丟不起這人唄！還去農村再改造？算了吧，他霍閑林絕對不會做這件事！
那麼只剩下霍母跟隨了，祭祖歸來，母子二人回到深市，接機的不僅僅有司機，還有三個扛著攝像機的人。
「小軍啊，這是楊安的人，從現在開始，你的一舉一動，都將被攝影師記錄下來。」
霍母不知道是福是禍，還是說出了真相。
但霍金軍眼睛亮起來，他等這一天很久了：「這是楊哥兒的綜藝節目嗎？是不是戶外真人秀？」
對方攝影師導演笑了：「是他的節目，但將來做成什麼樣，還是要看你的表現如何。我們現在就是在搜集素材，你別緊張，平常你是什麼樣的，繼續什麼樣就行，一定要是真實的你自己，你完全可以當我們不存在。」
十四歲的霍金軍沒有能力分辨這番話隱藏的信息，他還是太幼稚了點兒，他此刻腦海里浮現著各種幻想，戶外對抗，和明星搭檔，刺激的各種遊戲節目，億萬人觀看，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為楊安那樣的大明星了！
霍金軍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迅速進入拍攝狀態：「沒問題！」
被攝影師圍繞在自己身邊五米範圍內，誰都會感到膈應，總有個適應過程。
但霍金軍認真起來，也挺快的，他只用了半天時間就可以忽視攝影師團隊了，因為這個團隊真的沒什麼意思，他問話不搭理，說笑話沒反應，他問楊安在哪裡，接下來要幹什麼，攝影組一個字都沒有，彷彿真的是不存在一樣。
霍金軍不可能知道，這就是楊安外勤攝影團隊的特殊性，做戶外節目時間長了以後，這些攝影組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攝影機就是他們的一切，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和主角發生關係，就算主角掉入水中，掙扎救命，他們也會冷靜地拍上一陣子，確定主角真的不會游泳，快要淹死了，才會伸出援手。
「首先，你是個攝影師！」這句話是貝爾的金牌跟拍攝影師Simon說給大家聽的，當時楊安的導演們全都沉默了，這就是金牌與普通的差別。
一路話嘮的霍金軍回到家，少爺習性立刻展現在眾人面前。
保姆在準備飯，霍母幫他收拾去農村的衣服，他不願意，氣鼓鼓推開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我自己收！」
霍金軍的喜好真的很不同尋常，首先，洗剪吹的髮型雖然精剪過，但仍然保留著遮耳的半長發，而且還是二八分，估計是做了空氣燙之類的養護，配上他瘦高的個子，很有妖男的范兒。
其次，他喜歡的衣服有三類，緊身衣，V領開襟衣，無袖背心，明明沒有肌肉，偏偏喜歡秀身材，難怪他媽媽給他選的衣服都不要。
觀眾們可以想象一個瘦麻桿穿V領開襟衣的場景，再給他配一個吳京在《奪帥》里的髮型，再配上冷酷輕佻的面孔，那種酸爽的感覺實在是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