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節
小的同性幹這種惡心的事情,被堂弟撞破居然還反過來質問對方。而被他猥褻過的人則被他像塊破布一樣,就那樣光著下身被丟在桌子上。
“你滾!”我失去理智,再次吼出來。
大概終於被我嚇到了,大哥嘴角抽了抽,係上扣子擦肩出去了。
原來這就是真相,原來憑我的本事根本就保護不好青鋤,不管消息是誰傳出去的,青鋤的確又再一次受到傷害。
我迅速走到青鋤身邊,不敢直視他的身子,地上的褲子也沾上了穢物。返身在床上找到一件衣服――正是他今日去學堂穿的那件月蘭色長衫――拿起來打開,趁沒有看清青鋤的身子之前蓋在他身上,這時我才有機會俯下身查看他的情況。
自從我吼出第一聲以後青鋤便沒了反應,他麵色蒼白原來早已昏過去。那麽單薄小小的人,真怕他就此醒不過來,要是那樣跟我親手殺了他有什麽分別。
我流著淚把他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去,剛扯過來被角蓋在他肚子上,隱約看到肩頸處有淤青。心一沉,不由自主拉開他的衣領,這一看才發現,那樣的痕跡不止一處。
突然青鋤發出一聲輕吟,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身上的衣服被我一路掀開,已露出一大片肌膚來,頓時羞愧難當,趕緊扯開被子給他蓋好。
猛然間我又發現,這被子表麵竟是上好的緞麵,而絲滑的床單一看也價值不低,根本不是上回阿丁置辦的棉質被褥。
什麽時候起換了的,肯定不是青鋤自己的主意,別說他沒錢,就是有錢也不會把心思用在這上麵。
我扭過頭去,重新打量起屋裏的擺設。
櫃子裏不知何時竟添置了花瓶、插屏等擺件;牆邊置物櫃上多了個大木箱,打開看裏麵放著好幾層熨燙整齊的嶄新的戲服;拉開抽屜,居然有一堆的銀元銅板銀票金錁子。然而打開衣櫃,裏麵卻沒有多出衣服,除了上回新做的四身新衣,其他都還是青鋤自己的粗布麻衣。
眼前的事實都說明,青鋤重新落到大哥的手裏了。聯想到從前的事情,今天大哥可以拿他尋樂子,明天會不會重蹈覆轍,把他轉送給其他人玩弄取樂。
怎麽辦?重新找房子,把青鋤藏起來?找個能壓得住大哥的人,然後把事情都說出去,那樣或許將青鋤置於更大的危險之中。大伯,大伯母,堂嫂――要是為人父母早有所為,大哥也不會至今還能做出這等醜事。相較之下三人中隻剩堂嫂或許有可能解決此事,可是不了解她的為人,不知她將會如何對待青鋤。
我守在青鋤身邊,他睡了好久都沒醒。我生怕他出事,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這一碰反而把他弄醒了。
青鋤茫然的看著我,似乎想不起我是誰,或是我怎麽來了,或是更嚴重的是他自己是誰他在哪。
“你……身子不舒服嗎?想要什麽?”我不敢大聲說話,怕驚著他。
“子商少爺,”青鋤扭頭看看屋裏,又回過頭來,“你還沒走?”
我迷惑地琢磨他說的話,不清楚是什麽情況,“青鋤,你在說什麽?”
青鋤撐著身子坐起來,這一動大概察覺自己下身沒有穿著,他頓了一下慘笑道:“少爺,你知道了吧?梅少爺又找到我了,他要我跟他好。”
我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緊緊盯著床上的人。
“子商少爺,我不想……我……”
隻要能明白青鋤的心意那我就知道接下去該怎麽做了,他不願意,我便可以再想其他的法子幫他。
“青鋤,你說你是怎麽想的,我一定想盡辦法幫你。重新搬家,還是徹底離開?”
“少爺,少爺……隻要是你說的,怎麽樣都行。”
“真的?”我盯著青鋤的眼睛。
“真的。”青鋤毫無決心的應答。
“那你為什麽一直都沒給我說大哥纏上你的事情?”我開門見山問。
青鋤臉上血色褪盡,恢複剛醒來時茫然無措的神情,看看窗戶喃喃道:“子商少爺,你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學的。”
如果青鋤不願意告訴我,難道我要像大哥一樣逼迫他讓他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嗎?說出來我就能真正保護他了嗎?我連自身尚且不能自主,我又拿什麽去承諾青鋤?
我要求救,母親那裏肯定是不能的了,所以眼下我隻能耐心等,等到父親回來。男人之間的事情還是男人自己溝通的好,父親總不至於在這件事上無動於衷或是袖手旁觀。既然大哥都回來了,父親必定也在家。
我回到家,母親和父親在他們自己的屋裏爭執著什麽,然而聽了會兒不是爭執,而是商議,父親在安慰母親。
隻要父親回來就好,今夜先忍忍,明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向父親求救,想必一切總還來得及吧。
然而我忘了,大哥會尋歡作樂,父親和大伯卻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趕著處理。我沒有再聽母親提起軍火的事情,一切仿佛又回到正軌。
上下學經過大伯家的宅門我都會看看汽車在不在,然而沒有一次看到的,心裏亂糟糟的,想著該不會在我上學的時候大哥又去找青鋤了吧。我打發阿丁去了兩回,名義上是看看青鋤缺什麽,阿丁回來複命說青鋤寡言少語,沒見缺什麽。要是大哥在青鋤那裏,不知道阿丁會不會騙我。
“阿丁,上回你騙我,是不是你也早就知道青鋤被大哥發現了?”
阿丁沒料到我還記著那事,不過他也沒打算繼續瞞下去,坦白說道:“少爺,我之前也不知道,就那天突然看到大少爺到學堂門口。他看到我就問青鋤是不是在學堂裏,讓我把青鋤騙出來,還威脅我不許說看到他了。”
“所以你就幫著大哥騙我,幫著大哥……傷害青鋤?”
“少爺,我能怎麽辦?大少爺說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就找人,讓我……讓我嚐嚐青鋤的感受,我不想落得那個下場。大少爺說少爺你根本保護不了青鋤,就算老爺夫人知道青鋤的事情,也隻會想個更徹底的法子打發了他,免得他汙了你。”
我沒聽清楚到底是“汙了你”還是“誤了你”,可阿丁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不能反抗的事實,並生生的感受到那令我此刻窒息的束縛如此難以忍受,讓我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麵前垂死掙紮卻束手無策。
必須要找父親說出這件事了!
在等父親回來的這段時間我左思右想後來到戲班,很順利地找到月安。他見到我,先是驚訝又是歡喜再又變成擔憂。“子商少爺,你怎麽來啦?青鋤呢,他還好麽,他人沒跟你一塊過來?”月安邊一連串發問邊探頭探腦看我身後,沒見著人臉上流露出些許失望。
“我找你有點事。”我說話時有點心虛。
月安狐疑道:“子商少爺有話直說就是。”
擔心知道的人多不是好事,我把月安拉到牆拐角的僻靜處,然後把自己對於青鋤獨居的事情擔憂說出來,並表明希望月安有時間能過去陪青鋤說說話的想法。
月安連連點頭,低聲道:“我明白了,青鋤一個人住確實不大讓人放心。不過有子商少爺護著他,我打心眼裏替他高興,老天有眼,青鋤以前吃了那麽多苦,如今可算是遇到個知冷知熱的人。”
我一聽就知道月安是把我當做可信任的,心裏也不由得高興,然而他接下來說的話就讓我渾身發燙。
“子商少爺,既然你為青鋤贖了身,就是不會嫌棄青鋤了,那你可千萬要對他好,隻要你對他好,他定會一心一意對你,絕對不會有之前那些破事。要是將來你娶妻生子不需要他了,看在他服侍你的份兒上好生打發了就是,我想他是不會恨你的。”
這話聽得我麵紅耳赤,不得不趕緊打斷他,說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為青鋤贖身不是為了欺負他,是真心想幫他。”
月安反應過來,嗬嗬傻笑到:“原來如此,我以為青鋤是跟著少爺你……是是,是我想錯了。子商少爺真是大好人。唉,要是能早一兩年遇到子商少爺就好了,哪怕早一年青鋤或許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我心裏一動,想知道青鋤的事情,就接著他的話問下去。
月安道:“唉,說來也真是氣人。那個時候青鋤和蘭香都想跟當家旦角樓小虞學藝,可那個主兒本就心胸狹窄善妒,蘭香的師兄就找機會,要出餿主意。也巧了,剛好那有一回梅大少爺請人聽戲,把班主叫到跟前說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找個人陪酒。那個時候戲班境況比較差,稍不注意連場子都隨時會被人搶,班主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