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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明光出東方 第十六章:有點意思

  洛涼秋與裴常衣分開后,繞開泰霄峰的地界,回到了小青峰。

  走著路自然是極慢的,加上洛涼秋四處打量玩樂,落日西山之時他才上了小青峰。

  小青峰的後山內,甲字型大小庭院中,沈夜坐在石桌旁,愁眉苦臉的唉聲嘆氣,他一抬頭,發現一襲白衣的洛涼秋站在了庭院門口,他頓時怒從心中起,咔啦一聲將石桌一角掰碎。

  洛涼秋看著沈夜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好像要將自己天靈蓋擰下來的眼神不禁吞了口口水。

  沈夜欲將站起身來,逮到洛涼秋把他按死,但又想到了自家妹妹在房間里閉門不出,想必已是傷心欲絕,泣不成聲。

  唯一能讓沈流月開心的可能只有面前這個欠揍的洛涼秋了。

  想到這,沈夜眯起眼睛,又坐了下來,吐出一口怒氣,他指了指沈流月的房門,沉聲說道:「懂?」

  洛涼秋鬆了口氣,胸脯拍得砰砰響,一臉交給我的你放心的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衣冠,走到沈流月房間門前,用沈流月絕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師妹?有沒有想師兄啊?」

  洛涼秋話音剛落只聽房間內發出噔噔噔的聲響。

  吱嘎一下門便被拉開,只見沈流月眼睛微紅略腫,嘴巴嘟著,洛涼秋看著沈流月這等委屈可憐的模樣,竟覺得小流月比以往還要可愛三分,他便忍不住想要抱一抱沈流月,於是伸開了胳膊,做了個抱的動作。

  沈流月眼淚在眼中打轉轉,嘴巴微動,真可謂是梨花帶雨,欲語還休,還未等洛涼秋抱上她,沈流月砰的一下子把門關上,直接撞上了洛涼秋的鼻子。

  洛涼秋只感覺鼻子一陣劇痛隨後酸楚濕潤,他伸手一摸發現竟然流出了鼻血。

  沈夜看在眼裡,想著自己上次也是這麼撞在了門上,不禁覺得解氣,心裡罵了聲活該。

  雖然洛涼秋在沈流月那吃癟了他心裡很爽,但是也不能放任自己妹妹這麼傷心下去,於是他狠狠的看向洛涼秋,發現後者也在看他,並且擦乾鼻血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只見洛涼秋轉過身去,貼著門縫對屋裡的沈流月說道:「師妹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因為在演武場那邊徐師姐為我擦嘴而心懷不滿?」

  這話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房間里的沈流月沒有回話。

  這也在洛涼秋意料之中,他繼續說道:「流月啊,所謂長兄如父,長姐如母,徐師姐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姐姐罷了,我對徐師姐來說也是如此。所以徐師姐為我擦嘴,無非便是母性泛濫,疼愛我這個弟弟罷了,師妹萬萬不可想的太多。」

  洛涼秋頓了頓,聽了聽屋裡的動靜,隨後繼續說道:「先前在靈虛峰師兄不也和師妹說了嗎,你這個年紀便是想的太多,煩惱自然就來了,所以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難道你還不相信師兄嗎?師兄難道會騙你不成?」

  吱嘎一聲,門又開了。

  只見沈流月擦乾了淚痕,嘟著嘴巴聲音顫顫的,充滿委屈的問道:「當真?」

  洛涼秋見狀趕忙說道:「我與徐師姐乃是八拜之交,義結金蘭,可所謂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弟,絕非師妹想的那般,更何況,師妹還不知道嗎?師兄心中只有師妹一人。」

  說著洛涼秋又張開懷抱。

  沈夜聽的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一地。

  沈流月破涕為笑,隨後羞紅了臉,砰的一下子又把門關上,洛涼秋的鼻子再次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疼得他蹲到地上捂著鼻子,怎麼也止不住血了。

  沈夜看到這一幕笑了笑,心裡又罵了一聲活該,便轉回屋子裡睡覺了。

  夜漫漫,說長也短,當太陽從東方升起帶來光亮的時候,便已經是第二天了。

  當洛涼秋伸著懶腰醒來時,沈夜已經抱著胳膊靠在門口看向他了。

  「早啊。」洛涼秋打著哈切對沈夜說道,沈夜根本不搭理他,對此洛涼秋早已習以為常。

  當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只見沈流月探頭探腦的向屋裡看來,洛涼秋看到沈流月的可愛模樣便沖了過去張開雙臂想要抱一抱。

  畢竟昨天都沒抱到,鼻子流血了,現在還有點紅腫。

  沈夜能慣著他嗎?都沒看清沈夜怎麼出手,他已經一巴掌按在洛涼秋後背上,順勢給他推飛出去。

  沈流月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洛涼秋便摔了個狗啃泥。

  沈流月趕緊去扶,關切的問道:「洛師兄你沒事吧。」

  沈夜沒好氣的說道:「他死不了啊。」

  沈流月氣鼓鼓的回頭對沈夜說道:「哥,你怎麼老欺負洛師兄呢,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沈夜無言以對,昨天還說著再也不理洛涼秋了,聽了洛涼秋的鬼話之後就又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又想著若是日後自家妹妹嫁給了洛涼秋,那欠揍的小子枕邊風這麼一吹,自己不知道要受多少氣,沈夜恨不得再給趴在地上的洛涼秋來一腳,但是妹妹在這,他只好忍著。

  洛涼秋還不知道自己被沈夜想象成了一個惡毒怨婦的形象,此時他被沈流月扶起,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對青色布履。

  再抬頭,就看到了宛如一位儒士讀書人的李鶴山背著手,笑吟吟的正看著自己。

  洛涼秋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灰塵,對李鶴山笑道:「李師弟怎麼大清早就來了呢,可是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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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場今天清晨便聚滿了人,不過這次他們可不是來看誰和誰打架的,而是因為掌門的聚集令。

  只見演武台上從左到右依次站著莫語真人;在香山上徐婉昀稱之為師尊的紅衣婦人;穿著粗布麻衣,頭髮散亂邋裡邋遢一丈多高的中年人,拄著一柄與自己身幾乎等高的大刀正懶洋洋的立著;背著手穿著翠綠袍子的面容清秀的年輕男子。

  莫語真人不談,先說這紅衣婦人,名叫計清,乃是無垢境的修士,極擅長演算運數,號稱窺破天機無數,又習得秘法,能逃過天譴,曾與北林山的棋痴賭鬥,竟將一凡人一生命數完全推衍出來,與那凡人日後經歷絲毫不差,贏了北林山棋痴的一枚無定白子。

  再說那邋遢中年人,此人名叫勾飛塵,也是無垢境的修士,向來不在乎世俗眼光,活的倒是洒脫,關於他的傳聞少的可憐,只有一個,卻足以令人欽佩。當年血煉門祭煉十萬生靈企圖通過血煉大陣讓血魔重新降世,勾飛塵手持名叫無人的大刀連斬血煉最強十六人,單槍匹馬破壞大陣還全身而返,幾乎震驚了整個修行界。

  最後的身穿翠綠袍子的年輕人,名叫程明,程明成名,倒也是隨了他的名字,如今他二十有二,但在他十年前便已經成名。原因便是因為他的天賦萬年難得一見,是天生的無垢體。

  修行境界的劃分,早已經確定多年。

  鍛體,練氣,築基,金丹,元嬰,離神,無垢,斷緣,仙人,飛升。

  要知道,修行,就好比登山,隨著境界的越來越高,便越難前進,很多人最高也只能停在半山腰上看風景。

  而這無垢體,便意味著前面七個大境界就如同水到渠成,毫無關隘,一踏入修行,那麼最低也能達到無垢境,這是何等的前途無量?

  當年掌門真人直接代師收徒,使其成為了墨道門上一代師祖的小弟子,是眾人的小師叔,輩分極高。

  如今程明已經離神境圓滿,離無垢境只有一步之遙,早已經打破了墨道門的修行記錄,成為了最年輕的離神境圓滿,在授法課擔任一名仙師。

  他背著手,手上把玩著一根翠綠的像是竹子般的玉笛。

  他們四位德高望重法力通天的真人之所以站在這,是因為玄輪秘境即將開啟,修行界七大龍首宗門將都派出自家內門弟子前去試煉,而他們將作為墨道門的帶隊人前去。

  「那他們去是要保證我們的安全?」洛涼秋已經聽李鶴山講明白了個大概,他們已經來到了演武場,看著演武台上那四位真人。

  李鶴山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但是主要目的還是去鎮場子。」

  洛涼秋皺了皺眉,問道:「鎮場子?」

  李鶴山神情嚴肅,回道:「歷練可不是什麼學術交流,那可是真見血的,各大門派的弟子不僅要在其中防備兇惡異獸,還會互相爭鬥奇珍異寶,奇花異草等等機遇,但畢竟也不能真死人。」

  洛涼秋哦了一聲,說道:「我懂了,就像是打擂台要有裁判一樣。」

  李鶴山笑了了說道:「沒錯,一般事情都不會鬧得太大,甚至可以說是各大宗門內門弟子間的試探。小秋果真是聰慧過人,」說著他指了指台上穿著翠綠色袍子的年輕人說道,「由於內門弟子人數過多,所以分成四批,每批五百人,程明程師弟便是帶你們這第一批的師長。」

  洛涼秋摸了摸下巴,順著李鶴山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後嘀咕道:

  「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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