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滅魔尊 下
譚少白沒有再說話,徑自走到火堆旁,將已經烤熟的那條魚遞給了「白岩」,自己則拿起另一條專註的烤了起來。一會兒的工夫,烤魚的香味開始在空氣中瀰漫。譚少白將烤好的魚拿起來,先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然後才小心的吃了起來。他吃的很認真,幾乎沒有放過魚上每一絲嫩肉。如此這般,他一共烤了八條魚,其中一半給了「白岩」,另一半則進了自己的肚子。拍拍自己的肚子,譚少白微微一笑,道:「謝謝您,前輩,我已經吃飽了,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的多。您動手吧,我絕不反抗。」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岩早就有些不耐煩了,還好那四條魚滿足了他不少口腹之慾,這才隱忍下來,看著譚少白恬然的樣子,他站起身,「小子,下地獄以後記著是誰殺了你,老子叫魔奎。」信手一掌向譚少白頭頂拍來。在他心中,譚少白只不過是一個剛到伏虎初期的弱小修真著,殺他和捻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閃爍著青黑色光芒的大手輕飄飄的印了下去。
譚少白閉著眼睛,他清晰的感覺到死亡正不斷的向自己靠近,突然,他眼前一亮,雖然合著雙目,但他卻清晰的看到了「白岩」手掌落下的軌跡。全身已經被「白岩」釋放的邪力完全籠罩住,他根本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但是,譚少白心中卻沒有了懼怕,感受著頭頂上傳來的壓迫越來越大,「看著」那巨大手掌下揮的軌跡,他輕聲道:「千鈞。」
異變驟然而升,譚少白全身一輕,壓力不見了。千萬條金光驟然從他懷中亮起,無可抵禦的龐大能量驟然迸發,此時,「白岩」的大手距離譚少白的頭頂只不過還有三寸距離。
「轟——」突如其來的變化使「白岩」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轟然巨響中,他那龐大的身體像垃圾一樣被轟的飛了出去。他畢竟是魔宗中的魔尊,就在金光臨體的剎那,勉強催動了自己攜帶的一件護身法器。但是,那由小鐵棍幻化出的金光真的那麼好對付么?「白岩」不是天石道尊。他的修為遠不能和天石道尊相比,而且又是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遇襲,並沒有像天石那樣強力的法寶抵禦,他的結果可想而知。
譚少聰在輕喚出「千鈞」兩個字的同時,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全身釋放出大量的熱力,那並不是自己的法力,而是一種不知明的力量。無數金光從自己懷中的小鐵棍中湧出,其威力之大,甚至更勝上次。譚少我不知道的是,小鐵棍之所以發揮出更大的威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梵心宗吸收了大量佛氣的緣故。漫天血雨飄灑而下,落在地面上發出如同細雨入土的聲音,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譚少白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站了起來。小鐵棍上依舊不斷傳來陣陣熱力,使他感覺到異常舒服。之前,他之所以要求吃魚,最主要的,就是為了平靜自己的心,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烤魚、吃魚上,才能讓他的心神不露出破綻。他成功了,憑藉自己的聰慧成功了。
譚少白沒有跑,他知道,如果「白岩」還有再戰之力,就算自己跑,也躲不過他的追殺。反之,如果他已經失去了攻擊的能力,即使自己不跑,他也拿自己沒辦法。小心翼翼的,他一步步向落在三十米外的「白岩」走去。當他看到「白岩」的形象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已經不再是白岩了,而變成了真正的魔奎,小鐵棍的一擊,徹底粉碎了他的偽裝。譚少白面前的是一名老年人,綠色而捲曲的長發看上去甚為詭異。臉上雖然皺紋密布,但卻充滿了凶厲之色,他胸口塌陷,胸前的衣襟已經破爛的如同篩子一般,上面粘滿了濃稠的鮮血,身上不斷閃爍著不穩定的黑紫色光芒。
魔奎在梵心宗與止水道尊對敵的時候雖然以遁術逃走,但也受到了一定的創傷。他萬萬沒有想到譚少白竟然能夠發出如此強力的攻擊,那金色的光芒中充滿了另他恐懼的氣息,和自己體內魔氣完全相剋的混合能量不斷的在體內肆虐著。他體內的魔氣在那混合能量的作用下不斷冰消瓦解,如果他比現在低一個境界,在剛才那一擊時,雖然憑藉一口元氣暫時保住了姓命,但他的胸骨已經碎成了齏粉,內腑也受到了重創。此時的他,就想剛見他的譚少白時一樣,根本連動都動不了。只能拚命的催動體內魔氣同入侵的混合能量抗衡著。譚少白謹慎的站在距離魔奎三米外的地方,看著他嘴角處不斷滲出的鮮血,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嘿嘿一笑,道:「老小子,你不是很牛么?還是載在小爺手中。他媽的,幸虧小爺機警,否則,今天真的要會在你這老王八手裡了。」
魔奎恨恨的瞪著譚少白,嘶啞著道:「你,咳……,你好……卑鄙,堂堂正……道竟然……會有你這……樣的……弟子。竟然……扮豬……吃老虎……坑我,真沒……想到,終……曰打……燕,竟然……讓燕哚了……眼。」
譚少白冷哼一聲,自從修真以來,他的心一直處於壓抑之中,隨便一個修真者都比自己強的感覺另他心中非常不舒服,此時利用種種機緣另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多的敵人倒在自己面前,他心中的暢快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一邊向魔奎靠近著,一邊道:「正道怎麼了?魔道又怎麼了,我才不管是什麼道,只要能讓敵人屈服在自己腳下就是最好的。我是卑鄙了,可是如果我不卑鄙就只有死在你這老王八手裡,剛才你說什麼來著,要斷我的五肢是吧。我怎麼說也是正道弟子,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用力在魔奎腿上踢了一腳,魔奎頓時慘哼一聲,體內那些無法控制的氣流更加澎湃了,接連噴出幾口鮮血。
「小,小……子,我們打……個商量……如何,今天……你放我……一馬,以後我……絕不追……究你今……天的……行為,我堂……堂……魔尊,絕對……說話算……數。」他見譚少白的話有所緩和,心中頓時升起了生的希望。
譚少白撓了撓頭,道:「放過你?你覺得現實么?仙女姐姐曾經說過,除惡需務盡,我為什麼要放過你呢?不錯,我是說了不斷你五肢,我只要斷你一肢就行了。你個老玻璃,去死吧。」說著,他猛的抬起腳,用力向魔奎襠部踹去。「啊——」魔奎在劇烈的疼痛中,七竅同時噴出鮮血。譚少白雖然修為不高,但這蓄滿力的一腳也將他那坑害了無數婦女的命根踩了個稀爛。再也顧不上去阻擋體內的氣流,魔奎疼的全身劇烈痙攣起來。
譚少白這畢竟還是第一次對付敵人,看著魔奎七竅出血的慘烈樣子微微皺眉,心跳驟然加快了不少。「他媽的,你個老魔頭,去死吧。」為了不在看到魔奎,他閉著眼,咬牙將法力全部催運到手上,紅色的血八卦頓時光芒大放,一道直徑接近一尺的螺旋狀紅色光芒頃刻間沖想魔奎那已經沒有任何防禦力量的胸膛。
血光蹦現,魔奎胸口被炸出一個碩大的血洞,他的身體被震出去足有十米之遠。
譚少白睜開眼睛向魔奎看去,只見他那雙凶光閃爍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神采,變成一片灰白之色,鮮血染紅了地面的黃土,內臟正不斷從胸口那恐怖的大洞中流出。嘴唇不斷的嗡動著,他那無神的眼睛中充滿了怨毒。
譚少白感覺到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湧,再也忍耐不住,頓時大吐特吐起來。
雖然譚少白用血八卦的一擊徹底滅絕了魔奎生的希望,但胸口那個大洞成了小鐵棍輸入他體內混合能量的宣洩口。在臨死之前,魔奎終於恢復了一絲行動之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他驟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大蓬紫黑色的光芒驟然大盛。
譚少你剛吐完腹中吃下去的魚肉就發現了魔奎的變化,看著那如同厲鬼般的模樣,他頓時向後退去。魔奎的身體直挺挺的飄了起來,無比怨恨的聲音宛如從天際傳來一般,「小子,你等著,當我借屍重生之後,定要讓你嘗盡人間至苦。天魔解體,爆——」
「轟——」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身體驟然炸成了一團血霧,無數血滴向譚少白罩來,可惜此時魔奎已經沒什麼法力了,那噴涌而至的血液都被星藍鎧上散發的藍色光芒擋在體外。一顆黑紫色的圓球在數樣詭異物品的圍繞下以極快的速度飄飛而起,朝遠方飛去。魔宗的天魔解體和正道的兵解效果差不多,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為了防止被譚少白打的形神俱滅,魔奎毅然選擇了這個方法。他的修為確實強大,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夠將自己幾件威力最強的法寶用元神吸附在身體周圍。
譚少白心中一動,頓時想起當初飄渺道尊消滅三眼妖的情形,趕忙揮手用血八卦發出一道紅色的光芒朝魔奎的元神撞去。血八卦的威力畢竟有限,雖然準確的命中了元神,但卻只是炸碎了一件沒有法力保護的魔器而已。魔奎的元神成功遠遁而去。譚少白耳邊,不斷迴響著魔奎自爆前那充滿怨恨的聲音。「真是大意了,竟然讓這老王八跑了。他媽的,殺人一點都不好玩兒,簡直噁心死了。殺就殺了吧,反正止水那婆娘說除惡就是行善,我也沒做錯什麼。不行,我要趕快跑,否則魔奎那傢伙隨便找一個同伴過來,我可沒有小鐵棍護身了。」想到這裡,譚少白四下看看,辨別了一下方向,飄身而起,朝北方奔去。
「咦。」身影一閃,譚少白去而復返,落在剛才魔奎倒地的地方。他是因為被地面上一塊鏡子似的東西吸引才返回的。蹲下身,他發現,那是一塊近乎盔甲上護心鏡似的東西。銀色的鏡面上光暈流轉,給人一種全身舒適的感覺。
譚少白小心的從懷中掏出小鐵棍,試探著去碰觸那面鏡子,當小鐵棍進入銀色光芒範圍之時,叮的一聲,那銀色的護心鏡竟然吸附在其上。一股溫和的能量順著小鐵棍傳入了譚少白體內,他那因為殺人而加快的心跳頓時平和下來,胸腹間流轉著一絲溫暖。
「這是什麼東西,從魔奎身上掉下來的,難道是魔器不成?不,不對,如果是魔器的話怎麼會有這麼舒服的能量,小鐵棍也應該排斥它。哦,對了,止水和仙女姐姐曾經說過,在魔奎身上有一件我們正道的法器,而且還應該是不錯的法器,難道就是它么?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不管了,先拿上再說,等以後回到青雲宗再問怪前輩好了。」想到這裡他一把抓住護心鏡,將其塞入了自己懷中。
護心鏡剛一入懷,譚少白突然感覺胸前一緊,它竟然吸附在自己胸口心臟部位,比先前更加龐大、柔和的能量頓時順著心脈流向全身。腦海中產生了一絲明悟,譚少白下意識的坐倒在地,意念催動著法力隨著那護心鏡中傳來的能量而動,緩慢的圍繞著經脈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