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鳳芝狀告
「我去求老爺！他是主子的父親，總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觀！」
青鸞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站起，一臉赴死的模樣要去顧府！
鳳衍直搖頭，再次攔下了她：
「別去了，你磕破頭他也不會幫你的。除名之時，他也說了不少的話吧？」
這種本性涼薄的人，子女對他而言只是有利或者無利的商品，
怎麼可能會管七七的死活？
他的話讓青鸞的臉色白了一瞬，主子被除名之時她也在場，
顧伯棠有多絕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怎麼辦……」
她的聲音里都透著絕望，主子去了官府，哪還會好過？
就在白碩豁出去想為她們出主意時，鳳衍又開口了：
「青鸞，你就是太著急了，」
他的眼尾狹長，像是只笑起來的狐狸。
「找長公主啊，她不比顧伯棠有用？」
他的提議讓青鸞醍醐灌頂，對啊，長公主！她怎麼沒想到！！
長公主好歹是當今聖上最受寵的一位公主，
以她們的交情，她斷不會不救主子的！
來不及道謝和猜想鳳衍怎麼知道主子認識長公主的，
她找來一匹馬，飛身上去，急急地向公主府馳去！！
……
天尹府內吵吵鬧鬧，大老遠的顧兮兮就聽到了一個女腔的哭聲！
觀堂上擠滿了人！
直到顧兮兮被領進來，這些嘈雜的聲音才減淡了許多，哭聲也戛然而止。
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這個小小的少女身上，
彷彿已經認定她是十惡不赦的不良女了！
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越過人群撲過來，顧兮兮早已察覺到，閃身避開。
那婦人似是沒想到她會躲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幸好身旁的丫鬟扶住了她，她頭上珠玉微微凌亂！
站穩后，那婦人氣恨地轉身瞪向一臉雲淡風輕的顧兮兮，兇狠地質問：
「顧兮兮，就是你殺了我的兒子蘇南！你還好意思站在這裡？！」
此人正是蘇南的生母，白鳳芝。
狀告天尹這麼大的事，只有她和貼身丫鬟兩個人來。
顧兮兮覺得有點蹊蹺，蘇南的父親好歹是個六品官員，
若是真要為其兒找兇手，不該只派這兩個女人來……
難道是不在乎？
蘇南死的時候連骨灰都不曾留下，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們三人，
只有是那個逃走的兇犯了。
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這個蠢婦被真正的殺子仇人給利用了！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顧兮兮對這種沒腦子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只留白鳳芝一人在大堂里像個潑婦一樣又哭又喊！
若不是有官兵圍著顧兮兮，她定撕爛這死丫頭給她的蘇南償命！
人群里也傳來對顧兮兮的誹議聲：
「你看這顧兮兮，殺了人家兒子還一臉平淡如常的模樣，小小年紀，就這般歹毒！」
「其實也難怪她是這種性格，小時候就沒有人管教過她，
長大后好不容易有了體面的婚約，還被人家趕出來了！」
「當真？煉藥比賽時我可是親眼看到離王去接她的！」
「玩玩罷了！離王那麼優秀的人，怎麼會真的看上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姑娘？
我前兩天親眼看到顧兮兮搬出了離王府！」
「這才被趕出來多久啊，就殺人了！天吶，她不會是因此才報復路人的吧？」
「我跟你們說，她現在的住處跟我是一條街上的！
前幾天我還見到有幾個男子住進了她家！」
「什麼？？這也……」
話越傳越玄乎，有那兩三個路人的親眼所見，
顧兮兮成了求愛不成水性楊花的殺人狂魔！
這個嬌小還未及笄的小姑娘，一時間成了連頭髮絲都是壞的大罪人！
顧詩纖在人群後面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那兩個引起輿論的人，正是她安排進去的！
這齣戲當然要越唱越大才好！
不然，她怎麼痛快地把顧兮兮的腦袋踩在腳下呢？
一位身穿莽服濃眉大眼的人走上了桌台，他重重地將驚堂木拍在桌子上，
厲聲喝道：
「肅靜！大堂之上，豈能容你們吵鬧不休？！」
「再有擾亂秩序混淆本官判定的，通通按大律法處置！！」
天尹府內瞬間寂靜無聲，丁卯滿意地坐下，拿起狀紙。
「訴狀人白鳳芝是誰？！」
白鳳芝搖晃著略顯嬰兒肥的身子跪在堂中，面上悲戚：
「民婦正是白鳳芝。」
丁卯望著堂下的所跪之人，眼底閃過一絲奇怪。
死者是應該是蘇中允的兒子吧？怎會是其母來？
天尹府倒不是有性別歧視，而是月瀾上下階級是很分明的！
像狀告天尹府這種牽扯家族聲望的事，
就算是蘇中允沒時間過來，也該由其正妻代辦！
就算死的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只算是個姨娘，不該越俎代庖！
看完了狀告書，丁卯的眉峰微皺，這婦人果然有點沒腦子啊……
她當天尹府是什麼地方，小小的門衙嗎？簡直胡鬧！
白鳳芝瞧見他的目光陰鷙了起來，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是已經寫明了顧兮兮是殺人兇手嗎？天尹大人怎麼還不抓人？！
終於，丁卯抬起頭問向堂中的站立之人：「你是顧兮兮？」
少女俯首行禮，不卑不亢地回：「民女正是。」
丁卯的目光沉沉，這女子倒是有膽魄！
「對於這紙狀告書，你可有話說？」
她還沒搭話，白鳳芝就急了起來，殺人兇手就在眼前，
天尹大人怎麼還給她機會狡辯？
「大人！哪有犯人自己承認罪過的？您不如直接抓她進行拷問，那樣她才會說實話！」
丁卯氣紅了臉，重重地敲響驚堂木：
「大膽！你當我天尹府是什麼地方？想抓誰就抓誰？！」
「你這蠢婦！知不知道單憑你這兩句話，本府便可先治你個藐視王法之罪？！」
白鳳芝嚇白了臉，她本就卑微出身，大字不識一個！
沒什麼文化，連狀告書都是找才人書寫的。
她以為天尹府跟小縣城的衙門是差不多的！
丁卯懶得跟這種無知之人計較，說道：
「本官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其他毋需多言！」
白鳳芝的指甲掐進手心裡，為了能給兒子報仇，這些她都可以忍！
她低下頭不再搭腔：「是。」
沒想到天尹府的判官還挺正直，顧兮兮眼底露出讚賞的神色！
當丁卯再次詢問她時，她也認真地回道：
「民女並未殺害蘇南公子。」
跪在地上的白鳳芝抬起頭來盯著顧兮兮，眼睛像是能噴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