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城計 螢火
四十
程溪腿腳殘疾行走不利索,每次黑夜都不敢外出,提前熄燈安眠,窗邊傳來輕輕敲打聲,喚醒淺睡的程溪,她好奇走過去,害怕地問道:「有人嗎?」
一聲貓聲令程溪無奈,一聲人聲令程溪高興,張宗樂趕走野貓,回應道:「溪兒,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樂哥哥,夜深不便,改日再去。」程溪委婉地拒絕,可是張宗樂不依不饒地勸說,還提到那裡會是人間仙境。
「可是周圍有護衛看守,我們很難出去……」程溪模樣擔憂卻想出去,張宗樂用點技巧把窗戶打開,用黑布蒙著她眼睛說道:「別害怕,我想給你個驚喜!」
程溪向來乖巧懂事,從不做些冒險事情,(從不讓父親擔憂),但是張宗樂的出現改變一切……程溪深呼吸調整緊張情緒後,隨著張宗樂將她背起,輕功快步離開宅邸,繞捷徑往果園草坪處出發。
——
夜深寧靜,果園青青草坪上聚集無數只螢火蟲,黃綠色光芒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移動,點亮著黑幕,點亮著希望。
當程溪摘下黑布時,她感動得流淚,哽咽得說不出話,只有微笑,張宗樂收穫美人的心,心裡成就感滿滿,他溫柔說道:「溪兒,你看起來就像個仙境里仙子。」
「這一切都是你為我做得嗎?」
「是的,其實你活著並不是包袱,你有顆單純善良的心扉,非常珍貴難得,其實你活著並不是孤單,你有個寵愛備至的父親,時刻保護著自己,其實你活得並不是隨意,因為有我,有我在會讓你日子過得精彩有意思……」張宗樂言語深情款款,再拿出束鮮花(亭苑摘得)送給程溪。
草坪內,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草坪外,無名看到昨晚通宵達旦捕捉的螢火蟲,又看到張宗樂臉面洋溢幸福笑容,心裡即是埋怨又是無奈,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回去尋找魏靜,給於她幫助。
「樂哥哥,謝謝你讓我看到美麗熒光,讓我明白活著意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難得的夜晚……也想跟你在一起。」程溪撫摸著張宗樂的臉,勇敢地表達自己心聲,同時,張宗樂向她坦白自己身份,那就是北漢錦衣衛,平日任務就是間諜破壞。
張宗樂以為程溪會反感,可是她毫不在意,輕聲說道:「我不會在乎你的身份,也不會在意你的來歷,只是希望我們能開心自在相處,珍惜一分一秒的時間。」
「溪兒,你還記得我提過存在的意義嗎?」張宗樂問道,程溪搖頭。
「那天我在你房間里製作香囊時,已經喜歡你了,同時明白——自己任職錦衣衛闖蕩的十年裡,看過太多繁華落盡的景物,經歷太過世道人心的變故,累了,累了,我的存在不該為這些,我的存在應該是為值得一輩子相守的人,一起慢慢快樂得變老,一起看著兒女們長大……」
「我為你而活著,你為我而存在?」程溪眼裡溫情似水,她望著張宗樂充滿愛意,而張宗樂堅定回答,更讓她認定此人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兩人表訴心意後,便在熒光草坪玩耍,你追我逐,我藏你找,突然間,程溪拉著張宗樂絆倒,一上一下深情對望,接著親吻,身體接觸使得兩性的荷爾蒙失控,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係。(由於限制就不多描述,男女情愛是正常事情,不要多想。)
——
無名由果園草坪返回亭苑,濕透衣服被冷風吹吹乾,心裡忐忑情緒變得平穩,他要找魏靜了解更多的事情。
狹路間,冤家相逢,佐利找到亭苑,他從無名的動作里猜到石縫處有嫌疑,便要進去搜索,無名害怕佐利會發現魏靜,立刻阻攔擋路道:「衛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無名無話反駁,只能將佐利制服才能救出魏靜,於是挑釁道:「老子愛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不服氣就打唄!」
佐利拔出利劍揮舞,無名手持棍棒過招,兩人先是試探虛實,見對方都堅決不妥協,那就要動真格分勝負。
無名慣用三招普通劍式,一招快步橫打,佐利退步躲過,而招追步勾打,佐利側劍接住木棍,抬腿直踢無名下顎,廢掉他心裡的第三招。
明月照在佐利的劍滲出寒光,佐利並不想殺掉無名,只想教訓教訓他,讓他懂些規矩,相反,無名倒地後,不服輸的意念勝過下巴疼痛,他握緊木棍站起來,勇敢衝過去。
佐利見無名不識好歹,便不再手下留情,用力直斬,劍斬進實心棍棒卻緊緊卡住,拔不出來,心想——糟糕,中計了。
無名微微一笑,轉身側踢,將佐利踹到花圃,他與泥土混成一堆,全身髒兮兮罵道:「你既然用卑鄙伎倆!」
「呵呵,當時你不肯給我配劍,那我只能用木棍,更何況是你先用劍斬過來,吃完虧就耍賴嗎?」無名手裡木棍卡住劍,他用力都拔不劍出來,便把木棍連同劍一併丟掉,打算徒手較量。
此時,兩人比得是拳腳功夫,佐利揮拳打去,無名輕鬆躲過,可是佐利將拳頭化為爪子,用力抓住無名衣衫拉過來,猝不及防,無名腹部被他膝蓋頂撞,接著整個人被他過肩狠摔,躺倒在地。
「你想跟我比拳腳,你是何家何門派?怎能敵過佐家擒爪功?」佐利看著無名在地面痛苦翻滾,得意笑道:「看你頗有點勇氣,以後在護衛隊里好好混著,總有出息一天。」
話音剛落,佐利轉身走向石縫,無名摔得結實,疼痛難忍,可是心裡仍不服,爬起來彎著身體向牛一樣衝撞過去,撞到佐利腹部,兩人摔進池塘里。
水池甚淺及腰,無名起身吶喊一聲「啊!」隨即亂拳揮打水裡佐利,把他打得狼狽不堪,佐利混亂抓住機會,一招擒拿搏擊將無名制服,並將他頭按進水裡。
無名雙手被束縛,無法反抗,無法呼吸,只能痛苦的掙扎,佐利略有殺心,但是他不想惹事生非,待無名掙扎無力後,才饒過他性命,丟在地上。
「別去!別去!」無名連自己命都難顧,還想魏靜安全,痛苦在地上喘息,佐利拿著石頭速進石縫,出來時石頭沾滿血跡,同時,其他護衛趕到支援。
「說!你在石縫時藏著什麼!」
「不知道……」無名輸得徹底,沮喪搖頭表示不知,佐利得逞,不再追問,便令護衛先把無名趕走,再清理現場。
——
夜過三更煩惱多,營救事情註定難。
無名狠狠抽打自己耳光,罵著自己打不過佐利,險些把命丟了,恨著自己保護不了魏靜,讓她白白死了。
回去宿舍的路上,趁著無人,無名眼淚嘩嘩直流,那是弱者的淚眼。
「你哭什麼?」張宗樂春風得意冒出來,渾身上下散發出無限活力,他的話語出自關心,可是無名卻覺得是赤裸裸的嘲諷,收起淚水,無視他。
「說啊,我能幫你出頭,是不是在護衛隊有人欺負你?」
「你怎麼還沒睡?還在路邊閑逛?」
面對質問,張宗樂猶豫不決,支支吾吾地講到:「我半夜睡不著,害怕你有事,就出來找你。」(其實張宗樂與程溪熒光草坪快活過,回來的路上碰巧遇到無名。)
寒風呼嘯,吹不斷儘是情愁。
張宗樂的謊言令無名悲憤交加,他想壓抑住,可是耳邊歡笑聲再令他情緒到達瀕臨點,他用力推倒張宗樂,流著淚水說道:「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你還在狡辯,明明談妥先到花都營救錦衣衛間諜,再回邯鄲營救母親(陳萍萍),可是你呢,出爾反爾假借調查為理由,一會裝可伶進府,一會捕捉螢火蟲,就是為滿足自己自私的想法,以男女私情為樂!」
「男女私情?」張宗樂感到惶恐,試探著無名,無名抹去眼眶淚水,直接說道:「你與程溪在草坪談情說愛得快活,而我呢,為調查事件奔波勞累,先是關進地牢,接著調進護衛隊,剛剛差點就死掉!」
張宗樂眼紅暴怒,覺得自己與程溪間隱私被侵犯,起身掐住無名脖子,打算重拳揮打他,可是看到他臉部紫青傷痕,明白他也不容易,於是鬆手說道:「我承認自己深愛程溪,可是她向程老金求情,你才能安全出來……」
「你就繼續找借口吧,我真不該信任你……我也不會再替你調查錦衣衛(間諜)失蹤事情,從此開始,我們分道揚鑣,各不相干!」無名憎恨張宗樂,推開他後,沿著直路返回宿舍。
張宗樂苦惱,他能理解無名二十齣頭,年輕容易衝動,更會魯莽行事,同時自己沉迷於男女情愛,的確有錯,於是追上去道歉:「無名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為情情愛愛耽擱時間,希望你能體諒下我好嗎?」
無名仍是不理會,這時候張宗樂模仿猴子表演撈月絕活,還像老鷹一樣,雙手當作翅膀飛來飛去,還時不時發出鷹叫聲,表演出爪勾心絕活,滑稽動作及搞怪模樣甚是有趣。
「無名大哥,原諒我吧~原諒我吧,我是小猴子,我是飛天老鷹,啊~」
「夜半三更別吵!」
「你笑了。」張宗樂逗得無名開懷大笑,似乎怨恨不多,此刻,他拍著胸膛保證道:「我認真起來連自己都怕,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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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屬薄荷蓮花原創,請勿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