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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陰陽滅宗自作孽

  「古妖遺蛻?」

  葉千明有些驚訝,說道:「我只聽過傳聞,說是有人在禾下秘境里見過一些妖王遺蛻,但卻從來沒人將其帶出來過,大家都以為這不過是個傳聞,難道真有遺蛻殘留?」

  「妖王遺蛻?」

  老者不屑地笑了笑:「妖王算什麼東西,我秘山宗看上的乃是古妖!那是妖族血脈稀薄、感應天道漸行漸遠之前,天生自帶神通,能與大道感應的恐怖存在。」

  「你們碧珊國的勢力眼界太低,根本看不出來其中端倪,只以為是妖王遺蛻,可也不想想,頂多金丹期的妖王怎麼可能靠自身遺蛻開闢出一片空間,這是只有古妖才有的大神通!」

  葉千明聽后,心中震撼不已,他本以為碧珊國就是自己的新手村,像自己師父白鹿散人那樣的金丹大能已經是頂級強者,葉空尊則已經是天外有天的級別了。

  可恐怕這兩人也想不到,在這片靈力貧瘠的土地上,竟然曾經生活過一隻古妖,而且還有開闢空間的大神通!

  「敢問前輩,可知這古妖什麼來由?」

  老著搖了搖頭,嘆息道:「即便到了秘山宗覆滅之際,我們也不從得知關於這古妖的太多信息,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有空間神通,與我秘山宗的功法極為契合,若能利用得當,未必不能完善功法,重塑榮光。」

  「起初的謀划極為順利,我們封鎖了禾下秘境,將其據為己有,派出了上千名弟子把這秘境的每個角落都探查了一遍,最後得到了三塊古妖遺蛻。」

  「這三塊遺蛻分別是古妖的頭顱、心臟和妖丹,都是最緊要的部位,你所說見過其他遺蛻的傳聞,要麼是假的,要麼是些沒什麼價值的部位。」

  「這三塊遺蛻各自具有大神通,我秘山宗利用古妖的頭顱鑽研出一種新的陣法,用心臟鑽研出傀儡機關之道,又用妖丹煉製出數枚極品丹藥,只等新任宗主修為圓滿,突破元嬰,重新入主萬木州。」

  「但是事與願違,由於這三塊遺蛻詭異無常,極能誘惑人之心智,因此只有道心最為堅定的宗主和兩位長老各自鑽研,但他們獲取的成就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引起了部分長老的不滿。」

  「而其中最為危險的就是陰陽二老,他們是在秘山宗後期才加入宗門的,平日里就作惡多端心術不正,不過是貪戀我秘山宗長久流傳的法門才留在宗門裡,而宗門此時已經江河日下,面對這為數不多的高手也只能忍讓。」

  「但是到了禾下秘境后,隨著功法和丹藥的大成,主持宗門不久的新宗主再次起了復興之心,宗主第一步便是要整頓門風,懲治陰陽二老,規範他們的行動。」

  「但陰陽二老早有察覺,在禾山秘境中遁逃出來,宗主在此時糾結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將其中的陽老人捕獲,宗門由此大為振奮,宗主風頭正盛。」

  「但這讓另外兩名長老起了猜忌之心,原本的宗門覆滅后,雖然是新宗主一手將宗門拉扯至今,恢復過來,但論輩分實力,甚至在宗門裡培養的勢力,宗主都有些不夠看。」

  「於是這兩個自私自利的傢伙聽信了偷偷前來獻計的陰老人的讒言,在緊要關頭暗算了宗主,宗主竭力誅殺其中一名叛徒,隨後便被另一人和陰陽二老一同絞殺,之後……」

  說到這裡,老者的臉上落寞無比,昔日宗門的復興與輝煌,轉折與破敗,在他眼中瞬息閃過,無比痛苦。

  「之後宗門大亂,長老一派、陰陽二老和宗主舊部各自分立,爭奪宗門主權,導致秘山宗內亂不斷,血流成河,徹底覆滅……」

  葉千明聽后,沉默不知所言,許久后問道:「那前輩呢?前輩為何說自己不配活著呢?」

  「我?嘿嘿……」老者自嘲地笑道:「老夫當時,自然是做起了縮頭烏龜。」

  「經歷了秘山宗的興衰,老夫自以為看破仙道,於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把自己看守天牢的本職做好,不去過問他人半點,當年宗主來尋求幫助,老夫也只是閉門不出,對待其他人同樣如此。」

  「老夫本以為這麼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怎麼也能熬到紛爭結束,到時候該有的資源依舊有,不會有半點損失。」

  「但是老夫錯了,當日長老取得上風,將陰陽二老中的陰老人送到這裡關押,老夫公事公辦,將他押送入牢,不再管外面風雨。」

  「但沒過多久,陽老人就設計埋伏了長老,將其五馬分屍,魂魄留在宗門大殿的燃魂火中永受折磨,然後陽老人便來到老夫這裡,想要救出陰老人。」

  「當時的老夫,什麼都沒做,老夫能做什麼呢?陽老人實力本就遠超於我,又習得了傀儡之術,將自己用金石靈木改造成刀槍不入,朽木生春的萬靈之體,老夫更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老夫交出了陰老人,本以為會和以前一樣事不關己,但陽老人……這老小兒竟然立刻虐殺了我天牢的弟子!」

  「他們摧毀了天牢,掐死了守護神獸,虐殺了無數弟子,其中還有老夫的親傳弟子和骨肉!」

  「老夫這才知道,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大的敗筆,老夫想要為他們報仇,卻被陽老人輕易誅殺,丟了性命,只不過老夫看守天牢百年,神識又打到半步元嬰的地步,死前與這鎮守石碑,這才在這裡蹉跎了百年。」

  「這悠久的年歲,不過是對老夫自以為是的清高的懲罰,老夫難得清醒的時候,都在承受著自己親眼見到的痛苦……你說,老夫該不該活?」

  老者哭著臉笑了起來,笑得極為嘲諷,笑得極為輕蔑,他在笑自己,但也在哭自己,哭宗主,哭自己相處了數百年的秘山宗。

  葉千明靜靜地看著,靜靜地聽著,直到老人再次恢復了平靜,葉千明才開口道。

  「前輩是非與否,已經過去了數百年,晚輩如何看待都無關要緊,只是晚輩還有一件蹊蹺事情想問前輩,這天牢之中,可有活物?」

  老者一愣神,隨後堅決地搖了搖頭:「沒有,關押在天牢里的只有宗門重犯,當時只有陰老人一個,已經被陽老人救走。」

  「前輩可看到陰老人了?」

  「這是什麼意思?陽老人是來救陰老人的,見不見到又有何妨?」

  葉千明聽此,心中的猜測變得愈發可信,於是他嘆氣說道:「恐怕事情比前輩想象的要更加複雜,前輩還記得晚輩所說的發現這裡的機緣巧合嗎?正是一隻傀儡鼠,它方才從晚輩眼前進入了天牢里,或許因為其並非活物,前輩沒有察覺。」

  老者疑惑皺眉:「不可能,傀儡術當時雖然被鑽研出來,但尚未傳閱宗門便已經覆滅,掌握這個法術的只有已經隕落的長老和……」

  老者語氣一頓,與葉千明四目相對,靈魂忍不住地顫抖了一番。

  「陽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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