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查
馬買完了,就是疾馳了,雙生交代身後的人跟緊自己,然後就往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期間回頭看了一下,確定吳煥能跟得上自己。
本來她還以為吳煥會拖自己後腿,怕是這路上花的時間還要多些,只是回頭的時候卻發現他跟在自己身後,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遊刃有餘的樣子,但是勉勉強強也算是可以。雙生這下子才放了心,現在京城的情況亂得很,她得趕緊回去,將母親他們帶出來,京城還是不要呆著的好,反正他們現在也沒什麼大將軍的名頭了。
前面有道關卡,是入城設置的,遠遠的望見了之後,吳煥急忙加快了些速度,與雙生並排:「快停下來,等一下再進去。」
雙生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聽他的話停了下來,畢竟自己這一下子睡了五年,現在連些最基本的規矩變革也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的消息比自己要多些,還是聽聽他要說什麼吧。
吳煥本來能跟在雙生身後已經不是很容易了,又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到她旁邊,現在臉色有些差,但是並不妨礙兩人都慢慢緩了速度。
吳煥表示讓雙生跟著他走,這邊沒有什麼旅館什麼的,基本都是大道,邊緣有樹林,吳煥便是帶著她往那邊的樹林過去的,下了馬,將馬拴在了一旁的樹上,吳煥從懷裡掏出了一盒東西,看起來像是什麼藥膏。
然後示意雙生將臉湊過來,雙生看著那盒子里黑乎乎的東西,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真的不是她嫌棄那東西,實在是……好吧,就是嫌棄,長得也太丑了,黑乎乎的,就這麼弄到臉上?說句難聽的,就像糊上了屎一般。
吳煥見她那嫌棄的神色,冷哼了一聲,然後也不管雙生了,直接進就挑出了一些然後抹在了自己的臉上。雙生看著他毫不猶豫的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但是神奇的事情這時候也就顯現出來了,原本吳煥的臉是偏白的,看起來雖然有些營養不良,但是還算是正常,可是這膏狀的物體一抹上去,就變了個樣,看起來哪裡是營養不良啊,簡直面黃肌瘦的要病倒了好嗎,尤其是配上他這一身瘦弱的身材,看起來格外弱不禁風,好像稍微碰上一下就會直接摔在地上。
吳煥見雙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將手上的小盒子遞給了雙生:「自己抹上。」
雙生雖然很驚異那個效果,但是還是有些警惕的,畢竟這玩意兒長的是真的不咋地,湊近聞了聞,倒是沒有她想象中的惡臭味,反倒是有一種植物的清香,這才半信半疑的懂了手,挑出了一些往自己臉上抹。
吳煥這個時候才滿意了,雖然臉色還是差的很,但是也勉強算是沒了氣,開始解釋起來:「皇上追查國師,這事情大概沒多少人知道,但是這每個城池的出入口必然是嚴查的,你這樣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但是你肯定跟京城裡那些傢伙脫不了干係,進城的時候還是掩飾一下的好,你這皮毛大衣也不能總披著。」
雙生抹好了藥膏,這才將自己的臉從厚厚的皮毛下面釋放了出來,長舒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呆在外面舒服。
吳煥看了看她的臉,目光有些複雜,雖然是抹上了那個東西,但是那東西只能使人的氣色看起來很差,並不能改變人的容貌,雖然是稍稍遮掩了一下她的面容,但是也能看得出是多麼的傾國傾城,反倒是給她添了種病態的美。
吳煥思考了一下,隨手在旁邊的常青樹上揪了片葉子,然後用手揉碎,將那些渣滓用剛剛的藥膏黏在了她的臉上,順手還給她糊了點濕泥土。
雙生也不敢亂動,他說的話有那麼幾分道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逞強的好,他這麼做該是也有他的道理,只是這些東西糊在臉上是真的難受啊,她感覺自己氣都要喘不過來了,還不如呆在皮毛大衣下面呢!
終於是收拾妥當了,這個時候兩人才牽了馬往城門那邊走過去,看起來的確是荒涼的很,雙生覺得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了,丑成這樣,怕是南宮月都認不出來她是誰。一切都是為了生活啊!
不過這一招也的確是挺好的,守城門的侍衛看見他們的時候只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難看的很,還窮,窮的響叮噹的那種,眉頭一皺,不耐煩的推了一把走在後面的吳煥:「快走快走,快點過去,兩個窮鬼,真晦氣。」
他這正值快要陞官的時候呢,他們長官說了要是能抓到國師,那他們每個人都官升一等,他又是做這守門的,是最有機會能逮著的,哪個出入京城什麼的,只要往這邊走了,那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過的,他可沒有功夫跟兩個要飯的多說,後面還有一堆人等著排查呢。
吳煥真的是將一系列的動作都做了個遍,為了跟他那面黃肌瘦,弱不經風的模樣相符合,被那守城的一推,身形還晃了一晃,將那守門的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就要那麼摔在自己面前了。
吳煥身形一晃,然後像是十分艱難的穩住了身形,往前快走了兩步追上了雙生。那侍衛又在後面罵了一聲晦氣,這才繼續後面的人。只是這兩個乞丐還牽了兩匹馬?那侍衛後知後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沒了蹤影,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兩匹馬的樣子,也狼狽的很,全是泥,算了算了,大概就是個幫人送馬討生活的吧。黎國有一種職業,是送馬夫,就是有些人家想要買馬,但是又覺得距離太遠的,就會僱人去把馬帶回來,這樣的工作價格是非常低的,但是會管飯吃,所以還是有不少的人搶著乾的。
後面排隊的人還有很多,這侍衛忙著,不一會兒就將那兩個小乞丐忘了個乾淨。
這邊雙生和吳煥進了城,其實也已經到了傍晚的時候,要是不在這座城池歇下,那怕是就要在荒山野嶺過夜了。雙生還猶豫的時候,吳煥已經找了旅館去付銀子了。雙生無奈,將馬交給了旅館的小廝,然後跟在了吳煥的身後。
掌柜的在檯子前見到這麼窮酸的兩個人進來,眉頭一皺,剛要叫人將兩個要飯的趕出去,卻見走在前面的那個要飯的從懷裡掏出了錢袋子來,猶豫的時間裡,兩人已經到了跟前:「要一個屋子。」吳煥說著,將錢放在了桌子上。
雙生挑眉,就一間屋子?不過也沒開口打斷他說非要兩個,畢竟他們這幅打扮,能住的起旅館就已經算不錯了,要兩個的話,實在是太吸引人目光了,別到時候廢了好一番力氣準備的裝扮就這麼浪費掉了。
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給他們拿了個號碼牌:「二樓左拐第四個房間。」
吳煥將號碼牌接了過來,然後就帶著雙生往二樓走去,雙生的能力在民間生活,肯定是比不上吳煥的,在不擅長的方面她從來都不會咋咋呼呼的亂指揮。
進了門,先將門拴上了,然後又轉了一圈,確定屋子裡沒什麼監視他們的人或物之後,這才坐到了床上,旅館的床不是很舒服,但是也算是乾淨,倒是讓人心裡有些安慰,要是這被子,多少天沒洗過,那雙生怕是寧願不蓋,也是不願意睡覺的。
吳煥把房間的窗戶打開了,外面的天色逐漸黑了下去,基本已經看不清了,他仔細感受了一下,然後沒有將窗戶全部關上,留了一條縫,隨後回來點燃了蠟燭,看著床上躺著的雙生他一臉嫌棄:「你怎麼就這麼閑呢,蠟燭也不點。」
雙生將自己的腦袋轉向他看了看,嗤笑了一聲:「那我帶著你幹嘛?是你自己要跟著我的。」
吳煥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變得有些諂媚,配上他一張修飾過的臉,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變態:「對對對,我做我做,小姐您歇著就好,小的來。」生怕她一言不合又要將自己丟下。
雙生看到他的表情,一陣惡寒湧上心頭:「別別別,把你那滲人的笑容收起來。」
要不是知道這傢伙功夫是真的不行,雙生現在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那種話本子里說的變態了,然後開始來一場採花賊的戲碼?還好,果然啊,女孩子出門在外,要麼就得有人守著,要麼就得自己有能力,省得遇見個人都得擔心。
臉上的東西是不會抹掉的了,雖然是真的非常難受,但是這玩意兒弄上一會要花上不少的功夫,而且吳煥的那個藥膏怕也不是尋常之物,不然也不可能就那麼一小盒子了。苦了自己嬌嫩的小皮膚了,害,等她回去,這些事情都解決了,她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才是。
就這麼這裡想想,那裡想想,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吳煥本來也想睡床,但是想到雙生之前那一句冷颼颼的話,打死他也不敢把雙生叫醒,跟她搶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