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外婆的訴說
「叮」
電梯打開，湯言坐著輪椅走進，站起身，用瞳孔打開研究室的門。
入眼的整個空間都瀰漫著濃郁的中藥味，研究室就像是一個用透明玻璃做成的迷宮。
整個空間里全用玻璃阻隔著的，用玻璃罩隔離著不同種類的草藥，因為不同的中藥生長需要的溫度和氣候都不要不同的，用玻璃圍城一個密閉的空間，這也是方便草藥的生長。
一眼望到盡頭全是草藥的種植，怎麼看都像一個種植室，而不是一個研究室。
只見女孩走向一株嬌艷盛開的曼珠沙華旁邊，在透明的玻璃罩上放下自己的五指，玻璃罩泛起淡淡的紅光，後邊的玻璃徐徐打開。
裡面是一個全白的，冰冷的現代化實驗室，玻璃牆壁上全是各類的試劑與藥品。
湯言走進后，玻璃門緩緩關上。
湯言走進一個更衣室，換好工作服，在牆壁上拿出幾個試劑，在研究器材上嚴謹的做著實驗。
*
一樓
「叩——」
席擎蒼低沉道，「進！」
方老太太真是越看越喜歡著個小夥子了，和藹的道：「小蒼啊，外婆來給你送飯了。」
席擎蒼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外婆，怎麼是你送了？」因為平常都是吳管家來送飯的，這讓男人感到有絲疑惑道。
方老太太眸底閃過一絲異樣，「外婆這不是想你了嘛。」
席擎蒼也沒有拆穿，接過飯菜，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就辛苦外婆了。」
方老太太欲言又止的望著男人。
席擎蒼不緊不慢道：「外婆，還有什麼事嗎？」
「我……我……」方老太太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外婆，有什麼你就問吧！」席擎蒼低沉道。
方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蒼啊，不是外婆懷疑你啊。外婆就想再確認一下，你對我們小湯圓是不是真心的？」
席擎蒼聞言，看著外婆有些擔憂的神情，他知道，因為他見了小湯圓才幾面，就說喜歡，確實讓人難以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淡然之處的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只會隨著時間會越來越重。
席擎蒼神情嚴肅道：「此生非她不可！」
短短的一句話，包含了他的執著和堅定！
方老太太淚眼朦朧，「外婆最怕的是你是因為感激，再加之可憐，才會那樣說的。」
「外婆，你放心，我對小湯圓並不是感激與可憐，是一見鍾情，她在我心中的分量只會增不會減的！」席擎蒼無比堅定的回答道。
方老太太哽咽道：「好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外婆今天來問你，就是因為你昨天說的那句話，對小湯圓的觸動，以及早上她願意給你換藥，我就知道小湯圓對你的不同了。
小湯圓小時候太苦了，她經歷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我來給你講一下小湯圓的事吧！」
席擎蒼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外婆訴說。
「小湯圓八歲前，父母還健在的時候，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犯了錯，也會賣萌撒嬌的，
那時候，她媽媽看見她總是上躥下跳的像個猴子似的，她媽媽希望女孩子能淑女點，文靜一點。
現在小湯圓文靜的讓我害怕，我多希望小湯圓還能像一隻猴子一樣，哪怕是一個發自內心真實的笑容，可是自從那年起，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你知道嗎？小湯圓救你回來的那一天正好是她父母的忌日。
小湯圓的父母是在十二年前去參加A市的鋼琴比賽途中出的車禍。
八歲前，小湯圓還是家人的手中寶。
誰知八歲后.……
家人卻成了她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傷痕與厚重的枷鎖。
她父母去世的消息，我們一直都在撒謊騙她，跟她說，他們只是去出差了。
我們都接受不了的事實，更何況她一個小女孩呢？
最終，她還是知道了她的父母出事了，
她是從她大伯口中親耳聽見的，
她還聽見了他們也要殺她，就連忙跑了，想要來找我們的，
誰知？上天根本就不給我們一條活路。
緊接著，小湯圓也出車禍了。
她大伯那一家人太歹毒了，太寡義刻薄了，他們為了錢財，不顧人命！！！
我不知道，在我們還沒有感到醫院的時候，小湯圓一個人在清醒的狀態下，孤零零地面對著冰冷的醫院，有多害怕？在想的是什麼？
我只知道，當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
小湯圓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
不是害怕，不是疼痛，不是痛哭，
是忍著眼淚，哽咽的說『外公外婆，我很乖的，我長大了會賺很多錢的，我會養你們的，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丟下小湯圓啊。』」
席擎蒼一開始是想從外婆這裡知道更多有關女孩的資料，可是看著外婆臉上早已淚流滿面，痛苦不堪，這簡直就是讓她再從新經歷一次當年的場景，他們的疼痛一定不必女孩少，因為他們是女孩的後盾！
席擎蒼實在不忍，讓一個老人再從新回憶一次，那痛不欲生的畫面了，趕緊的阻止，「外婆，不要說，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外婆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那一場的車禍，她是撿回一條命，但卻脆弱不堪，我們都很害怕，突然之間，她就撒手人間了，
一年的時間裡，我都記不清她經歷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手術，
一次又一次的從死神里逃出，她的病情也緩和了下來，
擊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從一個女傭那裡知道了，自己再也站不起來的消息。
當她知道后，她不吃不喝，不吵不鬧，就像一個布娃娃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方老太太**的看著席擎蒼，哽咽道：「小蒼啊，她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出來的，她真的經歷不起任何的傷害的，她支離破碎的心，真的經歷不起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了。」
席擎蒼看著外婆痛苦的眸底帶著沉重的託付，連忙蹲到外婆面前，握住老人瘦弱的雙手，用堅定的眼神與外婆相對，莊重的說道：「外婆，我知道了，我若傷了她，我必定以人頭來相見。」
席擎蒼聽完外婆的講述就一直獃滯的望著天花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一開始就讓他感到心安，再到想念，再到心痛，再到現在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她的經歷，心疼她的遇害，心疼的偽裝……
想要好好的疼愛，護她後半生無憂，幸福！
怪不得她對任何事或是人都是淡淡的，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她的心早已傷痕纍纍，哪還有心去理人和事呢？
小湯圓，我會讓你千瘡百孔的心留出我席擎蒼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