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怎一個慘字了得
咽下最後一口風吹肉后，王小玉的右手摸到了灶台旁鋒利的菜刀，然後慢慢向前移動腳步。
兩隻眼睛，都充滿了慾望。
口水點點滴。
李有財汗毛倒豎，厲害喝道：「王小玉！你要幹什麼？快把刀放下！」
聲音顫抖，面色驚懼，身子連連倒退。
明顯的色厲內荏。
「老公，我真的很餓啊！」
王小玉手提菜刀，繼續前行。
李有財見勢不對，轉身就跑。
奈何酒醉乏力，加之心頭慌急，竟然被身後的長凳結結實實地絆了一跤。王小玉滾圓的肚子猛然前撲，森寒的刀光在月色下快速揮動…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穿透夜色，融入月光，飄散在風中。
很快，嘎吱嘎吱的咀嚼聲再次響起。
…………
興城，大眾街333號。
高安賢正在閉目盤坐，電話突然響了。
「高隊，麻樹鎮大坪村出事兒了，我們正在勘察現場，事情有些詭異，請求你們支援。」
「好！」
掛斷電話，高安賢站了起來：「又有任務了，準備一下，五分鐘后出發！」
姚婧問道：「要不要把王光力叫回來？」
「不用，我們三個去就行了，問題不大。」
「跟之前那些案件一樣？」
「現在還不知道。」
葉飛離開的這段時間，興城打更人小隊倒也出過幾回任務，但都是小案件。
比如村民埋葬的屍體，結果變成殭屍跑了出來。
經考證，原來葬屍之所是養屍地，陰性極重，不能直接作為墓地。
還有，從大山中跑出幾個精怪。
專門騷擾陽氣較低的婦女、老人和小孩。
這些案件的危害性都不大，殭屍和精怪的戰力也不強。打更人小隊隨便出動三兩人就解決了。
但警方對它們，卻是無能為力。
這就叫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
一個半小時后。
高安賢一行三人來到麻樹鎮大坪村李有財家。
十餘名井察正在楚佳佳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忙活著：提取指紋、拍照、封存兇器…
不少村民在院子外指指點點。
明顯是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聽完楚佳佳的彙報，高安賢眉頭微皺。
「這麼說來，你們並沒看到鬼怪或異生物，這只是一起人殺人的普通案件？就這你們便敢上報給我們？是認為我們很閑？還是把我們當成了協警？」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二字。
楚佳佳連忙解釋道：「高隊長是這樣的，看起來確實像是一起普通殺人案，但那場景…兇手絕對不是人！」
「帶我們去看看現場。」
「各位大人請！」
李有財的廚房內，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肚子鼓脹如氣球，瞪著血紅的雙眼倒在長凳旁，渾身上下全是鮮血。
在她旁邊，還有半具男人的屍體。
屍體上，滿是被啃咬的痕迹。
嚼爛的血肉，剁碎的骨頭，扯斷的內臟…
弄得到處都是。
「嘔！」
姚婧第一個承受不住，乾嘔著轉身跑出了廚房。
她雖然見過不少血腥場景，但像這麼殘暴的場面卻是第一次看到。
高安賢跟黃維仍是面不改色。
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強得多。
這點，從錢不多的死都看得出來。
他們雖然也很難受，但沒像姚婧那麼失態。
正常而言，女人的心腸終究要軟一些，承受能力終究要弱一些。
…………
看完現場后，高安賢終於明白為何楚佳佳會說這不是一起普通的殺人案了。
這殺人手段，確實不是普通人做得出來的。
確實得他們打更人小隊出馬。
高安賢看向楚佳佳：「婦人的死因是什麼？」
「是被活活撐死的！」
自己撐死了自己？
「吃的都有些什麼？」
「屍體還沒解剖！不過從勘察現場的情況來看，大體有米、面、紅薯、風吹肉…還有人肉！都是生吃。」
儘管有所預料，黃維仍是微微打了個寒顫。
撐死，並不奇怪。
但吃人被撐死，這種死法就很詭異了。
高安賢看向黃維：「你怎麼看？」
「的確不像是普通殺人案，很像是鬼物、妖物或者異生物作祟。」
高安賢點點頭，不再說話，而是閉上雙目。
只要時間不是相隔得太久，鬼物的陰氣、妖物的妖氣、異生物的邪氣，一般情況下都逃不過他神魂力的追蹤。
當然，若是對方的實力遠強於他，那又另當別論。
…………
片刻后，高安賢睜開雙目。
「那婦人身上確實有餓死鬼的氣息！不過並不明顯，只是影響了她的心智。一夜過後，陰氣已是變得很淡，僅在婦人的腦海中殘留了一絲，無法追蹤。」
高安賢都沒法，黃維就更沒辦法了。
「要不，讓姚婧試試她的蠱？」
「你可拉倒吧，這是鬼物，又不是蠱蟲。」高安賢搖搖頭，又看向楚佳佳，「楚隊長怎麼看？破案這方面你是行家，可有什麼良策？」
「高隊長面前，我哪敢稱什麼行家？」
楚佳佳謙遜了一句。
然後接道：「不過，我倒是有幾點看法。」
「請說。」
楚佳佳深吸一口氣——
「世間萬物，都逃不過因果二字。
哪怕鬼物殺人也是這樣！
在我想來，一定是這婦人做了什麼不正常的事，或者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這才引來了那餓死鬼。
可以調查她最近的行蹤，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也有可能是這隻餓死鬼路過這裡時，突起殺心。
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我還有一個疑惑。
這餓死鬼是要報復這婦人王小玉呢？
還是要讓王小玉跟她丈夫李有財一起死？
婦人是因為吃完了家中能吃的東西，仍然沒有撐死，這才殺人啃食。若是這婦人家裡存糧夠多，只吃完米就撐死了，那她的丈夫是不是就不會死？
如果她只是撐死了自己，那李有財會不會報警？
在我想來，應該不會。」
…………
聽到這裡，高安賢兩眼一亮：「你的意思是，王小玉不是這隻餓死鬼殺死的第一個人？因為它以前殺的人都是吃糧食撐死的，所以才沒人報案？」
楚佳佳點點頭：「有這種可能。」
黃維也認為有這個可能。
自己的親人吃東西撐死了還去報案？
還嫌不夠丟人嗎？
你讓井察來抓誰？
米面？
肉食？
它們確實可以撐死人，但不是兇手啊？
抓什麼抓？
高安賢哈哈一笑：「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刑偵隊長！楚小姐這思路確實很清奇。」
「高隊長過獎了。」
「那就請楚隊長儘快安排人手查一下王小玉、李有財近期的活動軌跡！還有，再查一查興城最近這段時間的死者，看有沒有人是被撐死的。」
高安賢直接下達了命令。
「好的高隊長。」
楚佳佳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找線索、分析案情，她確實有兩把刷子，但對付奇異的生靈或詭異的鬼物，那就得指望打更人小隊了。
…………
傣氏部落背靠的大山之巔，大神司廟。
眼見女神使就要砍下兩名女奴的腦袋，突然一聲爆喝響起：「住手！」
伴隨著喝聲，一道身影緩緩走入神廟。
赫然是傣氏部落的傣長煙。
她在神廟外已經隱藏了一會，神廟內的談話，被她聽了個一字不漏。
沒想到各部落一直信奉的大神司，居然如此無道！
而且還是東桑人假冒的偽劣產品。
老男人的目光，貪婪地落在了傣長煙身上，兩隻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滴溜溜地亂轉。
正想打你主意呢，你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近距離細看，這女人愈加漂亮。
不愧是傣氏部落第一美人！
這容貌，這膚色，這身材，這氣質…
完美！
我縱橫花叢一生，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花姑娘。
不能擁有她，生亦何歡？
若能與她共度良宵，死亦何憾？
…………
「傣長煙？哈哈，歡迎光臨本神司居所！」
老男人仰天大笑，眼中的慾望絲毫不加掩飾。
笑聲未畢，臉色倏地轉冷：「把她給我拿下！小心些，不要弄傷了我的心肝寶貝。」
說完，徑直退到一旁看起了熱鬧。
看美人戰鬥，也是一種享受。
大神司，無疑是個很會享受的人。
兩名神使一聽，立即掏出了微沖。
他們想直接逼她就範。
以武力相搏，一則沒有勝算，二則費時過長。萬一那些愚蠢的民眾集結而來，當如何應對？
所以，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舉起手中槍，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僵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原來，早有準備的傣長煙已提前發難。
兩名男神使的要穴，都至少中了一根銀針，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畜生，給我死來！」
傣長煙一聲冷喝，身形晃動間，已是欺近兩名男神，毫不猶豫就是兩掌拍出。
噗…
兩顆頭顱如西瓜墜地，被拍得稀爛。
她不光會用銀針殺人，掌力也很生猛。心中惱恨他們在神靈塔意圖玷污自己，是以出手絕不容情。
武道一級人格，在她眼裡宛如土雞瓦狗。
稱殺兩人後，傣長煙毫不停留，迅速沖向最後一名神使，也就是那名心狠手辣的女神使。
「神司大人，救我！」
女神使大驚失色，一邊跑向老男人，一邊求救。
「夠狠、夠勁、夠味、夠辣，我喜歡！」
老男人口中稱讚，人已是瞬間出現在女神使身前，輕描淡寫地拍出一掌。
啵！
兩掌相交，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