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後遺症
從決定做些什麽，到現在也快一個月，終於能有些實質性的進展，真是讓人興奮。雖然之後的路會越來越艱難，可有了這些，我不再擔心。
隻是，那天真正讓我驚異並興奮的，是蕪苡第一次主動給我喂飯。雖然曾經，在我眼淚摩挲的耍賴下，他也無奈的喂過我，可是，感覺完全不同。
“苡哥哥，不知道你有麽有聽過一句？”咽下一口飯，我幾分心虛的開口“什麽？”蕪苡滿眼的好奇讓我猶豫了一下，然後低頭，不怕死的開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竟真的說出來了，佩服自己“哈哈……”這麽恐怖的笑聲當然不是蕪苡，他現在愣住了，而枝芝枝鑰沒形象的笑趴下。
隻是，有那麽好笑嗎？
“沒有！”終於反應過來的蕪苡無奈的彈了彈我的額角“是不是我臉上寫著‘我有企圖’四個大字？”他好笑的看著我，絕色的臉慢慢都是寵溺。
而我隻想說，你的臉很完美，隻是突然對我太好了，而且滿眼的柔情和掩不住的擔憂。
“當然不是，苡哥哥是蕪芩見過最漂亮的人。”我沒有想討好他，隻是對著他就老是說錯話，“哈哈……枝芝，你聽到沒？最漂亮的……”不意外的，枝鑰又笑瘋了“當然，原來苡大人是用漂亮來形容的，哈哈……”這倆丫頭！一點麵子都不給，好歹你們也是吃著我的，用著我的！
立即想起來，這裏不流行用漂亮形容男人。看看蕪苡，這次徹底石化了。
而我眨巴著眼看他，希望這次不要死的太慘，“苡哥哥，漂亮這個詞很多人想用還用不上呢。”不知道，這算亡羊補牢，還是火上澆油。良久“小芩，你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麽啊？”蕪苡這次直接揉上了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敲了敲我的頭“真服了你！不過謝謝你的誇讚，現在可以繼續吃了嗎?”
識相的噤聲張嘴，現在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好。已經可以看到他額角隱隱跳動的青筋，而且，真的有事，他不主動說誰也不會知道。
“小芩，那夜的事你都清楚吧？”終於，枝芝枝鑰都離開後，蕪苡開口。而我突然幾分開心的疑惑：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叫我小芩的？
“知道啊？”隻是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所有事情都是我策劃的，請不要再追究其他人。”歎息一聲別開眼，我還真沒想過這些。要解開蕪苡心中的結，我必須遭此一劫。因為是他，我寧願拿自己的命賭一場，事實也證明，我幸運的賭贏了。
這些天，自己隻慶幸得到蕪苡和枝芝的真心，卻沒想到他們可能一直在為這些受煎熬。不過，既然提到，也是時候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他們真的隻是些無關緊要的人，該死的隻有……”蕪苡很在乎那些人吧？見我沒有回答，竟反常的激動起來，潛藏的情緒，第一次明顯的浮上他澄澈的眼。
“什麽時候讓他們來見我一麵吧，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及時出聲阻止，我討厭他說出那個字。雖然很想告訴他，自己並不在意，可現在還不是最佳時間。而之後，我們就都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隻覺得有點冷，身體和心……
“小姐？”枝芝適時進來，打破了室內令人窒息的氛圍“什麽事？”而她幾分緊張的看著我“張大人又來了，現在在前廳。”該來的總會來，隻能先把那個老頭給打發了“好好招呼著，我馬上就到。”
突然很想抱抱蕪苡，便也真的那麽做了“苡哥哥也累幾天了，好好睡一覺？”揚眉看著他，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好好睡一覺。張大人來隻會為了一件事，也就是蕪苡他們一直擔心的血誓。隻是對於這個，誰都無能為力。
不知道所有這些一起到來時，他在想什麽，擔心的又是什麽……
臨出門前想了想，便跑上去厚臉皮的親了親他依然明亮的眼“不想睡就幫我喂一下仰望，不過，希望苡哥哥多向仰望學學。”沒辦法，仰望那家夥有隱形歧視，隻對長得漂亮的人溫順，枝芝枝鑰還好，隻特別喜歡蕪苡。
“學習什麽？”蕪苡隻不在狀態的回了一句，不會是擔心過度了吧？這麽呆滯的神情，我還是第一次見，“當然是能吃能睡啊，苡哥哥太瘦了，抱著不舒服……”得意的笑笑，在他回神之前出門。還好這個身體恢複神速，也應該多謝仰望。
因為擔心著蕪苡，急急的結束了與張大人的談話，看得出小老頭有些不滿，隻是確認了他不是敵人便也不必擔心。不過，他會知道並且說道這次暗殺，還真是出乎意料。還以為蕪苡與蕪王的默契已經夠好，看樣子，這老頭真的擔心著這個國家或這個世界的未來。
血誓的事也基本敲定，隻要按著步驟走就可以，握緊手裏的血色藥丸，未來這幾天辛苦了……
回到寢宮卻沒見著蕪苡，仰望肚子朝天的開心睡著，腦子裏一大堆事情打著轉，看著它突然覺得有點迷糊……
“蕪芩，小芩？”蕪苡？睜開眼“苡哥哥回來了？”我轉移話題，掩飾又睡過去的實事“我去了趟青樓，”而他也並沒有追究，隻是溫柔的把我抱了起來，“想讓小芩見一些人。”感覺到他的緊張，蕪苡和青娘的感情很好吧？他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看淡，卻惟獨放心不下她。
“什麽時辰了？”趴在他懷裏眯縫著眼，我盡量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辰時。”那就是趕回來的，不知道他和青娘說得怎樣“她們在哪？”他定定的看著我，眼裏，什麽都沒有“前廳。”哈哈，青娘，這次輪到我整你了，不要怪我太狠心，唇邊笑容綻放“能帶他們來這嗎？”這次蕪苡微微怔了怔，然後果斷開口“好。”
“喵~”仰望終於也醒了，這隻懶貓一天隻在吃飯時間準時醒來“仰望，待會才有飯吃，要不要再睡一下？”好笑的把這隻生物鍾超準的貓抱進懷裏“喵~”還真的作勢就要睡了。摸摸它的頭，看著仰望的眼就會想到很多。甚至會害怕它洞察一切的目光，幸好這是隻懶貓，難得睜開眼。
“苡哥哥，能幫我拿些水果過來嗎？”看著進來的幾個人，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好。”蕪苡憂心忡忡的看了眼青娘，然後離去。他也知道我根本隻是想支開他。
“青娘，好久不見。”對著如此獨具魅力的女人，我也隻能拿出十分的精神來，她，值得我尊重，“實事上，青娘昨天還見過公主。”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淡定，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青娘不失望？”她看了我一眼“說實話很失望。”有個性的女人，我微笑“蕪芩也很失望。”然後看定她。
摸了摸仰望，我接著淡淡出聲“青娘既然知道蕪芩的身份，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停下，像突然想到什麽好笑的事般，我把嘴角弧度拉大，“最主要的是，竟然對我一個小女孩，策劃這麽久的暗殺都沒成功。”說完，我歎息般的搖搖頭。
對著我的故意挑釁，青娘竟翻了翻白眼“公主是‘小女孩’嗎？”自嘲的笑笑，我確實有裝嫩的嫌疑“當然不是，可在某些人的眼裏是。”歎了口氣，我撇開眼不再看她，“青娘你是聰明人，那麽自然知道，他與你們合作，隻是在成功的前提下。現在這種狀況，他會怎麽做，你是最清楚的。”
她終於垂下眼，還是擔心了？“這也是我們會過來的原因。”於是我止住唇邊有點僵化的笑，終於可以不再繞了“青娘想要蕪芩幫忙？”
“確實。”沒想到這次，高傲的青娘竟跪下了“隻是希望公主能放過蕪苡，再怎麽說，他是你哥哥。”這倒好笑了，你們不正是為了這個要殺我嗎？“不知青娘覺得，蕪芩有什麽立場放過與自己有權位之爭，甚至到不能兩存的人？”
看著青娘驟縮的瞳孔，我突然覺得很舒服。雖然喜歡你，可把我害到這麽慘的人，我從來不會客氣！
“可是公主不是一直力保蕪苡嗎？這次也是他救的你！”看她說完就有幾分懊惱的眼，我再次笑了，卻多了幾分真心。原來，青娘你也會有不淡定的時候“即使力保又如何？你們不還是想要殺了我？”殘酷的笑笑，讓血色染上深紫的眸子“青娘似乎把蕪芩想的太好了。”
“公主何必做到這樣？你們馬上就要進行血誓，他不會也不能對你再做什麽了！”終於把青娘的火提了上來，我卻因為她的話滿心荒涼，“青娘也知道是不能，蕪芩從來不需要‘不能’的人。而且即使血誓，蕪芩也看不到有什麽益處。”而這時，青娘激動的站起來“至少公主有了個能全心信任的人！”
真的，我很想知道你的底線在哪，“這樣的人，蕪芩從來都自己培養，不需要青娘費心。”青娘聽完後再次跪下來，這次是真的放下自尊，放下一切“青娘能知道公主怎樣才會忘記這一切嗎？”看著眼前奇奇跪倒的四人，對青娘的喜愛又加了一層，實在是一個很厲害的領導者，不過還不夠！
不理會他們，逕自抱著仰望幫它撓癢癢，看著它享受的表情，突然很是開心。
一刻鍾後，青娘抬起頭來“希望公主能記住，蕪苡曾救過您，而您也曾救過他，還有……”她似乎很掙紮接下來的話，想了想還是放棄。然後搖搖頭，抽出匕首向心口揮去。
事情一直很順利，直到另外三個也抽出刀，直到蕪苡終於闖進來。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態，即使知道蕪苡在門外，還說出那樣的話。靜靜的抱著仰望，看著蕪苡攔下四人，身手不錯，恐怕自己都做不到。
淡淡開口，我已經有點累了“青娘，這就是你的誠意？”絕望終於染上四人的眼，而蕪苡的眼，我仍是看不懂，“青娘不會認為，蕪芩一直在開玩笑吧？”伸手向蕪苡“苡哥哥，枝芝弄好了沒？”蕪苡終於也跪下，“誰是主謀很清楚，希望小芩放過無關的人。”
不可抑止的心疼，今天的戲是不是演過了？
“蕪苡，你出去！！”終於還是青娘打破了室內的死寂“苡哥哥，你幫我去看看枝芝好了沒？”掙紮了一下，他還是離開，畢竟他也知道，進來，本就是個錯誤。隻是我也知道，什麽叫情難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