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怎樣的故事
實在很想念某人的手藝,問兒把那桌山珍海味吃得很是委屈。隻是不情不願也吃得肚兒圓圓,而後他抬頭可憐巴巴瞅著若有所思的蕪芩,就差沒掉下淚來。
蕪芩不理他,這麽多年,若說還沒看透這小人兒的狡詐本性,那她真該回娘胎重造一番。問兒也很是聰明,知道自己無敵的絕招已被人破了,雖不甘心,還是服氣的垂下了小腦袋。
因問兒可愛的表情揚起唇角,蕪芩搖了搖頭,伸手撫著他柔軟的頭發,卻偏了頭繼續若有所思的看著對街古舊的門房。
已經等了七天,可惜這裏的視角雖然不錯,她也很是見著那樸素的馬車幾回,卻偏偏沒能見著正主。而她不知道,若再等下去,會迎來柳暗花明,還是繼續的空白。
歎了口氣,蕪芩笑眯眯的湊到問兒麵前,美麗的眼睛彎成新月模樣。
詭異的對視了一會,問兒皺了皺鼻子,小小的人兒把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做得很到位。裝模作樣歎了口氣,他鄙視的看了蕪芩一眼,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向那邊有些詫異的眾人。
在鑰木晉那一桌站定,問兒掃了圈有些緊張的諸位,而後走到一個白麵書生摸樣的公子麵前。盯著人家認真看了很久,問兒大方捉過那人的手,不一會兒用稚嫩的童音嚴肅說道:
“你腰部的傷沒有大問題,身體也還好,就是有些憂思過度了,還有,春藥少吃些,不然……”
那人臉逼得通紅,卻直到問兒劈裏啪啦說完也沒能說聲不,仰頭再掃了圈有些發懵的眾人,問兒一副自信滿滿的摸樣,驕傲對著鑰木晉開口:
“你家不是有病人嗎?”
空氣有一瞬的寂靜,在短暫的驚異後,眾人不由自主掃了眼那邊微微笑著的蕪芩,又掃了眼神色莫辨的鑰木晉,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戲了。
相較於眾人的欽羨,鑰木晉反倒低頭靜了靜,而後他起身走向蕪芩。
對於蕪芩,他還隻有驚豔,當然此等美人恩,如他這樣驕傲的男人不會拒絕。隻是拋開一切,他也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外表那般簡單。如果隻是想攀高枝,她那樣的絕色,還有很多更好的辦法,並且他實在不覺得,她會是徒有其表的女子。
麵色如常,他把好壞都想了一遍,終究向微笑著的蕪芩提出了邀請。
即使隻為沁琴,他也要試一試,而即使真有天大的陰謀,他也是不怕的,更何況他開始好奇,這對姐弟做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結束得莫名其妙又理所應當,眾人在蕪芩隨鑰木晉離開後還興趣盎然八卦了很久,雖說都有些失落,最後的贏家是晉王爺,他們卻也未覺得太傷神。
說起這個晉王爺,眾人都是感慨萬千。
按古例,藩王是不能留在王城的,可不論大將軍還是王,對於鑰木晉都搞了特殊化。在大將軍時代,眾人都心知肚明他能留下來的原因。王儲久久沒有音訊,大將軍更不能永遠監國,若有一日神權真的被這個世界摒棄,血統純正的晉王爺便是眾望所歸的繼位者。
王很清楚這些,卻還是對他青眼相待,而眾人在最初的疑惑之後,也很快淡定下來。因為這個晉王爺,著實有些本事值得這般對待。明白人更一直清楚,掌權已久的大將軍,怎麽可能不防著這個王爺反倒任他橫行。
究其原因,人家有這個實力,沒誰敢動不說,對國家更是不可或缺。所以即使是王,也選擇了拉攏,而不是斬草除根。
關於這位傳奇的王爺,蕪芩多少知道一些,隻是即使完全不知又能怎樣,本也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走到這一步,最無奈的其實是她。
本以為能速戰速決,誰知道會扯出這麽多事,還搭上這樣一個人精……
望著頭頂交疊的枝葉狠狠歎了口氣,蕪芩從美人靠上不情不願的爬了下來,一旁瞪大眼睛滿臉期待的問兒便歡呼一聲,蹦蹦跳跳跟著她去了廚房。
已經在這華麗的王府住了幾日,她卻還是沒能見著想見的人,長久的等待讓她開始惱怒,加上每日被這小鬼變著法折騰,她開始動搖,不知道這樣莫名其妙的等待是不是真的必要。
初秋,偏南的降霜城仍是燥熱不堪,所以終於滿足了某人的心願,蕪芩也已是香汗淋漓。飯菜上桌,她卻隻是對著大快朵頤的問兒無奈搖了搖頭,沒有半點食欲。
哄得問兒午睡,蕪芩終於把自己泡在水裏,靠在浴桶邊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此刻呼嘯而過的都是什麽。
幾乎下意識的抬起左手,蕪芩望著手腕處赤色的圖騰愣了很久。再一次的無疾而終,她揚起唇角,把自己沉到水裏……
小小的院落很是幽靜,蕪芩還算喜歡,隻是住了這些天,那王爺卻似忘了她這個人,加上被問兒折騰得夠嗆,她難免開始苦惱。
倒不是說受不了冷漠,晉王爺這般反應,本就正常,即使現在來個人告訴她,這些冷清的日子一直有人監視著她,她也不見得會皺一皺眉。
隻是論如何小心,她也著實沒想到鑰木晉會冷落她這麽久。難道那郡主的病隻是訛傳?還是已經好了……
這邊蕪芩正愁腸百結,卻不知道,她叨叨念念的那個人,並沒比她好到哪去。
按說得寵是好事,鑰木晉也很是清楚自己得寵的原因,隻是現在看來,那原因似乎還有待考證。並且他很有預感,即使自己不找死,總有一天也會被王玩死。
哀怨歎了口氣,辛苦奔忙四五日,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於是幹脆什麽都不做,習慣性的走向妹妹的閨房。想著寶貝妹妹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鑰木晉輕輕歎息一聲,心下卻有些些暖意。
沁琴的身體一直就弱,近來可能憂思過度,總是昏昏沉沉的,幸而這幾天好了很多,他也才能如此安心操勞其他的事情。
“哥。”放下毛筆,美麗的少女向他眨了眨眼,溫柔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暖意“都忙完了嗎?什麽時候動身?”
“嗯,大概就是這幾日……”
提起這事又是一陣頭痛,他的笑容卻依然溫暖。
“是嗎……”垂眼若有所思靜了一會,沁琴恍惚笑了笑,“都有哪些人去?”
知道妹妹的擔憂,鑰木晉心痛的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開了口:
“沁琴若沒事,也跟著去看看吧……”
看著哥哥擔憂的眼神,她突然亦很是不甘,卻掙紮再三,還是輕輕答了個好。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所以無論如何,她必須跟去。
除了無奈還是無奈,此時立在書房,鑰木晉還是惱著沁琴的事,而後也終於想起被自己冷落太久的人。
長途跋涉畢竟不是好玩的,他需要百分百的保證。
喚來暗釘,他開始滿心好奇,不知那對奇怪的姐弟會對他的冷落作何反應。可惜答案出乎他的意料,她們的反應,是沒有反應。
愈加趣味盎然,他又想起那個女子令人沉迷的容顏,心底迅速閃過什麽。而不論是什麽,這時的他都輕易忽略了,他隻是思慮一番,便低頭複雜笑開。於是某些事,終究開始按著某人的預想滑向那個不知名的前方。
當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他突然想起這天,卻隻得同樣低頭微笑,甚至不能歎息一聲。
同一時間,蕪芩也笑,卻是實打實的苦笑。
望著疏落的星星歎了口氣,她伸手遮住問兒透亮的眼,開始搜刮腦裏剩餘的童話。這個時候的她,不會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變化。
第二天,依然風淡雲輕,蕪芩卻終於有機會做點正事。
終於見著那傳說中的病美人,蕪芩不知為何愣了一下,問兒卻很是淡定,先是認真盯著人家看了一番,而後邁著小步子上前給人把了脈,再酷酷走了回來,湊到蕪芩耳邊一臉正經的嘀咕了一番。
蕪芩靜靜聽著,也不言語,良久揚眉笑了笑。
鑰木晉立在一旁隻是看著,其實被折磨這麽久,他已經沒有奢望能徹底治好沁琴。此時看著蕪芩的笑容,卻突然有了些許希望。
“白姑娘,舍妹的病怎麽樣?”
“沒什麽大問題,隻要郡主自己有心,不過先吃了這副藥再說吧。”
放下筆,蕪芩把藥單遞給鑰木晉,交代一番便帶了興趣寥寥的問兒離去。
出門低頭輕輕笑了笑,她突然很有預感,覺得不會再無聊,而後她拉著問兒停了下來,因為聽到,周圍那齊整恭謹的問安。
保持微笑抬起頭,她終於看見,讓自己百般糾結的那個人。
蕪苡也看著她,唇邊若有似無的笑容很是惑人。對視中略略皺了皺眉,那湛藍的眼卻無半分異樣,然後他冷漠的經過她身邊。
她於是再次垂眼,盯著他藏住一切的華麗袍袖,慢慢揚起眉眼。
嗬嗬,蕪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