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設掃盲班

  陶晚給地里的人送工具，拎著壞了的工具往回走的時候，就看見松樹林裡面周栩和孫圓圓在一塊，樹影擋的影影綽綽，陶晚看不清，只是知道孫圓圓往周栩手裡塞了什麼東西。

  陶晚繞開孫圓圓走，進了小樹林，看到周栩還在裡面：「你在這裡面幹啥？」

  陶晚一手拎著個光桿，一手拎著鋤頭脫落下來貼片，跟她仙女一樣的氣質很不搭配，有點滑稽。

  周栩斂了笑意：「沒幹什麼。太陽太大了，我涼快涼快再出去。」

  「你也不怕這兒有蛇。」

  陶晚四處看看，她躊躇道：「你剛才是跟孫圓圓在一塊嗎？」

  這話她的猶豫了一下才說的，因為他跟周栩並不熟絡，怕周栩覺得她多管閑事。

  「是，她跟我說明天想再拍一回照片。我答應了，怎麼了嗎？」

  周栩問道。

  陶晚聞言：「沒事，就是看到了問問你。」

  她還以為孫圓圓打算兩面開花，想跟周栩也發展發展呢。

  周栩也不多想，伸手接過陶晚拿著的工具：「我送你回去吧，你拎著怪累的。」

  陶晚拒絕也拒絕不了，這人是用搶的。

  她只好接受了周栩的殷勤：「謝謝你。」

  周栩樂開了花，一路上手舞足蹈，有說有笑。

  不遠處，沈濤拐了拐尹青柏：「哎，柏哥，住你家那個小知青，跟那個記者鑽小樹林了。」

  「你瞎說啥。」尹青柏先是斥了一聲，目光卻看了過去，看見陶晚和周栩兩個剛剛從松樹林子裡面出來。

  臉拉的老長。

  一邊的沈濤還沒有眼色，像往常一樣滿嘴跑馬：「小陶知青這回是找到知音人了，琢磨琢磨這兩人還挺配的，男才女貌，還都是大城市來的。柏哥，你說那個記者成天放在脖子上掛的那個相機得多少錢啊？」

  「誰跟那個記者郎才女貌。」

  尹青柏遠遠就能看見小知青被周栩逗得笑意連連，臉黑如墨。

  偏偏沈濤慢半拍：「小陶知青啊，不然是柏哥你嗎？」

  「閉嘴，幹活。」

  尹青柏告訴自己殺人犯法，埋頭苦幹不再理會沈濤。

  而尹青柏一向幹活努力，沈濤沒覺得哪裡不對，邊干邊還嘀咕：「小陶知青要是跟周記者處對象也挺好。」

  尹青柏：「……」

  中午收工，尹青柏去還工具的時候看到周栩還在那，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這人現在吃他家的住他家的，咋連小知青也要拐他家的？

  陶晚敏銳地感覺到尹青柏情緒不對，以前一見著她就像只大狼狗一樣恨不得甩尾巴，今天尹青柏的薄唇卻緊緊抿著。

  「怎麼了柏哥？」

  「沒事。」

  尹青柏直接說出來自己吃醋了，還了工具就在一邊靠著倉庫門等著陶晚一塊回家。

  陶晚正忙著，也沒細問，等她收好工具，轉頭看到尹青柏惡狠狠盯著周栩。

  陶晚：「.…..」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尹青柏一路上都走在陶晚和周栩中間，還有意無意把周栩往道邊的草裡面擠。

  小狗行為，跟尹青柏本人無關。

  中午吃飯，尹國富宣布了一件大事。

  大隊要求每個村裡面重新把掃盲班辦起來，等地里的花生和地瓜收了，新的玉米、地瓜、小麥種下去，就沒什麼農活可幹了，趁著大家閑暇，每天下工后所有社員都必須來上兩個鐘頭的課。

  這件事尹國富很重視，上回村裡有掃盲班還是六年前，後來全心全意搞生產，掃盲班就解散了。

  可尹國富知道，大字不識的人出門就是兩眼一抹黑，大人們一輩子就這樣了，可村裡面的娃娃將來總要走出去的。

  「小陶，你上過學，這件事你怎麼看？」

  掃盲班的事情還沒有在村裡正式通知，尹國富只是先在家裡說說。

  陶晚立刻把握住了這個先機。

  沒有別的目的，就為了一件事：不能讓曹子駿跟這個掃盲班有半毛錢關係。

  當年曹子駿就是靠著在掃盲班當老師給大家積累的名聲，那種虛情假意的人根本不配為人師表。

  明年開春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就會分到山海灣大隊來，這輩子陶晚想讓尹青柏得到這個機會，就必須在根源上讓曹子駿根本不夠格跟尹青柏競爭的。

  放眼整個山海灣大隊，沒有比尹青柏更優秀的青年了。

  對於尹國富的提問，陶晚道：「我們知青和老鄉就是共同進步的關係，鄉親們教我們勞動，傳播知識就是我們的義務。」

  「你們這些知青，最大的是楊華吧？也才二十六，一半都是你這麼大的，你們當老師，怕是有人不服吧？我看就讓老書記教教算了。」尹青柏不是給陶晚潑冷水，他只是不想讓陶晚興高采烈地去辦，然後受到打擊哭鼻子。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知識高就行，不分年紀大小的。紅楓打陀螺比我厲害，我讓他教我，他就是我的老師。鄉親們幹活嫻熟，我們請教他們，他們是我們的老師。同理，我們這群人，最差也是初中畢業，掃盲班就是教大家認識一些字，我們肯定拿的起來。」

  陶晚的說話還引經據典的，聽起來靠譜的不行。

  周栩還在一邊應和：「小陶知青說的沒錯，雖然說動員大家可能會有點麻煩，但是我相信這些困難都一定會被克服的。」

  尹青柏眼珠轉到另一邊，不想看周栩，心道這人就會喊口號。

  你到時候倒拍拍屁股走了，困難不需要你來克服。

  不過陶晚鐵了心覺得自己行，尹青柏也只能支持，腦子裡面已經開始想著怎麼動員大傢伙了。

  尹國富也被陶晚說的十分激動：「小陶說得好。咱們村的老書記就算能教，也教不了全村人。肯定得依仗你們知青，這樣吧小陶，我聽你挺有主意的，這事兒你召集一下知青，跟他們說去，你們商量商量咋辦，咱們村人多，至少得分五個班。」

  陶晚從尹國富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在想法子了：「我現在有點想法。」

  「你說。」尹國富十分感興趣。

  「當老師首先要講話清楚，平日里太內向不敢跟人講話的不行；還得嚴肅起來能組織起來大家，脾氣太軟的不合適；最後我覺得，至少幹活得拿得起來，雖然我們知青肯定比不上大傢伙，但至少要能把大隊平時安排給自己的工作做好，才能服眾。不然上課的時候，大家一看平日里幹活偷奸耍滑的人來給他們當老師，誰能願意啊，動員工作就不好做了。」

  陶晚的重點就在最後這一點上，曹子駿幹活乾的還沒有王蘭香好，這是知青們有目共睹的。

  他這回，絕對選不上。

  陶晚說的這三點非常符合尹國富的心意：「就該這麼辦，你跟那些知青們傳達一下，選幾個人出來。到時候一天多給兩公分，讓大家上上心。」

  劉燕笑道：「小陶，你可得積極競選啊。」

  陶晚正有此意，卻聽尹紅楓道：「小陶姐姐一天拿一公分，不符合要求吧！」

  「.…..」

  好有道理，陶晚發現那些要求把自己也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