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兩難決擇
雲雨虹和機靈鬼心裡一沉，看來事情比她們想象得還要糟糕。不是納妾而是娶妻，平妻？這又是哪裡的事了，也沒聽秦家人提起過。
二公主點了點頭道：「我聽一些官夫人閑聊時提起過，秦夫人出門應酬都是這位齊小姐陪在身邊，而當別人問起時，秦夫人話中透露過讓這位齊小姐也做她的媳婦意思，而這位齊小姐也很是以秦家人自居。」臉皮厚得讓人討厭。
機靈鬼拉過倒霉鬼道：「真是這樣的嗎，秦家究竟待你如何，你不要只顧著哭，你都給我們說說啊。」
倒霉鬼哭得更大聲了，她也不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原本與她恩愛的夫君不知何時與表妹越走越近，對她關心越來越少，婆婆不再找她麻煩了，卻也不再搭理她，連見都不想見她一面。家中她一點點變得無足輕重，被人忽視的徹徹底底，就像是個透明的人一樣。秦家人待她如何，倒霉鬼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不好嗎？沒打她，也沒罵她，更沒有少她吃喝，但是這就好了嗎？沒有人理她，她好孤獨，好無助。
雲雨虹見倒霉鬼只是哭，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再問二公主道：「你還聽到些什麼?」
二公主搖了搖頭，「花萼姐姐從來都不出府，除了秦家中人，怕是無人能知道發生何事了。」
幾人無法，只能看著倒霉鬼哭，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倒霉鬼終於哭夠了，這才對眾人道：「主子，我是真的不知從何說起？」
雲雨虹耐著性子道：「那就從頭說起，你嫁過去后發都生了什麼事，秦陽又是怎麼對你的？」
倒霉鬼想了下說道：「我嫁過去頭幾天還是很開心的。只是婆婆對我冷淡些而已，我就想著，可能是她不了解我，我努努力，漸漸相處習慣了也就好了。只是不論我做些什麼，婆婆都能挑出毛病，她帶我出去應酬，我與那些小姐夫人們也沒有話說，她就說我丟了秦家臉面。」
「回來后婆婆就把這事和相公說了，相公就說多教我些詩詞歌賦，這樣我就會和別人有話說，也會討婆婆歡心了。可我學這些學得好慢，時間長了，相公就不太願意教我了。然後我就聽說婆婆原本希望讓相公娶他的表妹的，好親上加親。是我的出現才打亂了她的謀划，所以婆婆才不喜歡我的。但是，婆婆卻沒有放棄這個計劃，而是不斷找我的麻煩想趕走我，後來還乾脆把表妹接來，兩個人一起針對我。」倒霉反想想當時受到的苦，再一次哭得泣不成聲。
機靈鬼氣道：「如果對你不滿當初就不要求親，把人娶回去了就想使手段反悔，秦家人也太無恥了。」
倒霉鬼按了按機靈鬼的手，接著道：「後來主子來了，公公也把婆婆說了一通，她就真的不找我麻煩了，後來乾脆連見都不見我一面。可表妹卻總是找秦陽討論學問，找他說話。表妹人漂亮，腦子好，又會說話，與相公很是談得來。相公經常一回來就去婆婆那裡請安，然後就被表妹拉去談詩詞，和我見得也少了，有時即使見面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我們，我都感覺我們要變成陌生人了。」
雲雨虹皺眉，這叫什麼，冷暴力嗎？不用打，不用罵，只是冷漠和無視反而更為傷人。看來自己還是沒能幫到倒霉鬼什麼，沒讓秦夫人收斂，反而讓秦夫人更為變本加厲了。雲雨虹有些自責，也更心疼倒霉鬼了，問道：「那平妻是怎麼回事？」
倒霉鬼擦了擦眼淚道：「我嫁過去一年了，你們都有孕了，只有我沒有動靜，秦夫人就說這樣不行，秦家不能無後，但是秦家是名門世家，可不能讓庶子生在嫡子前面，那樣家族不穩，後患無窮。本來我無子是要被休的，但看在主子面子上，他們可以讓我留下來，只是，要秦陽娶齊小姐為平妻。公公開始不同意，但是婆婆每天都這樣說，秦陽，秦陽他也同意這樣做，公公就問我，能不能同意，被我一口回絕了，可以我回絕時情緒過於激動，傷了公公面子，後來公公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了。然後就接到了鬼王府的請柬，這事兒就沒再提了。主子，公公婆婆這樣我不怪他們，只是秦陽，他為什麼也這樣對我，私下裡他曾說過，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人的啊。」
倒霉鬼又一次大哭起來，原本剛烈的女子，如今卻變成了淚人一般，眼中滿是哀怨，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多日的委屈一次性都哭出來一般。
機靈鬼氣得站了起來，「我去找秦家人問個清楚，他們憑什麼這樣做，他們究竟讓妹妹受了多少委屈，我去為你討個公道來。」
「站住！」雲雨虹喝道：「你鬧大了對倒霉鬼更加不利，你至少要先問問倒霉鬼還想不想在那個家裡呆下去了？」
機靈鬼一聽停住了腳步，目光轉向了倒霉鬼，是啊，秦家是名門世家，最注重臉面，如果處理不好，說不定反幫了倒忙。倒霉鬼如果還想在秦家呆下去，就不能把事情鬧大，否則，怕是秦大學士和秦夫人對倒霉鬼更加不喜了。
倒霉鬼低著頭不說話，雲雨虹問道：「你只是不想秦陽娶平妻是嗎？」
倒霉鬼點了點頭，雲雨虹又問：「然後呢，還有嗎？」
倒霉鬼想了想說道：「我希望他們能對我好些。」
雲雨虹苦笑：「對你好些，你指的好些是什麼樣子的？倒霉鬼，人與人的相處，好與不好沒有一定的標準，只是看彼此的心意，而這些是要求不來的。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不讓秦陽娶平妻，如是由我出面，秦家人定會覺得家醜外揚，或是我以身份壓人，他們對你定有成見，想要他們能真心對你就更不可能了。可是我不出面，你能攔得住秦陽娶平妻嗎？」
倒霉鬼愣住了，似乎她怎麼選擇都是錯的，想不出辦法，眼淚又流了下來。
雲雨虹心疼倒霉鬼之餘，也有些被倒霉鬼氣到，原本的倒霉鬼雖然木訥些，但卻也敢愛敢恨，乾脆利落，可沒有這哭哭啼啼的毛病。這才一年時間，為了一個心已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值得嗎？
二公主在一旁勸道：「花萼姐姐，你不要只想著哭，更應該想想要怎麼辦才是，哭解決不了問題。」
雲雨虹也拍了下倒霉鬼的肩膀道：「倒霉鬼，你能不能有點兒志氣，以前那個神采飛揚的你哪兒去了，我來問你，讓你在讓秦陽娶平妻和離開秦家中選一個，你選哪個？」
倒霉鬼瑟縮了下問道：「主子，難道就沒有第三條路能走嗎？」
「有，路多得是，只是其它的路更不適合你。你可以伏低做小，一點點把秦家人的心哄到你那裡，但你的口才要好，人也要機靈才行，這個不適合你。你還可以耍一些計謀，但是記住不能露餡，否則秦家人一定會立即把你掃地出門，但你沒這樣的手段，你做不來。或者你可以和他們熬下去，看誰能熬到最後，但你的心腸要硬才行，大家彼此憎惡十幾二十年，但你能狠得下這個心嗎？最簡單的兩個法子，你同意平妻之事，他們的目的達成，看你識相的份上對你會好一些，也不會不理你了。但是以齊小姐的手段和她受喜愛的情況看，你爭不過她，以後在秦家你也就是個影子般的存在。最後就是離開，以後有緣再重新開始。」
倒霉鬼又低下了頭想了半天，這次沒有人再打擾她。雲雨虹沒說出口的話她們能聽出來。從來兩口子吵架都是勸合不勸分的，雲雨虹提出讓倒霉鬼離開，那是因為她可能真的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想想也是，一個女人在夫家的地位重點是相公的態度，但現在秦陽明顯心已不在倒霉鬼身上，她留下來又有什麼好處，再加上公公婆婆也不支持她，或者說這個家就不歡迎她了，走反而是更好的選擇，或許秦家這樣的名門世家本就不適合倒霉鬼這樣的江湖女子吧，那裡有太多的規矩，太多的束縛，其中的勾心鬥角，彎彎繞繞也不是倒霉鬼這種直腸子的人能應對的。離開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倒霉鬼終於抬起了頭，低低泣道：「我，我不知要怎麼選擇，不過我知道主子是為了我好，我一切都聽主子的。」
雲雨虹暗暗嘆了口氣，倒霉鬼怎麼變得如此沒有主見，事關她的終身幸福，她怎可交由別人的手中，由他人代為抉擇，不過好在她也沒有同意秦陽娶平妻，還是有自己堅持的底線，這點倒也算讓人欣慰了。
難題交到了雲雨虹的手上，機靈鬼不贊同，但是看倒霉鬼那難受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二公主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傻人有傻福吧，倒霉鬼最幸福的是有皇姐這樣的人始終在她身邊照顧著她，不論什麼難題，是否合理都會為她一力承擔，什麼時候，她的身邊也會有一個這樣的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