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前後夾擊
好端端地一個人，為何會入獄？
蘇知意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老太監，道:「為何阿爹會入獄？」
老夫人也是氣得要死，道：「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我兒難不成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了？」
她英氣十足，對於這些人是一個都不怕。
那個太監恭恭敬敬地說道：「蘇老夫人。這件事情皇上已經是從寬處理了。並不是昨天才出事，是好幾天就出事了。貶謫到巴蜀跟這件事有關。」
言盡於此, 老太監也沒有多說，嘆了一口氣就先走了。
蘇知意還是聽得雲里霧裡的。
老太太氣得直罵：「你看看，如今出事了，這些人說清楚都不願意了？不就是欺負我老無力嗎？」
「我若是年輕的時候，他們若是敢這般，我直接弄死他們！」
「……」
蘇知意聽著老夫人一聲一聲的叫罵, 有些無奈, 道：「祖母這會兒罵人也沒什麼用了。自是發生的事情，就是要想著解決的辦法。」
說了這話之後，老夫人指著她：「還不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命不好，連累了志遠！你說他怎麼會有問題！」
「偏生是出了你這個來歷不明的閨女，所以他才會這般！蘇知意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壞！」
老夫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人！
「……」蘇知意覺得有些無語。
「阿爹出事情了，總不至於怪在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子頭上，老夫人也是女子，我也是，若是我祖父出事，如今別人指責是因為你，你幹嗎？」
這話一說, 老太太氣得發抖！
「你這個小姑娘，可真是伶牙俐齒，現在就開始指責長輩了？呵呵，蘇志遠不在, 你就不裝了是吧？」
蘇知意道：「長輩錯了就是錯了，還不允許別人說是吧？親人之間有錯才能指正出來, 外面的人只會誇你讓你越來越慘。改掉身上的壞毛病才是最好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 老夫人直接就愣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罵我，然後我還應該感謝你？」
她問出這話的時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蘇知意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其實也可以這麼理解。」
老太太直接氣得要打過來，但是蘇知意躲得快，輕輕鬆鬆地就避開了她的攻擊。
「你可真是！你祖父常年在外面，如今還在江南巡查，你就說這樣的話？你當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嗎蘇知意！」
「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要說這麼多的話。你可有尊重過我們？」
「……祖母，先不要說那麼多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想救阿爹嗎？」
「自然是想的。」她嫌棄地看著蘇知意，不曉得她怎麼問
出這種話，實在是匪夷所思。
「那麼這個時候就不要起內訌，不管是誰的責任，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如今阿爹已經被押進牢獄，我們不是要鬧事讓所有人都進去，而是要查清楚具體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老太太沒有說話，平時一向古板的臉上，這個時候也多了讚許之色。
雖然她確實是討厭蘇知意，但是並不妨礙聽取蘇知意的意見和主意。確實，這小姑娘說了之後，她感覺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清晰了不少。
「那我現在要如何？是不是讓你祖父過來？他站在皇上面前, 自然是會給幾分薄面的。我們家本來和皇上交情就不錯。如今怎麼著也要想法子保住你阿爹。」
蘇知意其實是有些詫異，她能夠那麼快想通然後和她商量事情。
感覺老太太的脾氣就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行。祖父若是來了，就算我們家沒有做什麼，世人都會認為，就是我們以權謀私。阿爹到時候就算真的沒事，本來好好地清名，也會變成污名。」
老夫人知道蘇知意所說的顧慮，她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只是……只是這件事情真的不好說。
這可不是隨便的地方，那可是牢獄，蘇志遠被關的地方是平時關押死刑犯或者是間諜的地
書方，一般都是言行逼供，各種各樣的酷刑全部都來一套。
這樣的行為十分可怕。
老夫人直接身子軟了下來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會兒你能做主嗎？做主我就聽你的！若是出事了就怪你，能做成就不怪你。」
蘇知意知道老夫人是故意這樣說的，她也不在意什麼，直接說道：「祖母我知曉這些事。其他人我自然不會願意做這種事。」
「阿爹這邊，什麼責任我都願意承擔。」說完這話之後，她閉上了眼睛，滿臉都是無奈。
「行，老身信你就信你，但是並不代表著對你改觀，你該是什麼樣子就該是什麼樣子。」
緊接著，老夫人和蘇知意都準備前往京城，既然他們倆的行為都不受限，那麼去京城調查清楚也不為過。
蘇知意道：「我去晏青川那邊找，祖母，你就去皇太后那邊找線索，具體是什麼事說了情我們應該要搞清楚。」
說完，蘇知意轉頭看向梅兒，道：「梅兒，你這裡就直接去找馬車。」
「要快馬。」
剛安排布置好任務，巴蜀的很多百姓就一群群簇擁而上，站在府前。「」
各個都拿著刀，還有農具，各種各樣的人惡狠狠地看著她和老太太。
老太太這個時候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也都是努力營造出一種她不害怕的感覺。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些刁民怎麼全部都跑過來指著我們？」
「這裡沒有什麼蘇志遠，只有他老母親和小女兒。這樣的我們，你們要打死嗎？」
說了這話之後，其中一個百姓說道:「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蘇志遠是奸臣我們是害怕。本以為蘇大人為人雖然過於混蛋，但是也不至於要我們的命吧！昨天的那些起衝突的人，全部都被殺了。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呵呵呵，你們若是願意交出來，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不然，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反抗呢？」
「聽說太上皇都是那所謂的農民打江山換來的。如今若是把我們逼急了。我們巴蜀的百姓，周邊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反對蘇志遠！」
老太太氣死了，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只能不斷地解釋道：「我兒子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要誤會。」
蘇知意看著為首那個說話的人，道：「我記得你不是這個村的吧！」
他眼神稍微出現了一絲慌亂，但是也還好。只是淡笑著說道：「姑娘現在為了撇清關係，已經再找我們的問題了嗎？」
蘇知意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很明顯這就是有人在搞事情。
阿爹才剛出事，就有那麼多人找上門來，還說是他們的百姓被綁了，實際上被誰邦的都不知道。
奸臣的壞處就是這個，只要是出了事，那麼一定就是你的問題。至於其他的全部都說是沒有問題。
況且她記得昨天的百姓可說不出這種有邏輯有想法的話語，今天在這個人的帶領下一下子就覺悟了。也是讓人覺得神奇。
沒有貓膩都是不可能的。
她也沒有時間仔仔細細地調查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她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些人故意找茬是不是想要堵住她們回京城的路。
這一點確實匪夷所思，不然為何要做出這種事情？
最後老夫人也憋紅了臉，道：「既然你們這麼愛討公道，那麼老身就留在這裡，陪你們如何！」
「我既然是蘇志遠的母親，他就沒有不救我的道理。你們扣留我是最好的。至於那個蘇知意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就是個被收養的養女！管他三七二十一！」
「昨天才被蘇志遠罵，說是她不能代表他。如今你們這麼快就忘記了，又要去踩雷了？」
說了這話之後，這些人確實是全部都開始猶豫起來了。
該說不說，這蘇知意跟蘇志遠的關係好像也不太好。最重要的是，養女被祖母嫌棄，也被自己的爹嫌棄，很顯然就是當下人養的！
之後，最中間的那個人沉思良久，然後說道：「不行！」
但是周圍的人卻覺得差不多了。怎麼著母親都比養女重要吧？
兩個人之中總是要抓住一個人1
蘇知意看著他們起了分歧，覺得祖母說的話確實是起作用了。
她不是什麼感情用事的人，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之前準備好要做的事情，如今繼續做就是了。祖母拖住了這些人，那麼她就要去努力救阿爹！
蘇知意和祖母對視一眼，倆人都是脾氣倔強的人，不善言辭。
這個時候也就看了一眼互相嫌棄的離開了。
若是平常，祖母一定要各種各樣的罵人了。但是如今動了動嘴唇，最終無奈地說道：「早點處理完。」
蘇知意點了點頭，拿著祖母的那條重要的羊脂玉，也沒有坐馬車，和梅兒一起騎著快馬回了京城！
從巴蜀到京城，趕路的時間大概是需要五日。
蘇知意在路上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山匪、打劫、還有那種不怕死想貪圖美色的。都不需要蘇知意動手，就被梅兒一併殺了！
一路上確實暢快，但是小打小鬧的事情太多了，確實是耽擱了一半的時間，所以最後蘇知意用了半月才到京城。
而此時，蘇志遠已經被關了十日左右。
——
京城大牢。
蘇志遠已經在裡面躺平了，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他表情十分難看，哪裡還有在外面意氣風發的樣子，雖然知道早就有這麼一天了。但是這一天來了的時候她也都是直接黏答答的。
隔壁牢房日日看著他，各種各樣的人都在看他。
「蘇志遠，你也有今天！」
「當年我們太師被你搞下位，也是這般淪為階下囚，如今這個人換做是你了！」
「蘇志遠，你這個天殺的，老子早就想要殺掉你了！」
「哈哈哈，別想活了！一輩子都別想活了！」
「……」
這些人的癲狂聲音，還有各種各樣難聽嫌棄的聲音紛至沓來。
蘇志遠本來了無生趣的臉上，卻多了一點興趣。道：『哦，你說太師那個草包啊！那麼大年紀還那麼貪財，這可是一點都不可取。總不能出了事都怪在我身上吧！』
「要不是他真的有問題，我能捉住他？」
蘇志遠還有些得意，插著腰桿。
突然就被同牢獄的一個罪犯一腳踢過去，他直接躺在地上睡平！
那個罪犯長得青面獠牙，表情十分猙獰。看著蘇志遠捏著拳頭道：「你配嗎？」
蘇志遠雖然嘴巴里已經有血腥味了。但是他怎麼可能承認呢？
「你這點傷害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看你長得五大三粗的，實際上就是一個弱雞！」
蘇志遠閉上眼睛，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也知道這個人將會做什麼。結果是什麼早就想清楚了。
只不過……他就是要這樣的，因為他不想活了。
他累了，那麼多年付出了那麼多的東西，最後依舊是什麼都沒有了。
蘇志遠現在只想死，哪裡容易死哪裡就是最好的。
眼看著那個青面獠牙的男人力氣越來越大。
他的腦袋磕在地上也越來越疼，那種渾身乏力沒有感覺的樣子實在是太難受了。
只是這麼疼算什麼呢？哪有心裡的疼得厲害？
這個時候他所在的牢房另一個人說話道：「別人求生你求死，為何呢？」
「怎麼樣，這種被身邊所有人都放棄的滋味不好受吧？」
「皇上都放棄你了，棠棠的太傅，首輔大人都比不上你。如今眼看著就是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了。誰知道一個小路翻跟頭，摔跤就算了，竟然還有大帽子扣上。」
「大人，您這麼多年值得嗎？」
「……」
這些話就像是針扎一般扎在蘇志遠的內心，憑什麼……他們憑什麼這般說話。
他捏著拳頭想要站起來，青筋暴起道：「你！」
「住口！」
他拚命地想要站起來，但是直接被那個壯漢踩住了。
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最終只能讓他感受到更多的頭疼欲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