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犯人
刑獄部大牢。
昏暗陰沉,空氣中散發著陣陣腐臭味。
陳宣自己搗鼓出了一種特殊香粉撒在畫師房內,去除空氣中瀰漫著的臭味,不然他總感覺自己是睡在豬圈裡,那臭味讓他難以入睡。
葯術達到四階,各種藥粉迷藥他都能輕鬆製作,弄香粉那是小菜一碟。
「大大大。」
「小小小。」
吃過午飯,陳宣來到大牢就看到十幾個獄卒聚集在一起賭錢。
牢獄生活枯燥乏味,獄卒就算不是犯人,但也跟坐牢差不多,一個月只有四天假,所以這些獄卒們無聊的時候便會聚在一起,喝喝酒酒,賭賭錢。
特別是發了俸銀后的幾天,獄牢內猶為熱鬧。
大部分獄卒都聚集在一起喝酒賭錢,對此刑獄部的長官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犯人不丟,獄卒鬆散些也沒什麼。
有時候,就連當值的校尉也會參與其中。
刑獄部大牢,看管犯人的主官是正八品獄長,下面還有幾位校尉佐官。
校尉,有從九品,也有正九品。
其中負責審訊的校尉就是正九品。
負責巡邏,值守的校尉,則是從九品。
每個校尉麾下,依律可掌管百人,不過大部分校尉麾下只有三四十位獄卒,但刑獄部依舊是按每個校尉百位獄卒的名額來發。
這就是所謂的吃空餉。
「小陳,來玩幾把。」
一位獄卒隊長開口道。
獄卒隊長,就是校尉提拔上來管理手下獄卒的親信,雖然陳宣不是獄卒,但畫師房屬於審訊校尉管轄,而開口的這位獄卒隊長名為郭軒,正是審訊校尉的親信。
看了一下郭軒面前贏了不少碎銀和銅錢,陳宣瞬間明白了。
這該死的人情世故。
「好,那就玩幾把。」
陳宣點了點頭,與這些獄卒一起賭錢。
他們玩的是骰子,玩法很簡單,就是賭大小。
陳宣就跟著這些獄卒押,半個小時左右輸了二兩銀子左右。
「今天手氣不行,下次再玩。」
輸了二兩銀子,陳宣覺得差不多了開口道。
「不錯,小陳雖然年輕不大,但還是懂事的,好好乾。」郭軒拍了拍陳宣的肩膀,然後道:「我也不玩了,你們好好玩!」
郭軒將眼前的碎銀,銅錢全都收起來。
獄卒們繼續玩樂,郭軒走了,他們就可以放開手腳來賭錢了,誓要將輸的贏回來。
陳宣則是返回畫師房繼續睡覺。
二兩銀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卻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不然的話,郭軒要是天天找他麻煩,那他想要睡覺摸魚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晃眼。
半個月時間過去。
今天,陳宣來到刑獄部,跟往常一樣來到畫師房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到了飯點就讓另一個畫師江平叫他,要是江平也在睡覺,就讓獄卒叫醒他們。
睡覺的時光過得很快,陳宣被叫醒吃飯,然後繼續睡。
「啊啊啊……」
但沒過一會兒,睡夢中的陳宣就被犯人的慘叫聲和痛哭聲吵醒。
「江平,發生了什麼事。」
陳宣蘇醒過來,看向江平問道。
「剛剛有差役押送了一批犯人過來,聽說很急,今天就必須審訊畫押,負責刑訊的獄卒正在刑訊室進行審訊呢。」
江平道。
「送來的這些犯人是犯什麼大案,居然今天就要審訊畫押。」
陳宣有些驚訝。
一般情況下,犯人送過來都會關押幾天。
這幾天時間就是留給犯人,讓犯人動用自己的力量去疏通關係的,花錢打點上下,不僅是刑獄部,其餘與之相關的衙門各部也能撈一筆。
大晉是有贖刑,但那是在判決下來之前可以花錢減刑,一旦審訊畫押了,郡守府的官員做出了判決,那就算是想要花錢減刑都不行了。
要是減刑,就等於是打了郡守府官員的臉面。
除非能得到郡守特赦,不然判決了的犯人基本上不可能減刑。
「聽說是有人通過天河幫的商船私販軍械,被河道稽查隊抓到了。」
江平小聲道。
「私販軍械?」
聞言,陳宣心中並沒有多少驚訝。
他早就從何雲王瀚兩人口中得知,天河幫私販軍械了。
但是幕後的人終究是誰,以何雲王瀚兩人的地位,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他們只是專門負責運輸這一環的小嘍啰而已。
「也不知道這群人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私販軍械,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江平嘆息一聲道:「郡城很久沒有發生這樣的大案了,我們有的忙了。」
「是啊,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陳宣跟著嘆息一聲。
來到刑獄部一個半月,加起來他也就畫了幾十張畫像。
但是販賣軍械要是牽扯出一大堆人,一個個都滿門抄斬,那就是幾百人,甚至是上千人了,每個人都要畫像留下卷案,的確是要有的忙了。
「要不要一起去刑訊室看看。」
陳宣問道。
「審訊有什麼好看的,我之前因為好奇去看過一次,血淋淋的,太嚇人。」江平搖了搖頭道:「要是好奇,你就自己去吧!」
「天天待在畫師房太無聊了,我去看看審訊。」
陳宣朝著審訊室走去。
啪啪啪啪——
不一會兒,陳宣就來到了審訊室外,通過審訊室的窗口,看到負責審訊的獄卒掄著鞭子,朝著犯人身上一頓亂抽。
那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帶著尖刺的刑鞭。
一鞭下去,普通人立馬就皮開肉綻,就算是磨皮境武者,此時被穿了琵琶骨,並且手筋腳筋肯定被挑斷了,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運勁,一鞭子打下去也會在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審訊室內有十幾個犯人。
十幾個獄卒都對著這些犯人行刑。
有的是被刑鞭抽,有的拎起通紅的烙鐵往犯人身上按,有的將燒開的水往犯人身上潑,有的拿著鋒利刑刀一刀刀的割……
總之,各種各樣的酷刑都有。
「啊嗚嗚嗚……」
這些犯人痛苦的大叫著,身軀劇烈顫動著。
陳宣眉頭微微一皺,這哪裡是讓他們認罪,這簡直是將人往死里打啊!
照這樣的打法,就算是武者也堅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