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如果美貌是一種原罪,那她罪無可恕(56)
姜巍開了車,是一輛輛摩托車。
戴好頭盔,沈悅抱住了男生精瘦的腰,姜巍發動摩托車的引擎,呼嘯而過的風被他擋住了大半,風很大,把她的頭髮吹的凌亂。
察覺到了少女抱著他腰的手臂收緊,姜巍摸了摸少女環在腰間的手,把露在外面的手指都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降低了些車速。
沒過一會兒,就到家了。
沈悅脫下頭盔下了摩托車,姜巍把頭盔拿了下來,他下顎線鋒利流暢,睫毛垂著。
兩個人相看無話,沈悅把頭盔遞了過去,手指被凍的冰涼。
「姜巍。」昏暗的路燈下,只有一小盞燈光,她的眼珠很漂亮,雪白的臉頰是毫無瑕疵的玉色,睫毛烏長:「你和宋硯想的一樣對嗎?」
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眸好像清透的能看出世界上所有的污臟,看透人心裏面最醜惡的慾望。
單薄瘦弱的身影,在地下投下了一片陰影。
姜巍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我很了解清珍。」他皺著眉,嗓音比平時都更加的低沉,好像有些不耐。
這簡單的一句話,好像就已經回答了所有的問題。
沈悅垂眼看著地面,髮絲柔軟,耳朵蒼白,平靜地開口:「那好吧,那我們就斷了吧。」
一陣沉默。
空氣好像都凝固了起來。
他坐在摩托車上,腿很長,拿著頭盔的手指捏了又松,彷彿有些焦慮。
「為什麼?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又要說這個?」他長腿一跨,從摩托車上下來,立在少女的面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抑住了噴薄欲出的怒火。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是不高興。
沈悅不明白他不高興的原因。
她抬頭,仔細去觀察面前男人的臉色。
姜巍一張臉籠罩著濃濃的煩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陰翳,薄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如同火山之下的岩漿。
很可惜,她並沒有從這張臉上看出有什麼,只看到了煩躁和不耐。
也許他現在覺得沈悅很無理取鬧。
對於白清珍的事情,姜巍一個字都沒有問,這並不是相信,而是認定了,他也覺得是沈悅的錯,白清珍是受害者,不問並不代表不介意,更像是一種漠視。
這種漠視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看著男生這樣的表情,沈悅愣了一下,輕輕的開口:「白清珍在醫院裡躺著,是我害了她,你不怪我嗎?」
似乎只是單純的疑問,沒有任何過激的情緒。
她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姜巍陰沉沉的表情一僵,他微微的皺起了眉,身上還散發著莫名的焦躁,可是眉宇間卻露出了困惑而又不解的表情。
「你……」
沈悅等了一會兒,卻只等到了這一個字,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也許是失望。
執著的少女,她就是想要一個答案,想要知道姜巍到底相信不相信她,可是姜巍這麼遲疑的態度,卻讓她好不容易生氣的勇氣一下子熄滅了。
她不應該對任何人抱有期待。
「你喜歡我嗎?」沈悅又問了一遍這樣的問題,這次卻有些較真。
姜巍獃獃地,愣愣地看著少女,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耳朵不知為何有些泛紅。
他的嘴唇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這個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沈悅並沒有覺得難過,因為她沒有報任何的希望。
沈悅笑了一下,眉眼彎彎,漂亮乾淨。
姜巍看著少女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煩躁,垂在身側的手指縮了一下,沒有動。
半響,姜巍神情閃爍,輕輕的錯開了和她對視的眼睛。
在這樣的僵持中,沈悅先一步的後退,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姜巍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鎖定了過來,看到少女後腿的動作之後,眉頭皺的更緊了。
少女低著頭,纖長濃密的睫毛在她蒼白的眼瞼下頭下了一道濃濃的陰影,鼻樑的紅痣有些鮮艷,她抿唇,不像是在笑。
「我知道了。」
她是這麼說的。
姜巍的眼皮顫了顫,猶豫不定的看向少女。
不太明白她明白了什麼?
「你回去吧。」少女抬起頭的時候,面色如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姜巍似乎表情停頓了一下,然後極輕的嗯了一聲。
沈悅先一步的轉身,她的背挺的很直,但姜巍注意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像是經歷風霜的白玉蘭花。
脆弱,單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到了晶瑩的淚光,很快就一閃而過了,好像只是一場錯覺。
——
沈悅去醫院看了沈佳宜,她去的時候,沈佳宜已經睡著了,過幾天就要開始準備手術了,手術成功了之後,複發的可能性也很小。
沒過一會兒,沈佳宜就醒了,她看到床邊的少女,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笑。
「你來了。」
沈佳宜的確是傻,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恐怕並不是普通的生病。
沈悅點頭,也笑了一下:「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看見少女的笑容,沈佳宜受寵若驚的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眼眶紅了,她拉住了少女的手,哽咽著,喜極而泣:「好,好,悅悅,過去的那些年,我對不起你。」
沈悅渾身僵硬,最終還是沒有睜開女人的手,她垂眸:「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
冰山的一角已融化,一家人沒有隔夜的仇。
對於這樣的女人,沈悅終究還是心軟了。
沈佳宜想笑,可是眼淚卻流了出來,她慌亂的去擦,「我,我只是太開心了,悅悅,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身為母親的女人,哭起來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抽抽噎噎的,難過的不行。
沈悅看著好笑,她伸出手指,替女人擦去眼角的淚水。
在深夜,連月亮都被黑雲遮住了,冬天快來了,夜間的溫度很低。
鈴聲打斷了晚間的安寧。
沈悅在夢中驚醒,接了電話。
她懷疑自己還在夢中,不然為什麼覺得視線都模糊了。
衣服都來不及換,隨便批了一件外套就往醫院趕去,但是面臨的依舊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