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姜巍(番外)

  少女看起來最會裝可憐了,愛哭又自私,她那麼愛自己,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而且,他甚至都沒有見到少女的最後一面。

  宋硯得到了這個消息,卻還是有一種雲里霧裡般的不真實的感覺,不可能的,沈悅怎麼會自殺呢?

  這麼自我安慰讓宋硯清醒了一點。

  他去找了白言轍。

  白言轍瘦了很多,眉眼籠罩著一層陰鬱,穿著一身的黑色西裝,削瘦如同一把鋒利的劍。

  也變得蒼老了很多,烏黑的髮絲多出了幾根銀絲,眼角細紋也變得更加的明顯,但是卻依舊俊美儒雅。

  宋硯跑到了白言轍的公司樓下問:「沈悅呢?」

  白言轍剛從公司對面出來,漆黑的眼眸淡漠,唇很薄,緊緊地抿著,像是不願意回答,他越過宋硯要上車。

  但是卻被宋硯攔住了。

  聲調忍不住提高,宋硯覺得心臟像是被之無形的手給抓住了,疼的厲害。

  「沈悅呢?」

  白言轍淡淡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在我家。」

  宋硯看著白言轍的表情,覺得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心中浮現出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慌和焦灼盤衡在他心頭。

  那是一種強烈的心悸感,有一種答案浮上了心頭。

  「她死了對不對?」

  他的聲音無比的乾澀。

  白言轍笑了,笑的很溫柔:「她在我家。」

  似乎還覺得不夠,他又加了一句:「是我們的家。」

  白言轍一把推開宋硯,上了車,呼嘯離去。

  宋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向鎮定的目光甚至無法聚焦。

  ——

  宋硯最近的狀態很不對勁,身邊的人都有所察覺,甚至連上課都經常發獃,經常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

  班裡的同學一直都覺得宋硯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他溫柔又有禮貌,和這種人相處很舒服。

  但是這幾天宋硯看起來很奇怪,甚至有點神經質,一點很小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觸發到他敏感的神經。

  偏偏宋硯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白清珍出院了,宋硯幫她辦出院手續。

  白清珍坐在車上,宋硯就說在旁邊,他看著窗外,很沉默。

  而白清珍也沒有察覺到宋硯的不對勁,她很緊張,「宋硯,就是之前游泳池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宋硯淡淡地回道:「記得。」

  白清珍低頭,看起來難堪又心虛,「其實沈悅沒有推我。」

  宋硯平淡無波的眼眸終於泛起了波瀾。

  「是我自己自導自演,說實話,現在想起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蠢,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沈悅喜歡你,我當時就是……就是腦子一抽,幹了很多蠢事,也做了很多傷害沈悅的事情,我都有點不敢見她了……」

  白清珍越說越自責,她早就想開了,當時真的被氣糊塗了,什麼蠢事都干,完全不記後果,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恨不得打死之前的自己。

  白清珍的話似乎什麼都聽的清楚,又像是什麼都沒聽進去,宋硯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僵硬的一動都不能動,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眼前逐漸泛起了一層血紅色的霧,宋硯狠狠地閉上眼睛,艱難開口道:「你當初為什麼不說?」

  白清珍看著宋硯的反應,心中疑惑,吶吶的:「我,我現在說出來了不行嗎?」

  「不行……」宋硯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抬手死死的捂住了眼睛,按住眉骨的那隻手,青筋畢露,他的聲音很沙啞,如同被尖銳的石子磨損了一般,「晚了呀,她,她……」

  「死了……」

  通紅的眼睛,流出了乾澀的淚,他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

  後來,宋硯正常的上學,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業上,好像如此才能麻痹自己。

  但是他總覺得心頭彷彿缺了一塊,呼嘯的冷風實吹過時,凝結了一層的霜。

  在夜晚,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無法入睡。

  他一遍遍的回想著上次對少女說過的話。

  絕情又冷漠。

  當時少女是該有多絕望難受啊?

  他覺得,自己好像才是殺死沈悅的兇手。

  宋硯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莫名地留下了眼淚。

  他心臟疼的厲害,像是要死了。

  ——

  今天是姜巍的生日,包了一個包廂,他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和沈悅發了一個信息。

  上次兩個人發的信息還是在半個月前,姜巍心裡期待,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姜巍是貴圈的中心焦點,包廂裡面無比熱鬧,他卻坐在沙發上很少說話。

  「干坐著又什麼意思,一起來玩啊。」身邊有人發出邀請。

  姜巍沒有什麼反應,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凌晨了,沈悅沒有來,也沒有回他的信息。

  他渾身散發著底氣壓,拿起桌上的酒,一言不發的灌了下去。

  到了半夜,包廂裡面的氣氛推到了高/潮,酒過三巡,不少人開始說胡話。

  有個人男生突然神經兮兮的說道:「沈悅,沈悅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有錢就能搞的嘛。」

  另一個男生大著嘴巴說。

  氣氛停滯了一瞬。

  男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轉過頭,只見姜巍此刻的神色駭人無比。

  漆黑的眼眸沒有半點的溫度,直勾勾地盯著他,眸中醞釀著一場令人心驚的風暴。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男生的酒意醒了一大半,被嚇得臉色煞白,連忙想要去補救:「姜,姜哥,我,我亂說的,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就當我在放屁……」

  姜巍表情很冷:「出去。」

  男生腿抖:「姜哥……」

  姜巍把酒杯甩在了地上,氣勢暴戾:「滾出去!」

  男生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抖著腿跑了出去。

  原本還熱鬧非凡的包廂變得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姜巍,不知道為什麼無緣無故發這麼大的脾氣。

  但是很明確,是因為沈悅。

  難道,姜巍喜歡沈悅?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讓眾人更加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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