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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斧頭

  夢仙村內,一切還是如昨日般,看似平靜的村子,但實則已經亂成一團麻了。

  姬宴將那兩個長得一樣的小男孩綁了一夜,他們還是沒鬆口,彼此都在堅定自己才是真的那個,而且都視作對方為死敵。

  姬宴和忘憂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忘憂走過去將那個只有一隻耳朵的男孩子放了,另外一個見狀,大聲嚷嚷著:「我才是真的,他是假冒的,他是妖怪!」

  忘憂壓住他的聲音:「你說他是妖怪,還說你的母親是妖怪,我看你才是那個妖怪吧。」

  小男孩堅持道:「他們統統都是妖怪!你們幫他們,你們也是妖怪!」

  忘憂搖搖頭,走去一邊的豬圈邊將那個婦人放了出來,婦人一出來就衝到姬宴的面前,她的頭髮□□,兩隻凹陷的眼睛從裡面露出來,就像是枯樹里長出的兩隻蟲洞。

  「樹砍了嗎?樹砍了嗎?」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忘憂給她端了一杯水,讓她喝下:「慢慢說。砍什麼樹啊?」

  「對面山上的妖樹,砍了嗎?」她期待地問著。

  「妖樹?」忘憂一臉驚詫,「什麼妖樹?」

  姬宴問道:「你說的是對面祁蒙山上的山楂樹嗎?」

  那婦人點了點頭,「那是妖樹,妖樹,砍了它,砍了它就好了。」

  姬宴略一沉吟:「那山楂樹確實邪乎。」

  「砍了它!砍了它,青銅斧,用它砍,祭祀台,樹下面,用它砍。」婦人繼續說著,被關得太久,她的語言組織能力已經變得很低了,說出來的話也不通順。

  姬宴一驚:「青銅斧?不就是曳緣當時拿出來的那把嗎?」

  忘憂聽他說起曳緣不是很高興,說:「可是,那斧頭現在不知道被她丟到哪兒去了。」

  姬宴回想了片刻,道:「昨日,她的身上沒有拿,會不會還在之前藍霧養病的那屋子裡?」

  他剛說完,屋內就發出一聲慘叫,是剛剛那個婦人的聲音。原來在他們兩個談話間,她就已經走到了屋裡去。

  他們立馬衝進屋裡去,看到的卻是這個家裡的男主人,拿著一把大鐮刀將那婦人砍了一刀,婦人倒在了地上,半身都是刀口子,她那原本凌亂毛躁的頭髮也被砍掉了一大把,飄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珠子睜著,凝視這個作為她丈夫又殺了她的男人,連死也要恨意地盯著他。

  姬宴和忘憂兩人看到這一幕都一驚。

  忘憂蹲下身子,給那位婦人將眼皮蓋下去了,指尖從她的鼻尖滑過,跟姬宴說:「已經沒氣了。」

  姬宴氣焰逼人,看向那個舉著鐮刀的男子:「你為什麼要殺她?」

  男人一臉橫肉,殺氣勃勃,雙手舉起鐮刀朝他砍來:「敢叫人去砍神樹,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我不僅要殺她,我還要殺你們呢!」

  姬宴反手一擋,就打掉了他手中的鐮刀,然後又找來一根繩子將他捆了起來。

  他拉著忘憂走出了這間房屋,「快,我們得抓緊時間去找到那把斧頭。」

  「剛剛那男人明顯精神已經不正常了,連自己妻子都要殺,還尊稱那山上的樹為神樹,我看,他們就是吃那些山楂吃傻的吧。」忘憂邊走邊說著。

  「對,源頭就是那山楂。」

  「可是,剛剛你為什麼讓我放左邊那個小男孩?他明明就是妖怪啊。」

  姬宴跟她解釋:「他確實是妖,放了他才知道他的同夥是誰。」

  「那這太難找了,村子里那麼多長得一樣的人,根本沒辦法將他們分清。」

  姬宴目光一亮,道:「不!可以。藍霧他可以。」

  「藍霧?他現在都已經與妖為伍了。」說到藍霧,忘憂多了一句嘴,「郗小姐她怎麼說好歹也是你的側妃,你就這麼放心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你就不怕他們發生點什麼嗎?」

  姬宴的臉色並不好,壓下醋意道:「你怕是忘了,他那日才承認了他對你的情。」

  忘憂:「他那日可沒有點名道姓,我可不覺得那句話是對我說的。」

  「可你說他對曳緣?」姬宴震驚出聲,「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怎麼?你吃醋了?」

  姬宴答:「小時候,他們關係並不好。」

  「小時候是小時候,人長大后都是會變的。」

  姬宴陷入了沉思中,聽到這個猜想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倘若藍霧真的不喜歡忘憂,那他會慶幸,可若是他喜歡曳緣,那這便是真的孽緣了。

  「我們快些去找斧子吧。」

  他們趕去了那家大夫家中,這家人還算正常,沒有發生像剛才那家殺妻之事,成日里就躲在屋中,也不出門。他們去裡面的屋子裡找了,可是卻沒有那把斧頭,忘憂疑惑:「難道被他們帶去祁蒙山了?」

  而姬宴卻是搖頭,「應該不會,那位婦人肯定告訴了曳緣斧頭的用處,她應該不會把它帶到那兩隻妖怪面前去晃悠。」

  忘憂心裡又是一酸:「你可別忘了她是個傻子。」

  「她沒有那麼傻的。」

  忘憂拉下臉去到隔壁房間詢問這家人的主人,問他們有沒有見到一把斧頭,但是他們都只是搖頭。

  他們走出了這處房屋,姬宴卻駐足未走,低聲道:「他們在撒謊。」

  「啊?」

  「他們的眼睛渾濁渙散,和剛才那個殺妻的男子眼神一樣,應該都是吃了山楂的作用。他們奉那山楂樹為神樹,自然不允許別人砍他們的樹,這斧頭被埋在祭祀台下,想必村裡的老人都知道它的來源,也知道它有什麼神力。當他們看見這把斧頭出現時,一定想要將它毀了,以他們的能力,也毀不了這青銅斧,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藏起來。」

  忘憂贊同地點頭:「那他們會把它藏在哪裡呢?會不會是藏回原處了?」

  「不知道,去看看吧。」他們跑去了祭祀台,在祭祀台正後方的柳樹下翻找,但是那裡只有一個空空的盒子,並沒有斧頭。

  忘憂看著腳下的水溝,這水溝只有一隻腳寬,裡面的清水靜靜流淌,樹上吹落了一片葉子掉入水中,那葉子順著水流就流走了。

  她忽然驚道:「水……水怪?這村中一直被水怪擾生,村民們才會如此的敬仰神靈,就是想要神幫他們趕走水怪,而現在有人想要去砍掉他們的神樹,他們為了保護神樹,會把這斧頭藏去哪裡呢?」

  「扔到河裡!」姬宴驚覺道,他誇讚她道:「憂兒,你可真聰明。」

  忘憂嫣然一笑,拉著他向村口的河邊走去:「我們快點過去吧。」

  村口處的木橋上,躺著一個青衫少年。他閉著眼睛,手背擋在眼皮上,頭頂的太陽太刺眼了,可是他又不想挪開,因為他躺在這裡就是曬太陽的。

  昨天他被冰落扔進了河裡,雖然有她的結界保護,他不會被淹死,但是在水裡泡了一夜,他實在是要冷死了。

  今早上,好不容易將他放出來,他就躺在這裡曬太陽了。

  冰落從水中飛出來,落到他身邊,卻一滴水珠都沒有,哪像他爬起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水,他絞了好幾轉,才將衣服上的水絞得半干。

  「喂,別裝死啊。起來。」冰落水色的鞋尖踢了他兩腳。

  郗獻雲只想像個鹹魚一樣躺屍,躺著曬太陽,根本不想起來。

  冰落看著他這如屍體一般的躺著,身上的衣服都曬得差不多幹了,道:「再不起來,我可要人工呼吸了啊。」

  「好啊。」郗獻雲這番倒是回答得很快,「求之不得呢。」

  「你!」冰落氣得一腳將他又踢下了橋,不過這次他沒落進河裡去,而是抓住了橋上的鎖鏈,往上一翻,又翻了回來,落在了木板橋上。

  他沖她露齒一笑:「冰落姑娘,你不要動不動就踢人下水嘛,溫柔一點,淑女一點,端莊一點……」

  冰落一拳朝他的臉砸了過去,還好他閃得快,不然臉上又得多一道紅印子了。

  「我又不是人,我幹嘛要溫柔淑女端莊?!」

  郗獻雲堆著笑臉,說:「我在勸你善良嘛。」

  「我為什麼要善良啊?」她往橋上的長樑上一坐,手指對著河中一指,一把青銅斧頭被水頂了上來,「看見了嗎?這就是那些善良的人們做出來的噁心勾當,殺不了我,竟然扔斧頭下來暗殺我。」

  「這……區區一把斧頭也不能暗殺到你吧……」

  「怎麼不能?差點把我的耳環都砍碎了。」她手勢一翻,那斧頭又落了下去。

  「我賠你一副新的。」

  冰落翹著朱唇道:「這是十夕給我做的,你拿什麼賠?」

  「十夕……」郗獻雲靠近她面前,仔細研究了一下她的耳環,上面的銀片閃閃發光,很是特別。

  冰落雙手推開他,「你幹什麼?挨這麼近幹嘛?」

  「我看你這耳環很別緻,倒像是苗疆的飾品。」

  說到苗疆二字,冰落一向凌厲的臉柔和了下來,淡淡笑了起來:「那裡,是我和十夕的家。」

  「啊??你是苗疆人?可是你不是水怪嗎?苗疆里的水怪?」

  「……」冰落突然向後一倒,頭向河下栽了下去,郗獻雲以為她沒坐穩,連忙伸手去拉她,但是她卻又自己仰了回來,兩人的臉幾乎靠在了一起,鼻尖相觸,兩個人都是一震。

  郗獻雲猛地彈開,結巴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故意倒下去的。」

  「為什麼?」

  「因為無語,吐一口濁氣。」她是對他剛才那句話無語。

  「……」

  郗獻雲又問:「你真的苗疆人嗎?」

  這時,姬宴和忘憂兩個人朝這邊趕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們這急沖沖的是要去哪啊?」

  郗獻雲朝他們走過去,但是卻被冰落拎住了后衣領,將他拎了回來,「注意你是一個人質。」

  郗獻雲又乖巧地站回到了她的身邊。

  姬宴想救人,可是忘憂卻在一旁提醒他,「看樣子郗二公子應該沒事,先找斧頭吧。」

  郗獻雲問道:「你們要找那把青銅斧嗎?」

  「你知道在哪?」

  郗獻雲看著旁邊坐在橋樑上冰冷著臉的冰落,又是擠出一個笑臉來:「冰落姑娘,那把斧頭扔哪了啊?」

  忘憂驚道:「扔了?」

  「它差點弄碎我的耳環,我不把它扔了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對面的姬宴問:「扔去哪兒了?」

  「這我哪知道?抬手一扔,誰知道它飛去哪兒了。」

  姬宴嘴角一壓,面容愁悶。

  郗獻雲戳了一下她的手臂,「你往哪個方向扔了?這條河裡的東西你應該很容易就把它找出來吧?」

  「我為什麼要幫你們找?」

  對面的忘憂感嘆道:「哎,本來想著用那斧頭對付對面山上的妖怪的,現在又沒希望了。」

  冰落從橋上跳下來,來了興緻:「你們要對付那隻石頭怪?」

  「是啊,可惜斧頭找不見了。」

  冰落沉默思考,那石頭怪昨日和藍霧聯手來對付她,她現在要是不找一個幫手,到時候就只有等著他們全部來對付她了。她道:「我可以給你們斧頭,不過,我要你們幫我殺了拾溪。」

  她一定要為十夕報仇。

  「好,我答應你。」姬宴站出來說。

  冰落嘻嘻一笑,「不過……那斧頭我真找不著了。」

  「啊???」

  冰落轉頭看向郗獻雲,道:「要不,你下水裡去幫我找找吧?」

  郗獻雲擺手後退:「算了吧,還是你自己去吧。」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用靈力踢到了水下去。他好不容易才晒乾的衣服,現在又全濕了。

  姬宴擔憂地問:「他能找到嗎?」

  冰落笑聲叮鈴:「找不到就多找一會兒唄。」

  姬宴把斬妖劍交給忘憂,道:「你在這裡等我吧,我也下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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