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撒嬌
「哥哥!」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是那個小屁孩?
景揚聞言回頭,果真是他。
第一次來遊樂場碰到的小哭包。
「哥哥。」小男孩飛叉叉地跑到他身邊,嘴巴嘟囔,「巧,巧。」
「是挺巧的。」景揚糾正。
「姐姐,是挺巧的。」小男孩學到了,轉頭便對著對面的溫薔道。
溫薔溫柔地笑了笑,「可算記得叫我了。」
「你是哥哥的女朋友,我當然記得啦。」他說。
笑容僵硬了一瞬,溫薔本想開口,便被高靜雯搶了去,「我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別亂認人哦小朋友。」
誰知小男孩呆萌一愣,指著景揚的鼻子說,「渣男!」
景揚:???
「誰教你的?」
景揚捏了捏他的肉臉,他手上有顏料,連帶著小男孩的臉頰也沾上些許,看起來像個小花貓,「小屁孩懂得挺多。」
他扒拉開景揚的手,不服氣的吐吐舌頭:「略略略~你就是!」
想著跟他解釋他也聽不懂,景揚懶得再搭理,浪費時間。
「哼,我去找我媽媽了!」
小男孩見他們都不理自己,氣沖沖地朝著門口跑了,期間打倒了高靜雯身邊的水罐,水濺了她一身。
「啊!」
高靜雯尖叫著站了起來,不停地抖著身上的水,白裙上面已經沾染了不少顏料,「這個熊孩子!」
「我去洗一洗。」
她皺著眉,加上剛才溫薔的事使她更加煩悶,說完就走了。
「.……」
這高靜雯可真夠衰的。
默了一會兒,蔣華率先打破僵硬的氣氛,「景揚,你的龍貓還需不需要補救補救一下?」
「補救?」
景揚單挑著眉,似是覺得這詞用得過於靈性,笑了下,「幾個意思啊?」
「就是這個顏色有點……不可描述,你要不要考慮換換?」
溫薔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那邊有原圖卡片,我去給你拿過來,然後你照著上面塗?」
語氣溫和而富有耐心。
完全像是哄三歲小孩一般。
瞧這兩人一唱一和的。
「我知道龍貓長什麼樣。」景揚略微不滿,「只是想自由發揮而已。」
溫薔這才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趕緊為自己圓場:「哦,那其實還是挺好看的……」
「說這話真是為難你了。」
景揚見她硬誇,於是妥協,兩手一攤,一副大少爺的姿態,「行,那你幫我拿過來吧。」
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什麼轉變得這麼快,溫薔點點頭答應,「好。」
蔣華在旁邊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溫薔有沒有當他cp的自覺?
就這麼聽景揚的話?
真寵啊。
溫薔在店員的指引在仔細的在裝畫片的箱子翻找著,找了好久她才找到原圖。
原來是個帶著帽子舉著芭蕉的龍貓。
溫薔拿著畫片去給景揚的時候,又不由地多瞟了幾眼桌子上的石膏。
都被他嚯嚯成什麼樣了……
心裡為其默哀一分鐘。
不知道還能不能搶救回來。
「給你。」溫薔遞給他。
「謝謝。」景揚接過,低頭看了看。
「不客.……」溫薔的「氣」字還沒講完,便被景揚打斷——
「原圖也不怎麼樣嘛。」
景揚放在桌上,「我先試試看。」
「好。」
溫薔還以為他會拒絕改造,聽到這樣的回答后,她便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
剛剛去找畫片了,導致水彩只上了一半色,那些顏色早已乾涸,溫薔再次塗色時上面不免有一絲無法遮掩的痕迹。
為了最大化的彌補瑕疵,溫薔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
「怎麼樣?」
語調上揚的聲音,總是帶著絕對的自信。
溫薔還未來得及回答,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龍貓石膏重新推入她眼帘。
看著眼前此景,溫薔愣了片刻,不得不說景揚的還原能力是真的高。
現下龍貓的膚色已經變淡,溫薔的視線挪到上處,微微疑惑,「我記得它的帽子不是綠的嗎?」
「?」景揚因為自己幻聽了。
「綠帽子?」
他重複了一遍,連眼尾都裹挾著「你確定?」的意味。
「啊?」溫薔紅唇微張,一臉迷茫,「不是嗎?」
說完她伸手去拿卡片,只見龍貓頭頂稻黃色的草帽,手打著嫩綠色的芭蕉。
「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
溫薔面上浮出朵朵紅暈,緩緩放下手中的卡片。
「長點心吧。」景揚無所謂笑道。
蔣華在一邊看了許久,他們的互動太頻繁,他一點也插不上。
他心想這可怎麼行,一天的鏡頭全給了他們,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到時候滿屏的話題又是圍繞他們兩的了。
想到這裡,蔣華拉了拉溫薔的手,「我的兔子畫好了,你看看怎麼樣,我可是專門為你畫的。」
「可可愛愛的,跟你一樣。」
對於誇讚女生這種事,蔣華毫不避諱毫不多想,只要能搶到鏡頭吸引眼球的他都說。
溫薔聞言一臉尷尬,雖然明白這是蔣華追求的節目效果,但心裡還是瀰漫著一股不太自在的感覺。
好像,有點油。
「謝謝你啊。」
溫薔看著那隻潔白乖巧的兔子,是她原先想選的那個石膏娃娃,還是很惹人喜歡的。
蔣華:「跟我還說什麼謝謝。」
溫薔拿著那隻兔子,這樣就等於她收下了,她不太想欠人人情,於是道:「等我畫完景揚然後再給你畫一張水彩畫吧。」
不然她心裡過意不去。
「可以啊。」蔣華很是開心。
「我畫技不太行,要是畫得不好還請別見怪。」
「沒事沒事,只要是你畫的我都喜歡。」
溫薔笑,「那就好。」
她絲毫不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掉入景揚的耳朵里。
他挪過視線,看著龍貓的帽子。
溫薔是故意的?
真可以。
這一波是來回釣魚。 -
高靜雯回來的時候大家都畫完了,她衣服上還殘留有不少印記,看來完全沒清理乾淨。
節目還得繼續錄製,她也不好當眾耍脾氣請求回去換衣服,只能頂著這幅模樣回到這裡。
不過她一點畫畫的心情都沒有了,可以說看著那一排的丙烯就反感。
「我們走吧。」她拿起包,催促著眾人。
「我剛剛想好了,我要去坐摩天輪。」
她的話不是詢問,是赤|裸裸的要求。
雖然中間出了點狀況,她還是想繼續自己的計劃,整理衣服花了她大量的時間,導致她都沒怎麼和景揚互動。
去坐摩天輪一來是增加兩人的感情,二來人少,沒什麼人去瞧見她的糗態。
「溫薔,你想去哪裡?」蔣華無時不刻都先讓溫薔拿主意。
「我有點想去激流勇進。」
破天荒地,溫薔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三人很是詫異,皆以為按照溫薔的性子一定是隨波逐流,說「我都可以」的那一類人。
溫薔其實自己也認為自己也許就答應去坐摩天輪了,可這意味著什麼,女生的心思她能不懂嗎。
從小到大她都是不爭不搶的性格,殊不知這一次的拒絕花光了她莫大的勇氣。
「景揚,那你呢?」蔣華面對這種情況,一時也有點為難。
「我?」景揚指著自己,正想說隨便。
下一刻高靜雯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景揚,你陪我去嘛,我都這麼可憐了,就想讓你陪我坐一坐摩天輪,我想了好久了呢。」
高靜雯長得並不差,撒嬌是女人的必殺技,眨個眼睛就能泛出無數風情。
而溫薔則是靜靜等待。
景揚低眸,沉默了一會兒,很難讓人猜出他在想什麼,最後他道,「我都說了,今天陪你。」
果然,他吃這套。
溫薔不知心下是什麼滋味,但一定是酸澀難捱的。
在她的中學時代,因為不主動,錯失了許多東西。
她心底總是埋葬著一股多餘而無力的自尊心,怕把自己的思想強加於人,所以總是什麼都不說。
她的感受無人問津,就更不會有人發現她隱藏已久的孤獨疲憊。
「你們去吧。」
溫薔隨便找了個理由,「我有點恐高,就在下面等你們。」
遊戲規則是四個人必須一起完成任務,但礙於溫薔是這個原因,節目組同意了她的安排。
「哦,那你一個人就在下面等著吧!」
高靜雯和她不對付,聽她這麼說更是十足高興,她巴不得這樣呢。
「我和溫薔一起,你們玩得開心。」蔣華道,溫薔不去他自然是不去的。
「行。」
大家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高靜雯和景揚進了摩天輪車廂,溫薔站在底下看著他們那一節車廂上升。
也許景揚正在俯視下面,她在他眼中是茫茫人海里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現在真的是聞漾了。
仰望,景揚。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你以為自己靠近他了,能和他聊天,共處一室,可兩人的距離卻無形又遙遠。
上一秒接近,下一秒遠離。
若即若離。
到頭來全是虛妄一場。
此時此刻,景揚坐在車廂里透過玻璃往下看,一眼就能看見人群里的溫薔。
答應高靜雯的請求純屬意外,他其實蠻想看溫薔爭取點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