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秘密
「今天呢,叫你們出來主要是想讓你們利用資金買點生活用品和做飯食材，最好一次性就搞定，因為這裡離城區比較遠,下次可能就不會再出來了。」
顛簸的車裡，導演說著,「把你們的信封給我吧,現在兌換現金。」
從高到低地兌換，最後輪到溫薔,她看著手中薄薄的十張鈔票，無奈地嘆了口氣。
景揚說的那個東西，依照他的生活質量，又不能買太差的，可能三兩下就花光了吧。
「這段路來的時候怎麼沒感覺有這麼晃啊。」
車正開著，高靜雯疑惑地開了口。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解釋道,「因為這次開的不是同一條路。」
「哦,原來是這樣。」
這次坐的是商務車,高靜雯坐在最後面,正好正對著溫薔。
這會她一手甩著鈔票，有點拿不住的樣子,一手趴在溫薔的座椅上,笑著開口，「我覺得中午的遊戲不是按排名領錢吧,是按我們的身價吧。」
她是千金大小姐,與生俱來就有很強的優越感,這看似是句玩笑話,但溫薔明白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哈月也笑,「你的意思是你的身價比景揚高嗎，哈哈哈。」
「我又不跟男嘉賓比。」
這時車子似乎碾到了塊石頭，車內突然顛簸了一下，她們坐在後面的沒系安全帶，身體一不小心就往前傾。
高靜雯手中的錢裡面拋灑了出來，一張張地從溫薔身邊飄過。
溫薔這時抓著頭頂的把手，勉強穩住了身形，車身繼續搖晃著，她餘光里瞄見了腳下的那些紅鈔票。
下一刻，視線看著前方，相當於視若無睹。
說實話，她不想撿，也不會主動去撿。
「喂，溫薔，幫我撿一下錢，在你腳底下，我夠不著。」
高靜雯扒著溫薔的座位，用一隻手猛拍著她的肩膀。
溫薔不著痕迹地躲閃了一下，溫聲道，「等一下。」
現在開的是沒被修繕的馬路，路邊全是石子和塵土，不復柏油路般平滑。
見她沒答應，高靜雯也沒法，心裡惡狠狠地憋著口氣。
車子終於開到了稍微平坦一點的路上了，溫薔鬆了捏著手把的手，然後靠在椅子上，裝作忘了那回事。
「溫薔，幫我撿一下錢，你聽沒聽到我說話啊。」
高靜雯這時看她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又拍了拍她。
「知道了。」
溫薔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著還是躲不了她。
其實她並不是不想幫，但高靜雯的那種居高臨下、命令的語氣總會磨滅她的善心。
如果她要孤立、討厭一個人的話，是絕不會再跟那個人說一句話的，而不是像高靜雯現在這樣厭惡別人還要叫別人幫忙做事。
溫薔彎腰去撿，她本身就有點暈車，這會兒底下的空氣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汽車尾氣加座椅上的皮質氣味，讓她更加不太舒服。
一張兩張.……她耐心地撿著，直到實在受不了了才直起身把撿了的錢給高靜雯。
溫薔胸口發悶，搖開了車窗，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對著高靜雯道，「我過一會兒再撿。」
「你把窗戶關小點吧，我這裡很冷啊。」
高靜雯一邊數著錢，一邊說道。
溫薔默默搖了上去。
「你好沒有？我看見你那底下還有好多呢。」
「嗯。」
溫薔應著聲，感覺好一些了之後再次低下身，正當她撿完眼前最後一張鈔票的時候，車裡猛地一個急剎車，溫薔的頭直直撞向前面的椅子上。
許是年代久遠，那一塊的座位套已經被磨得所剩無幾，只留下突起的一角尖銳鐵架。
溫薔的額頭剛好撞到了那裡，疼得她眼花直冒。
「給。」
溫薔太疼了，還沒緩過來，一手撐在地下鋪的墊子上，一手舉起把手中的錢給高靜雯。
「哦，謝謝啊。」
高靜雯看著她在那裡，連句關心都話都沒有，低著頭繼續數著錢，疑惑道，「誒，怎麼還差五百，溫薔要不你再找找？」
溫薔捂著額頭，強忍著不適，沉默地找著。
可墊子上除了頭髮和灰塵，什麼都沒有。
「地上沒有了。」
溫薔說，「你再數數吧，我先起來了。」
頭很痛，長時間地倒著上半身使她面色漲紅，快要充血。
「我數了好幾遍了，你再多找找看嘛。」高靜雯聲音有點嗲。
早知道她就不該答應.……溫薔無語又無奈。
眼睛又掃視了好幾圈，發現確實沒有，溫薔不再猶疑，準備起身。
突然耳旁飄落了幾張錢下來，明晃晃的紅映入她眼前。
高靜雯開口：「哎呀，好像我真的數錯了，沒有少錢，溫薔麻煩你再幫我把那幾張撿起來一下吧。」
她話音剛落，溫薔頓時明白——
自己被她耍了。
饒是脾氣再好她也生氣了，右手抓起落下的那幾張，起身，沒等高靜雯接住，手徑直朝她丟去，「拿好。」
這次輪到高靜雯傻眼了，她看見身邊七七八八的錢，心裡怒不可遏。
她的打算本來就是為了解剛才溫薔氣她的那股氣，好不容易原諒了她一點，怒火平息了些許，沒想到被她發現了，現在竟然還來了這出！
高靜雯撿著錢，眉頭緊皺，一想到攝像頭還在，她整理了下面部表情，隨即陷入了沉思。
溫薔的額頭上傳來陣陣刺痛，她拿手摸著，指尖傳來溫熱的黏膩，她拿手定睛一看，猩紅的血順著指紋流下。
「啊，溫薔，你流血了？」
哈月眼尖地看見了這一幕。
「怎麼回事？」
導演聽見動靜，轉頭詢問，隨後遞給溫薔一瓶自來水，「你洗一洗，不要感染細菌了，嚴不嚴重的話我們直接去醫院。」
「我沒事，剛剛不小心磕著了。」溫薔接過水，「謝謝導演。」
溫薔有劉海，鴉黑髮絲遮掩了傷口，讓人很難看清她的傷勢，想著在這種車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誰也沒再多問。
溫薔不想麻煩他們，簡單地清理了一下就靠在座位上小憩。
「溫薔，下車了！」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哈月在車外叫了她一聲。
「到了嗎？」
溫薔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問了句，發現前後座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
「嗯，快點下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好。」
聽到「大家都在等她」，溫薔瞬間打了個激靈，她頭痛加暈車睡熟了，這會兒頭髮有點凌亂，臉蛋悶得紅紅的。
出了車門，涼風搜刮，溫薔彷彿處在冰與熱的交織。
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傷口，此時那處已經結痂，但她能感受到傷口很大。
不敢再三拖沓，她跟著哈月融入大部隊裡面去。
這次來的是一個大型商場，如同萬達廣場一樣，商品琳琅滿目，但今天是沖著底下的超市去的。
見人齊了，導演站在商場外發話，「你們去選吧，到時間了就在大廳集合。」
「走吧，咱們一起。」哈月道。
溫薔溫吞解釋，「你們先去吧，我想先去樓上逛逛。」
高靜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樓上都是一些名牌衣服包包，有什麼好逛的，難道你要買嗎？」
溫薔道，「我給景揚買。」
超市裡雖然有他所說的，但是她有點怕他看不上。
哈月：「沒事，我陪你一起上去。」
高靜雯也想了一會兒，出奇道，「算了，我也上去看看吧，反正我錢挺多的。」
其實可以不用加最後一句的……
溫薔一看她們都要跟著自己去，一時有點招架不住，要買那個東西的話，光是一個攝影師就讓她很難為情了。
「不了吧，你們去超市吧，我逛一會兒就下來。」溫薔委婉拒絕。
可越是這樣高靜雯越覺得她有貓膩，白了她一眼，「你在彆扭什麼啊，我們陪你去還不好嗎？」
「那……好吧。」溫薔最終妥協。
「你要去幾樓啊？」
踏入電梯，哈月問道。
「大概是三樓吧。」
溫薔想了想，她一般來這都是當風景一樣逛，從來沒有進去過那些店鋪買東西。
果真到了三樓，溫薔環視了一番，順著欄杆走著。
「怎麼還沒到？到底要去哪裡？」
走到半路，高靜雯催促了起來。
溫薔沒理她。
又不是她叫她跟上來的。
「我看見了。」
溫薔見對面有賣景揚想要的，但說實話，她真的不好意思。
「在哪兒？」
「就在對面。」溫薔心一橫。
「啊？內衣店？」
「嗯……」
大家有點難以置信，氣氛一下熱了起來。
「走吧。」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店員一看來人的架勢，特別是她們身後還跟了好幾個舉著攝像機的，有點發矇。
「您好？」店員小姐姐走上前去。
「請問需要什麼嗎？」
哈月掃了眼暖黃燈打下了的各類內衣款式，口無遮攔地道，「溫薔，景揚讓你買內衣，你們要幹嘛？」
她話音一落，溫薔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不是給我買。」溫薔的解釋蒼白又無力。
「他要買內衣？」
「.……」
看她們的長相店員就認出了，明白她們是在錄製節目，但她沒有多問，對於哈月的話有些忍俊不禁，秉承著良好態度道：
「您說的應該是要買男士內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