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崩潰
「大家都看見了吧,桌上的紙牌。」導演說，「這局遊戲叫騎馬鼓。」
「輸贏也與築家資金掛鉤。」
「這是種常見的休閑娛樂項目，大家都知道規則吧？」
「知道。」
幾撥人答道。
溫薔徑直呆住,她的聲音被淹沒在人潮里。
她不知道啊。
這也算是一種和他們的代溝嗎。
「還是按組隊進行，今天下午是女嘉賓選的,那麼今晚就由男嘉賓選擇吧。」
導演說著,點了下景揚的那個方向，「就先從景揚開始吧。」
他話落下,溫薔心中就有了答案。
他選擇的一定不是自己。
「我選高靜雯吧。」
過了一會兒，景揚道，眼尾漫著很淺的懶意，「算是禮尚往來。」
「.……」
每次都猜中，溫薔也不知道自己該是慶幸還是落空。
景揚他就是，巴不得把你推得遠遠的。
人啊，越做不切實際的夢,就越多現實中的慘痛。
「這.……」蔣華突然出聲,「你把我的cp搶了我還選什麼呀？」
「你這樣的話,乾脆我退出,你倆重新組成一對。」
打趣的話語，一點點地融入周圍的氣氛,卻讓溫薔有些無地自容。
「沒,只是想給某人製造個機會。」景揚說著，偏頭看了眼溫薔。
但是落在別人耳中這意思就不是差的一截半截了。
蔣華了悟點頭,「哦,懂了懂了,這種事要循序漸進,急不得。」
高靜雯也在一旁紅臉,面上浮現陣陣笑意。
最後溫薔再次和蔣華組了隊，但他對溫薔態度明顯沒有之前那般客氣，人也沒那麼活躍了。
可能是不想再跟她一組吧……
溫薔這樣想。 -
大家圍坐在一起，不一會兒有人發牌，期間那個人大概講了下規則，說是每個人五張牌，三張湊整數，然後用剩下的兩張加起來比大小。
再具體的溫薔也沒聽到，一知半解地就被人發了牌。
當她還在研究的時候，身旁的蔣華已經把牌拿出來了，「我六點。」
「嘿嘿，我七點，多你一個。」
「哎，我才三點。」
「景揚和溫薔，你們呢？」
到最後只剩下他們兩個還沒露牌了。
景揚這時攤開牌，把點數公之於眾。
「馬鼓。」
是十點，最大的。
有人驚嘆著，「牛哇牛哇，一來就這麼強。」
「現在就只有溫薔了，什麼牌讓你藏這麼久，不過再大也有景揚和你並列第一了，你拿出來給我們看唄。」
「嗯……」溫薔猶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她還不太會。
她好像都沒聽牌。
見溫薔還在磨嘰，一旁的蔣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拿過她手中的牌擺了出來，接著大家一齊湊過來看。
「原來是沒鬥上啊。」
哈月說，「溫薔別怕，輸了也沒事，有景揚給你撐腰。」
許多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特別是景揚的，讓她感到格外的不自在。
「景揚，你說是吧？」哈月又問。
「嗯。」景揚客套應著話，連頭都沒抬。
不知怎的，溫薔現在不想和他牽扯到一起，她小聲開口，「和他沒關係。」
景揚聞聲瞟了她一眼。
極輕極淡。
哈月「哦」了聲，「對耶，你現在和蔣華一組，輸贏由蔣華包辦。」
「接著下一局吧。」
景揚出聲打斷，伸出手收著桌子上的牌。
在他洗牌的同時，導演在一邊宣布，「本局景揚隊加一分，蔣華隊減一分。」
又到了下一局。
溫薔這次把遊戲規則了解地差不多了，牌一發下來她就開始斗，沒想到這次運氣還不錯，她的三張已經湊了個整數了。
上局的輸讓她感到十分愧疚，好不容易聽了牌讓她眼裡都流露了一絲欣慰。
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氣，下一秒她又聽到其他嘉賓的驚訝聲，「不是吧，景揚你又是馬鼓？」
這時溫薔才匆匆把另外兩張牌翻來看。
一加一。
只有兩點。
輸贏再次昭然若揭。
「溫薔又輸了。」
「今天手氣不太好。」她只能這樣說。
又被減了一分，溫薔覺得很對不起蔣華。
這個更新換代的時間很快，一局接著一局的。
「溫薔，點數三，最小。」
「溫薔，沒聽牌，這盤又輸了。」 ……
她手是真的背，或許剛好把今天下午贏的獎金全部輸出去了。
哈月：「哎呀，景揚，你這連贏幾盤了。」
「又是點數最大的。」
女四附和道，「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嗎？高靜雯在你身邊手氣就這麼絕。」
她和高靜雯關係好，說的這些話也好聽，把高靜雯逗得開心得不行。
「哎，溫薔，你手氣確實挺背的。」蔣華坐在溫薔旁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嘆息著。
「.……對不起。」溫薔垂眸。
「沒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雖然話是這麼說，蔣華語氣里還是沾染了不少無奈。
「再來再來。」
嘉賓們興緻很高，用著鬥地主的音色道，「不要走，決戰到天亮～」
聽到遊戲還要繼續，溫薔面露苦色，都快要產生心裡陰影了。
她能跟導演說退出嗎？
「最後一盤吧。」景揚道。
一語宛如黑夜中的啟明星，在一瞬照明了溫薔的一切慌亂。
「什麼，贏了就想跑啊？」有人不滿。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他懶懶翹著條二郎腿。
導演：「景揚說的有道理，而且這個遊戲本來就截止到九點結束。」
「好吧，最後一局。」
溫薔本著最壞的打算拿起了牌。
大不了再輸一次。
當看到點數依然還是這麼小的時候，她徹底氣餒。
心力交瘁。
真是烏鴉嘴啊。
「哈哈，溫薔又輸了。」
最後牌全被翻出的時候，有人笑了起來。
「給資金吧，交出來～」
「溫薔，你真是和景揚的運氣恰恰相反啊。」
「你啊，真是……」蔣華嘆著氣，終於忍不住說她，「唉。」
面對眾人似調侃的語氣，溫薔對此捉摸不定，她附和不起來，只有強顏歡笑。
感覺所有的刀尖都指著自己一樣。
「怎麼老是欺負溫薔啊？」景揚笑著，聲音混雜其中。
「她可沒輸，我贏的，就是她的。」
弔兒郎當的調子，又讓溫薔想起他在Bar為自己解圍的時候。
他沒變，變得是她，她太敏感太脆弱了。
」景揚，你真是個兩頭都不得罪的護花使者啊。」
一位男嘉賓道，「選擇高靜雯，又維護溫薔。」
景揚沒管他的陰陽怪氣，只道，「我cp我不護著誰護著？」
幫溫薔說話，好像已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總是下意識地，不知不覺地就伸出了援手。
別人對她的尖酸刻薄他並非坐視不管，只是有人一直不領他的情而已。
「好，這話沒毛病，很難不支持。」
「既然這樣，那就按景揚所說的來吧。」
導演說，「但在此基礎上溫薔仍然還差幾分，為了保證節目的公平性，需要扣除溫薔組的獎金。」
「扣吧。」景揚倒是無所謂，「說了給她撐腰的。」
哈月：「對，我說的。」
說實話，她很磕他們兩個。
見他們在那裡商榷，溫薔只默默看著沒吭聲，她緊張的時候就會不停緊絞手指。
心下不知是什麼感覺。
回想起之前種種，景揚這算是什麼呢？
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回過神之後他們已經討論完畢了，景揚隨手套著外套，走到溫薔身邊道，「走，回家了。」
他說完也沒等溫薔，就徑直走著，腿也長，與溫薔拉開了一小節距離，溫薔小跑過去才追上他，糾結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景揚.……謝謝你。」
她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一定一定不要再只看表面了。
景揚也許只是可憐自己才給自己解圍的，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堵厚厚的牆。
景揚聞聲停下，回頭看著她，「我還以為你不會跟我說話了呢。」
溫薔更加無地自容。
在意的、糾結的都是她一個人，而在景揚那裡，好像什麼都過得去。
「沒有。」她說，聲音細如蚊吶。
「哦，那就好。」
他道，沒問其他的事也沒再提蔣華。 -
一回到家，溫薔就收到工作人員傳來的信息，他只簡單敘述了幾句，」你的手機，有重要聯繫人找你。」
「好的，謝謝。」
溫薔接過，請了個假，找到一處空地把手機打開。
節目組挺細心的，在這之前已經把電幫她充滿了。
她一開機，許多消息如潮水般湧來。
最醒目的是製片人。
難道是劇本那邊出了問題？
溫薔心一驚。
匆忙打開信息，只見上面寫著，「改稿的速度怎麼這麼慢？什麼時候才能聯繫得上？工作不想要了？」
她心一梗，眼神下移。
最新一條消息是——
「最近投資方這邊出了點問題，現在已經開不了機了。」
「具體時間沒通知，估計是永久暫停，劇本你也不用寫了。」
一句話，讓溫薔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
還有一些來自於溫母的消息，她沒看也知道裡面是什麼。
突然覺得身心疲憊。
情緒都是一點一點積攢上來的，也會在不經意的一瞬間，徹底失控爆發，溫薔背靠著牆，身體慢慢向下滑。
再結合這幾天的遭遇。
她真的很難過，快要忍不下去了。
雙手抱膝，眼淚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