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審判
「因為我相信你。」上官靜猛然想起白起對他說過的這句話。
「哎呀，也沒什麼啦。」上官靜搪塞道，「就是平常地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這件事了。」
「哦，這樣啊。」徐林楓看似明白了點了點頭。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上官靜說道。
「嗯？咱們不是順路嗎？」徐林楓不解地問道。
「是紫涵，紫涵她還在等我，所以我想快點回去而已。」上官靜解釋道。
「哦，明白了。那你就先回去吧。」徐林楓說道。
「那，拜拜嘍。」上官靜揮著手，快步離開了。
而當上官靜終於離開后，徐林楓臉上的微笑終於完全消失了。
他多半是是猜到了白起為什麼會和上官靜聊到這些，因為能讓白起產生不安的東西，只有一點。
違抗命令。
他推測，白起這種幾乎沒有太多慾望，做事情幾乎沒有什麼主見的人，唯一的行動準則就是上級的命令。如果他真的像上官靜所說，漸漸地覺醒了自我意識的話，那他會做出違背命令的事，自然也不足為奇。
於是，一個十分可怕的計劃在他的腦中逐漸成型。
——
另一邊，被蘇琳萱「解救」，回到宿舍的白起木訥地走到了自己的床邊坐了下來。
「唉，難得聽說你去一次商業街，結果還被人『暗算了』。」隨後，進來的蘇琳萱感慨道，「唉，真的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安慰你啊。」
「我沒有錢，原因在我。」白起回應道。
「哎呀，什麼跟什麼呀。」蘇琳萱拿出凳子。坐在了白起面前，「我又沒有怪她，只是覺得你的遭遇有一點可笑而已啦。」
白起沒有回應。
「對了，你可以再跟我講一下關於那個叫卡莎的Leviathan的事情嗎？」蘇琳萱問道。
「怎麼了嗎？」白起問道。
「只是想了解一下，萬一她不是我們的敵人呢？」蘇琳萱回答道。
「可她是Leviathan。」白起試探性地說道，「Leviathan應該被全部消滅。」
「不一定哦。」蘇琳萱說道，「並不是所有的『敵人』都是『敵人』。有些站在自己人這一方的，也可以看作是朋友啊。」
「無法理解。」白起回應道。
「唉，也對，這麼繞的理論的確對你來說，有點不好理解。」蘇琳萱無奈地嘆氣道。
但她不知道的是，白起其實早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只是出於種種原因，他不能表現出自己明白了這些。
「那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蘇琳萱起身說道。
隨後便離開了白起的宿舍。
白起不自覺地長呼了一口氣，他第一次感覺如此的不安。
但他其實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因為就連蘇琳萱也說了，「敵人」不一定是「敵人」。
這句話剛剛一被說出來，白起差一點說出來自己放走卡莎的那件事情。
但好在，他腦中另一個聲音強行壓制住了他，沒有讓他那麼輕鬆地說出來。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可能上級已經發現了一些證據證明了他欺騙了上級。
——
而剛走出門的蘇琳萱，卻只是在想「要不要把卡莎帶回到Harbor，好好聊一聊。」之類的。
——
「完了完了，差點說漏嘴了。」跑回宿舍的上官靜大喘著氣說道。
「咋了？我們的隊長大人。」在宿舍看著書的趙紫涵問道。
「我剛剛，我剛剛差一點把前輩的秘密給說出去。」上官靜極度焦慮地來回走動著。
「給誰說啊？」趙紫涵接著問道。
「還能有誰，林楓啊。」上官靜回答道。
「什麼秘密啊？讓你這麼緊張。」趙紫涵接著問道。
上官靜也沒想太多，直接解釋說到「前輩違抗命令這個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不……」
一瞬間，空氣安靜了。
「不是，隊長，這麼大個秘密，你就這麼說出來了？」趙紫涵也有點慌了。
「啊！」上官靜失聲大叫，「怎麼辦，怎麼辦啊！」
「哎呀，這有啥的，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你告密了呢？」趙紫涵說道。
突然，上官靜坐到了趙子涵面前，十分嚴肅地問道：「你真的不會說出去嗎？」
「哎呀，這麼大個事兒，我說出去，那我不也得倒霉啊。」趙紫涵解釋道。
「嗯，有道理。」上官靜頓時感覺鬆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你確定這麼大的事情，前輩一個人能隱瞞過去嗎？」趙紫涵提醒道，「畢竟這個可不是一個小事啊。」
「唉，不確定又有什麼用啊，都已經這樣了，咱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上官靜說道。
「說的也是。」趙紫涵贊同道，「現在也只能祈禱不要再有人知道了。」
「呼，放心吧。只要我不說，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上官靜十分自信的說道。
「那我剛剛是怎麼知道的？」趙紫涵反問道。
「我！我剛剛只是一個意外。」上官靜辯解道。
「哎呀，不管怎麼說，絕對不要再讓第四個人知道了，明白嗎？」趙紫涵說道。
「明白了。」上官靜十分肯定地回應道。
——
第二天一早，白起獨自在觀景台的暗處，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地球。
突然，一串陌生的腳步聲打破了觀景台寧靜的氛圍。
「白起前輩，你果然在這裡啊。」走到此處的徐林楓說道。
白起回過神來，看向了面色嚴肅地徐林楓，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個問題。」徐林楓如實說道。
「可以，你問就行了。」白起回應道。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靠近上官的？」徐林楓問道。
「她是隊長，我靠近她多了解一些作戰情況，有什麼不對的嗎？」白起理所應當地回答道。
「我希望你最好實話實說，因為我的手裡，可有你的把柄。」徐林楓威脅道。
聽到「把柄」二字的白起心裡一顫，但還是若無其事地問道，「什麼把柄，說來聽聽。」
「你之前是不是有一次任務，沒有按照命令去執行？」徐林楓試探性地問道。
「是，那又怎麼樣？」白起問道。
「這個事情要是被上級知道了，你一定會受到嚴重的處罰吧？」徐林楓問道。
「看樣子，你是很認真地在威脅我嘍？」白起問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徐林楓更加嚴肅了幾分：「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要接近上官靜？」
「好，我如實回答你。」白起也認真了起來，「我靠近她，第一是因為她是隊長，我必須隨時保證能收到她的命令；第二，是她讓我像現在這樣能跟你一句一句地談條件。
僅此而已。」
這個回答屬實讓徐林楓倍感意外。
他沒有想到白起的回答會如此簡單，他也看不出來現在的白起有一點欺騙他的跡象。
「罷了，看樣子，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徐林楓妥協道。
「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說完，白起便從暗處走了出來，走向觀景台的門口。
「你的秘密不是上官靜告訴我的，還希望你不要怪罪她。」徐林楓突然解釋道。
白起站住了腳，回應道：「我知道。」
「什麼叫你知道？」徐林楓反問道。
「因為我相信她。」白起簡單回答道，「我相信她，遠比相信你更多。」
說完，白起便再次邁開了步子，離開了。
只留下徐林楓一人，不住地懷疑著自己。
——
與此同時，上官靜正握著自己的通訊器，準備前往觀景台，將昨天沒來得及付錢的事情解釋清楚。
可沒過多久，她便在半路，與一臉憂愁的白起相遇了。
「前輩！」上官靜叫住了白起。
白起猛然抬頭，看到了迎面跑來的上官靜。
上官靜跑到白起面前，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啊，前輩，我昨天太，太粗心了，忘了幫你付錢了。你把通訊器拿出來，我把錢還給你。」
「錢已經付了，琳萱姐幫我付了。」白起如實回答。
「啊，這樣啊。」上官靜更加感到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好自責的。」白起勸解道。
「唉，但……好吧。」上官靜無奈地妥協道。
「對了，你昨天是不是遇見GWL了？」白起問道。
「GWL？噢，林楓啊，見到了。怎麼了么？」上官靜回應道。
「他知道了。」白起說道。
「知道什麼了？」上官靜一時沒反應過來，但片刻后，她恍然大悟：「難道，他知道了！」
「嗯。」白起點了點頭。
「啊！怎麼回事啊！」上官靜有些慌亂地說道，但好像是感覺到了白起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於是連忙解釋道：「前輩，我真的什麼也沒有說，我也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你沒說。」白起回應道，「他應該是自己跟你聊天的時候猜到的。」
「啊！那怎麼辦啊？」上官靜焦慮地問道。
「沒事了，他只是問了我一個問題，應該不會外傳。」白起如實回答道。
「什麼問題啊？」上官靜問道。
「他問我『是為了什麼原因接近你？』」白起重複道。
「啊？他問這個幹什麼啊？」上官靜不解地問道。
「我不知道，應該是為了關心你吧。」白起推測道。
「不行，我得去觀景台問問他。」說完，上官靜便快步跑向了觀景台。
「她為什麼不好奇我怎麼回答的。」白起不解地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