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就是嚇唬你
林副廠長辦公室。
車間主任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等到下班以後,去林副廠長家裡彙報這個事兒。於是只能是挑了個大家都上班的時間,小心翼翼的來彙報。
為什麼要這樣呢,還不是怕楊廠長那邊察覺到嘛!
在一進門看到林副廠長心情還算不錯的情況下,主任咬著牙把這份數據給遞了上去。林副廠長面對著密密麻麻的數據,自然是沒有耐心、也看不懂的。
全是數字,這有密集恐懼症的看了都得頭疼。
林副廠長問道:「老孫,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這個時間過來?文件是?」
主任也是硬著頭皮給林副廠長解釋道:「這是咱們車間,這近一段時間以來的工人生產數據比對情況。」
林副廠長點點頭,標題嗎,他看到了。不能連標題是上寫的字都不認識。
抬起頭來問道:「那你送這來什麼意思?這數字太多了,看的我心煩,你就直說什麼情況吧。」
主任看著林副廠長臉上的一抹不耐煩,連忙道:「咱們車間自從上個月,鬧了那檔子事兒之後,這生產上,好像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那伙人不是都同意處罰嗎?而且都老老實實的,連個敢罷工的都沒有。這還有什麼問題。」林副廠長問道。
主任也是心裡咬著牙,是啊,沒有一個罷工的。這些狗日的,虧他還以為小廠來的,沒見過世面。也沒有膽子敢弄鬼,沒想到這夥人真是大膽到了極致。
不正面罷工,人家給你玩陰的,鑽領導的空子。就是少幹活。面對這種情況,主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如實道來。
「這夥人,在鬧完之後,沒有明著跟著咱們干,但是暗地裡,他們連平常做工的一半都到不了了。整天的就在那出工不出力。
混日子,咱們車間的生產情況,直接下降了小一半。」主任輕聲的道。
林副廠長聽完這個話,先是震驚、繼而詫異、憤怒多種心情湧上心頭。
不過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鎮定下來,只是一隻手在辦公桌底下,狠狠的攥著。
問道:「這是怎麼個情況?什麼時候發現的?誰發現的?還有誰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連串好幾個問題,一口氣不停地說了出來。
孫主任只能是一個個的回答:「這就是今天,咱們車間的計件員阮三兒發現的。目前就我們兩個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然後我就趁著這個都上班的點兒,來您這彙報來了。」
林副廠長趁著主任答話的功夫已經回想起了車間的一些情況:「不是說後面幾個車間,不用考慮生產量嗎。而且不採取個人計件的方式。怎麼還有什麼計件員在。
我倒是知道前面的車間是有這個計件員在,那後面的車間還設這個?」
孫主任只能解釋道:「廠長,這儘管當時楊廠長定的是後面幾個車間不按計件任務的方式來,但是你個人工作量是有數的。
說句不好聽的,你又沒有斷手斷腳的,這較之前的月份,工作量突然下降了小一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是,咱們可以咬著楊廠長定下的規矩不鬆口,但是這事兒只要讓前面車間的工人知道了。絕對能能告狀告到領導們面前。
到時候一查,這些人都跑不了。還有這個紀檢員的事兒,雖然按照楊廠長的規矩,就不用設計件員。但是總得有人給記錄這每個人的做工情況啊。
還有車間的懂生產情況啊。不然還不都全亂套了。誰都說自己乾的活多,那這個車間早晚得歇。所以計件組和這邊車間協商之後,就還是派的計件員過來。
幫助記錄,但是不必要按月回報生產計劃的完成情況,當然咱們也沒有。只有這個數據。」
林副廠長果斷的抓住了盲點問道:「等一等,你說這個阮三兒,不是你們車間的。是計件組的?那你怎麼能夠保證,這個阮三兒知道了之後,不會給泄露出去?」
主任只能是遲疑的道:「按照我對阮三兒的了解,應該是不會說出去。」
林副廠長冷不丁的問道:「有多了解?還是有別的關係?」
面對這個質問,主任只能是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接話茬,這樣一說,確實是沒有把握。
林副廠長既像是問,又像是自言自語道:「這個後面車間,不按生產計劃來,是楊廠長規定的。你說楊廠長有沒有錯。」
這話讓孫主任怎麼接?人家楊廠長當時,也是按照這個情況給大家制定的。算是『因地制宜』。
現在因為你接手這幾個車間以後,搞出來的事情。讓這些個工人不滿意。從而導致的這種情況出現。
怎麼看,都跟人家楊廠長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總不能還賴到人家楊廠長的身上,到哪裡都沒有這個說法。不過他都投靠了林副廠長了,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只能是在心裡說兩句。
林副廠長也知道這樣不行,也就是吐槽兩句。
此時腦子轉的飛快,就為了想出這個事的解決辦法。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真要爆出來了。下面的情況也很容易解決。
倒霉的應該也只有他一個人:林副廠長領導辦事不利,能力有限。
至於下面那些工人,很容易解決:只要根據前面的車間,強制的採用計件任務,生產量完不成的扣工資的情況,對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這事兒,就解決了。很容易。
林副廠長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孫主任說道:「這個事兒,先保密。你回去找個時間,先給那個阮三兒說,讓他也保密。計件組那邊一定不能彙報。
咱們先試著解決,解決。真解決不聊了。再說解決不了的事兒。」
孫主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你是領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呢。隨後就走了。
卻不知,他這剛走,林副廠長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當初了解到,後面這幾個車間的主任。聯合起來『搶走』了老車間不少高級工。
還以為這些車間主任心計都挺高的。所以他管理這幾個車間以來,就是想方設法的把這幾個人琢磨到自己的麾下。
卻沒想到,這個孫主任,這麼的遲鈍。這麼沒有警覺性。在自己的車間里,竟然讓人玩了這一套。真真是丟大人了。
偏偏他還不自知,出了事不知道為領導分憂,不知道解決。哎,愁人吶。
。。。孫主任回到車間找到阮三兒,以畫大餅的形式囑咐阮三兒一定要保密。按下不表。
下了班,李守良回到院里,就看到孩子們都歡天喜地的,和個什麼似的。嘴裡喊著晚上吃好東西咯。之類的話。李守良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好看到三大媽在門口笑著咧著嘴。和對面李家嫂子隔著一條過道在那高興地說著話。
李守良過去問道:「三大媽,今天院里有什麼稀罕事?這院里的孩子這麼高興?撿著錢了?」
三大媽看到李守良,就想起昨晚上,三大爺給她說的那些話。
笑容不自覺的變澹了。還沒等三大媽說話。對面李家嫂子說話了:「守良,你還不知道,這剛才許大茂回來了。這不,一家子送了點東西。
不拘什麼蔥啊,蒜的。還有其他的一些山貨,反正各家多多少少的都有點。這不剛送完又走了。剛才你們家沒有人。不然說不定給你們家也送點呢。」
前面說的挺好,後面這句話就不要再說了。
李守良也笑著道:「嫂子,這許大茂家的東西,我怕是無福消受了。他這人愛算計。誰吃了他的東西,下至1分錢的,上至十幾二十塊的。他都要算人情的。
這許大茂下鄉給老鄉放電影,好不容易才能弄來這點東西,再給這家分分,給那家分分,真是不容易啊!
他的東西,我也要不起。再說了,這前段時間,我才和許大茂鬧了一場。這院里誰不知道啊。
不管他給不給吧,我就是在家也不能要啊,那我這臉還要不要了。這不是伸著臉給人家打嗎。嫂子你可得注意了。
指不定這許大茂有什麼想法,就讓老李哥給他『衝鋒陷陣』呢。哈哈。」
李守良這話也是老陰陽人了。就是讓你多想。媽的。縱觀許大茂這人,也只有他看得上的對頭,他才死命的整你。這院里,以前只有傻柱是他的死對頭,現在頂天加了個李守良。
剩下的他都看不上,也不會整。
李家嫂子著實的聽進去了。此時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心裡有些著急。一想,李守良說的確實都對的上許大茂的性子。
這可咋整,這拿都拿了,許大茂也走了,還不回去了。這可怎麼辦?
看著李守良還站在那笑,也只能強忍著笑道:「那不能,大茂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嫂子家就是普通人家。
你李哥就是個窩囊廢,也沒有錢、也沒有權的。有什麼能給大茂幫忙的。不能、不能。呵呵。」
李守良也笑道:「是啊,確實是不能。嫂子放寬心。就得這樣想,日子才能過得舒心。不然整天瞎想,還得惦記著什麼時候被用著,多愁人吶。」
隨後跟在一旁也挺尷尬的三大媽說了兩句話,就回去了。三大媽剛才使壞,要了不少許大茂的東西。還仗著自家老伴是三大爺。在拿了東西之後又多要了幾頭蒜。
此時一想到李守良的話,也是火辣辣的。只覺得那些東西拿著燙手。這是以前要東西從來沒有過得。兩人也沒有再多聊。都趕緊回家去了。
李守良進了一大爺家。
看到一大媽正在那收拾東西呢。李守良上前問道:「師娘,下午許大茂回來了?還給院里人都分了東西?」
一大媽點點頭,站起來,就要去給李守良倒水。李守良趕緊止住了一大媽。轉身自己去拿了個碗,去鍋里舀了一碗胡豆(黏粥)。端過來當水喝了。
一大媽笑道:「少喝點,撐肚子還吃不吃飯了?下午回來的。拿著好些東西。三大媽一路跟著,笑著說這話,跟到中院來。
鬧得整個院的婦女基本都出來了。這三大媽也是『見錢眼開』。這一看人多,就哄著這夥人跟許大茂要東西。」
許大茂被哄在中間走不動,這夥人鬧完也不說話,就圍著他看。許大茂就給圍著這夥人,挨家的分了點東西。幾頭蒜了,幾顆蔥了。或者是一串山貨了。
說來也怪,這許大茂弄著這麼多東西回來。也沒有多呆。不多久,就鎖上門又走了。不知道幹嘛去了。
李守良笑問道:「師娘,您怎麼知道人家走了?」
一大媽笑道:「還不是許大茂走了之後,後院你二大媽過來中院聊天的時候說的。說鎖上門背著包就又走了。」
李守良笑道:「估計也快回來了。既然都弄著這大包小包的東西了,也就該回來了。不然這麼些東西,也不怕壞啊。
這院里人,得有一大半的人替他傷心。這麼好的東西。」
一大媽點點頭,也是。
正說著呢,門被推開,一大爺射門外面進來了。笑著問道:「娘倆聊什麼呢?」
李守良笑著說道:「今天許大茂回來了。給院里人都發的東西。大家都挺高興。」
隨後,娘倆把飯端上桌來,仨人開始吃飯。
一大爺笑道:「剛才在門口,也不知道他三大媽有什麼事兒。就在門口等著老閆呢。正好我們下班和老閆碰了一塊了。
一塊回來的,這三大媽見著老閆,著急忙慌的往家裡拽,一看就是有什麼急事兒。還有這李家那媳婦,也是這樣。」
李守良噗嗤一笑,真給嚇著了。隨即問道:「三大爺沒在家嗎?我還以為三大爺在家裡呢。」
一大爺回道:「這老閆今天下午下班之後,給一些課程落後的孩子輔導功課。回來的晚,正好和我們碰在巷子前面的大街上。」
李守良點點頭,笑著把剛才在門口的事兒,給二老說了。
笑的一大媽直道:「這院里,我看就你最壞。你看把人家嚇唬的。」
李守良攤攤手笑道:「這事兒,我一開始就是嚇唬嚇唬李家嫂子,誰讓她刺撓我呢。當時就沒想到三大媽的事兒。
現在想來,當時三大媽聽完我那些話,應該也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一大爺笑道:「不礙事兒,正好也嚇唬嚇唬她。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去他們家說了一說。這三大媽剛開始,還真有想要在院里聊你的心思。
不過老閆也說了,他昨天晚上,就給他老伴說了。」
李守良點點頭,:「那就行啊。三大爺是記著咱們爺們,找他,把他拽回來的情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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