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怎麼個事兒啊?」易忠海一直眼尖的瞅著外邊。看到李守良回來之後,招了招手把李守良叫到跟前,問道。
「沒有什麼事兒,我也是才知道。我這兩天不是幫著秦淮茹順順手嘛。被有心人給看在眼裡了,給傳了出去。
現在聽主任話里的意思,咱們鉗工車間都快傳開了。大傢伙沒有不知道的了。
好傢夥,我昨天才帶著她轉了轉咱們車間。今天才開始正式教點東西。這就一個上午而已,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說實話,我都有點看不明白了。」李守良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還微微搖著頭。
易忠海聽到這話,微微挑眉,他也沒聽到個信兒啊。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也沒聽到信兒啊。」
「嗯,咱們爺倆都差不多。應該就是今天中午,但是我實實在在的沒聽說。也沒傳到我耳朵里,這次確實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李守良有些納悶的道。
「那還說什麼別的了嘛?」易忠海又問道。
李守良笑道:「剩下的就是老一套了。都是什麼影不影響狀態了、被一個寡婦迷的五迷三道的了等等不少嘞。
不過都沒什麼正經事兒。不過可能是這話傳的確實快,主任都有點信了。所以火急火燎的把我給叫過去。
結果怎麼說呢,我這邊一表態。主任當即就『清醒』過來了。也不擔驚受怕了,也不『杞人憂天』了。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
李守良說這話,也有向易忠海表態的意思。他不是那樣會被『女色』給迷住的人。、
果然,易忠海聽到李守良這話之後,雖然沒有表現什麼。
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但是李守良總感覺一大爺眉眼裡帶上了一絲笑意,儘管面目上看不出來,但是就能感覺出來。像是鬆了一口氣。
李守良相信自己的感覺,在心裡暗笑道:沒想到一大爺也會這樣自亂陣腳。
明明是假的事兒,卻當真的。而且明明自己知道是假的,卻還是當真的。
不過這也說明了爺倆之間的感情啊。
「行,那就是沒什麼事兒。不過這次咱們爺倆都沒聽說,那到底是誰幹的,咱們也沒頭緒啊。」易忠海想了想,接著說道。
李守良點點頭道:「剩下的咱們下班回去說吧。確實是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應該是沒什麼別的事兒。應該也就是說著玩傳起來的。
結果誰承想這事兒越傳,大家越願意聽,人傳人的,可不就給知道的多了嗎!」
易忠海沒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笑道:「你怎麼就有把握是鬧著玩的,背後就沒人推動?就不是眼紅你的位置的人推動的?畢竟咱們車間里,有能力有這個動機的人可是不少呢。」
李守良嘴角一撇,笑道:「其實這事兒怎麼說呢。我跟主任也是這麼個說法。我今年才20多點兒。秦淮茹呢,寡婦,三十多歲。生過三個孩子。
這事兒怎麼看都不搭對啊。就算是傳了小話,我估計也不過是幾日的光景。甚至我感覺,要是根本不管這個事兒。幾天也就沒人再關注了。所以我判斷背後沒有什麼陰謀。」
李守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盤算。
一大爺在心裡默默的想了一下,前面的都準頭,就是最後這塊兒,還有待商榷。只能回頭再議,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那秦淮茹這邊呢?」一大爺有此一問。也是在問李守良的想法。
「秦淮茹那邊不用管吧。」這時李守良想了一下,還是說道。
「目前來看,秦淮茹那邊沒有什麼別的表現。不過就她這樣『無利不起早』的性子,現在聽見輿論對她有利,要是我是她,怎麼也得利用一下子。
別的不說,能給她帶來不少的便利。說不定更能進一步的扯著我的『虎皮』做大旗。哪怕以後就是不指導了,估計也能輕鬆一點兒。
咱們爺倆要是沒在一車間里,那就更舒服了。」
一大爺琢磨琢磨,沒對這個說法發表看法。
「這個事兒回家說吧。今天這個事兒還不都是你師娘同情心泛濫導致的。要不是她主動給你攬下這檔子事兒。
也不會讓你現在。這名聲啊,終究是。」
「師父,這話說的。流言蜚語殺死人那是什麼時候?別的不說,咱們陳主任還信任我,廠里領導也不會把這個當回事兒。
我還是咱們一車間的副主任,這就夠了。而且局勢也沒有變的很爛。這一車間自我回來,我還沒燒什麼火呢。
風紀的事兒,也一直沒展開。這夥人現在鬧的越歡,那可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而且這馬上就要考核了,我就不信,抓不出什麼人來。」
「你心裡有數就行。」易忠海說了這麼一句,就沒再說別的。李守良也回到了自己工位跟前,一邊做著自己的工作任務,一邊指點指點查安平和秦淮茹。
……
下午下班。秦淮茹到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畢竟這天涼快了,大家都喜歡多干點活。也有的是補上白天天熱的時候磨洋工造成的後果。
走的人少,或者是沒走的。而且第一次在李守良跟前工作。說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以及拘謹。
秦淮茹愣是沒走,一直磨磨蹭蹭的干著活。直到查安平走了。才決定離開。
一到家的秦淮茹,無視了在外間忙活著的賈張氏以及玩耍的孩子。
徑直來到裡間,秦淮茹直接躺倒了在了床上。也不說話,愣愣的看了會兒天花板。然後慢慢的給睡著了。
賈張氏進來看了一眼,看到閉著眼睛的秦淮茹。要不是平穩的呼吸聲,她都以為她要去了呢。
賈張氏沒有叫她,只是到了外間,讓幾個孩子的聲音變小了。
一直到晚上八九點鐘。秦淮茹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看到坐在床邊的賈張氏。又看看了自己。
「媽,孩子們呢?怎麼沒在床上?」
「都在外間呢。我告訴他們你上班累的睡著了。咱們家的孩子一聽,當即就不說話了。都是聽話的好孩子。」賈張氏看著秦淮茹說道。
秦淮茹點點頭:「是啊,都是好孩子。要不然我能這麼省心!」
賈張氏撇了撇嘴,不過到底沒說什麼補償什麼的。
她還有重要的事兒呢!
「淮茹,今兒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賈張氏問道。
「哎,這不是今天傍上李守良了嗎。就想著多干點兒,能給人留下個好印象,結果就到了這個點了。」秦淮茹一臉疲勞的說道。
「嗨,這是怎麼茬兒?人家有下班回家的,你也就跟著下班回來了。怎麼還得等著多干點兒。跟著那小子幹活,還有什麼好印象留啊?
咱們家怎麼回事兒他又不是不知道。」
秦淮茹搖搖頭道:「那也不成。這次不一樣,我雖然是為了能夠考核升級才找上去的,但是也不能說悶頭就是弄自己這一套。
要是只是這樣,我估計人家也就教一教表面上的東西。要是想學點兒真東西,還得是認真來。」
賈張氏對這個話不以為意。在她看來,這車間里的活這麼累,能偷點懶就偷點懶得了,至於這麼認真嗎?這麼認真給誰看啊?
用一句話來形容賈張氏的內心:一個月20塊錢,你拼什麼命啊。
不過這嘴上不能這麼說。
賈張氏轉變思想說道:「淮茹,不是媽說你。你要是真想表現,就晚上下了班去李守良那表現。你別在車間里表現啊。
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表現的好的。再說了這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呢。你平常早回來一會兒,咱們還算輕鬆。可你現在弄得這麼晚。
我既要做飯,還要看著孩子。要是你以後天天都像今天這樣回來的這麼晚。一回來什麼也不幹倒頭就睡。
那我可撐不了多久啊。咱們就還是像以前一樣最好。你說呢。」
賈張氏說的話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是秦淮茹知道,這也是實實在在的問題。
沉默了一下秦淮茹說道:「媽,也就是這兩天剛開始的事兒。等過了這兩天興許就好了。到時候我就能正常回來了。」
賈張氏聽這話,就知道秦淮茹還想著堅持。
嘆氣道:「你這堅持個什麼勁兒啊?又不是讓你偷懶,就是正常走,正常下班還不行嘛?要知道你以前可是都早下班的。」
秦淮茹搖搖頭道:「媽,你以為我不想嘛?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別的不說,李守良一回到車間,就是主抓風紀的副主任。
遲到早退,偷奸耍滑的事兒全歸他管。我攏共就這麼幾件事兒,全是歸他管。所以你說的這個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是堅持堅持。
我的情況他也知道,我就不信,還會一直這樣下去。」
秦淮茹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心理素質挺不錯的。
「哎,你啊。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犟種。也不知道李守良那個兔崽子教的東西有什麼用。咱們家每天犧牲這麼大,要是還沒什麼成果。哼。」
聽著『無能狂怒,』只能放狠話的賈張氏的抱怨。
秦淮茹的思緒回到了下午。
查安平和秦淮茹兩人都在干著自己的工作。因為都是考核升一級。
所以李守良出題目和講解都在一塊。並且都是根據他們自身的進度和速度來的。
對於查安平,李守良給他安排的就是模擬和『刷題』。工件兒全部做過來,遇到什麼樣的都不害怕。
對於秦淮茹,給她安排的也是『刷題』。不過這個刷題,也是為了能有一線考核通過的生機。畢竟秦淮茹的想法是能過就行。
李守良只能帶著她賭一把。賭她抽到的是最簡單的。
因為李守良給秦淮茹安排的『刷題』,工件兒基本全都是簡單的,少數是中等的。
也就是今天下午,秦淮茹見識到了李守良水平的『冰山一角』。
下午兩人做工,都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工件兒的製作。李守良給規定的時間,不是正式考核時候的時間,而是李守良分別給兩人限定的時間。
面對著成堆工件兒的查安平,沒有叫苦沒有喊累。或者說在他最近的工作生活中已經習慣了如此高強度的工作。
但是秦淮茹就不一樣了,她可受不了。在模擬了一回之後,第二次秦淮茹就撐不住勁兒了。
看著自己手裡的工件兒,秦淮茹果斷的選擇了摸魚,俗稱磨洋工。
當秦淮茹優哉游哉的做著手裡的工件兒。限定的時間裡,查安平又完成了自己的一遍考核。
隨即把李守良給請示了過來。模擬——講解——模擬。
李守良過來,瞥了一眼兩人的工件兒。看著在那裝模作樣努力的秦淮茹。
李守良沒先管她,先慢悠悠的給查安平講解起了工件兒的不足。
等一切講解完之後,查安平開始了新一輪的模擬。練不死就往死里練。
李守良騰出手來,有了精力來對付秦淮茹了。
李守良兩步來到跟前,揮手示意秦淮茹停了下來。
「秦姐,很不錯,挺認真的。要是這麼下去,1級有戲啊。」李守良低頭拿起秦淮茹做完的那個工件兒。
「守良,看你說的。這都什麼時候了,要是再不認真,還有希望嘛!」
李守良看著一臉堅定的秦淮茹。
點點頭道:「沒錯,秦姐。就照你這個偷懶的態度,確實離著1級越來越近了,再有個十年八年的就差不多了。」
秦淮茹聽到這話,臉色立即變了:「守良,這話是怎麼說的?」
李守良也懶的再兜圈子:「你現在做的這些個工件兒,我都看著你做過。你現在模擬考核的時間,是我按照你做一個工件兒的平均時間乘以三得出來的。
而且算完還得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五分鐘。時間充足,但是現在時間都過去這麼長了。按照你的速度也應該快結束了。
但是你呢,竟然才做到第二個件兒。其中的時間去哪了,不言而喻。」
「行了,不用跟我說太多,你什麼態度我也管不著。我只負責幫你指點指點,別的我不管。」李守良擺擺手轉身走開了。
留下秦淮茹在原地沉思。
秦淮茹現在想起那一刻還覺得不可思議。儘管李守良嘴裡說出來的話,讓人聽著就像是大話,但是她竟然在心裡覺得他說的就是真的。
這也是秦淮茹下午為什麼這麼晚回來的原因。她這是在彌補自己下午偷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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