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冰釋前嫌
「她殺死過我。」蘇錦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冷,她如實的說:「在我雙腿殘疾,坐在輪椅上的時候,你那個如同妹妹一樣的白清池,親手將我推進了海里。」
她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劍,而話中的刀子卻狠狠扎在了鄭臨的心上。
鄭臨代入了她口中的那個場景,突然就想到在很久很久之前,在趙希辰死的那一夜時,他做了個夢。
夢裡的場景,跟小錦口述的一模一樣,只是他一直看不清推小錦進海里的一男一女是誰。
當他想看清楚那兩人的長相時,畫面扭曲後轉動到了一個葬禮上,那是小錦的葬禮。
他看到小錦的遺像,揮拳打了趙希辰。
然後在深夜的時候,他去到小錦喪命的海域,也跟著跳了進去,再沒有出來過。
鄭臨一想到這個夢,胸口窒息又麻木。
他垂著腦袋,滾燙的眼淚落在地板上。
蘇錦是第一次看到鄭臨哭,而且哭的這麼奇怪。
但凡是別的男人哭,她都可以理解,但鄭少哭……
鄭少跟哭這個字,不可能產生聯繫啊。
「我就隨口說說,你不信我的話,也不至於哭吧。」蘇錦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哄著他說:「雖然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可你哭點太奇怪了。我也沒戳你傷心處啊。」
「我信,我信。」鄭臨抬起頭,「你說的,我都在夢裡見過。所以你第一次來找我幫忙要遺產的時候,我只覺得趙希辰死有餘辜,在夢裡他也沒保護好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在我的夢裡,是一男一女推你進海里的,既然你說是清池,那旁邊那個男人一定是趙希辰。」
蘇錦沒想到他會做這種夢,就好像上一世的他也重生了一樣。
看他情緒不是很穩定,蘇錦摘下口罩,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你是因為想到夢裡的我死了,才哭的?」蘇錦很少會跟別人說大實話,但現在她很迫切的想說。
因為她希望他能懂。
「我是重生的,你信嗎?你夢裡發生過的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只是我死後,這一切又重來了。」蘇錦坐在小沙發上,坦白的說:「我已經努力的避開讓我腿部殘疾的車禍,也努力的想要忘記仇恨,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白清池永遠在我周圍。你會原諒一個殺死過你的人嗎,應該也不會吧。」
說完這個,她表情變得明朗,話鋒一轉,又繞回了正題,「所以孩子的撫養權就不要跟我爭了。我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只是想要孩子的撫養權,如果你這都不成全我……」
他用手臂將那點淚水蹭乾淨,認真的說:「白清池會在牢里關很久,我再也不會認她是我妹妹。」
蘇錦以為自己幻聽了,用手摸了摸耳垂,「哈?你說什麼?」
「我說,我只想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時光。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鄭臨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我會守護好你跟寶寶,有我在,可以做你們最堅實的依靠。」
蘇錦的心臟狂跳了一下,「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放棄白清池?」
「嗯。大不了我去白老的墳頭負荊請罪。」
聽到這,蘇錦終於露出了笑容,一改之前冷冰冰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勾住他的脖子,用腿架到他的大腿上,「那我就再觀察你看看,你要是還跟以前一樣。」
她用指著自己的肚子,笑盈盈道:「我們母子就會拋下你,以後你的孩子也會喊別人叫爸爸。」
鄭臨:「你敢。」
兩人的臉靠得很近,鄭臨的視線停留在她一張一合的唇瓣上,他的唇作勢要壓下去,卻被嬌嫩的小手按住唇。
「高助理還在,你想幹嘛?」她聲音嬌滴滴的。
「那我叫他回去。」鄭臨剛要喊,又被小手捂住嘴。
「他都睡著了,就讓他睡吧。」蘇錦從他身上起來,掃了眼牆邊的行李箱,對鄭臨說:「把東西搬回我房間,還有洗澡水,放一下,我去換衣服。」
她對他倒是毫不客氣。
都已經冰釋前嫌了,再客氣就不禮貌了。
而且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鄭少,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對蘇錦交代的事,做的十分麻利。
他走過去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妻子的手,陪同著進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床上,蘇錦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跟我念一遍。」
鄭臨上衣還沒來得及穿,露出了結實的肌肉,他伸手托著她的腰肢,「夫人要我念什麼?」
蘇錦閉上眼,雙手合十,說:「白清池是我鄭臨此生最大的敵人,我與白清池不死不休。」
她在禱告,但說的話卻像是在詛咒別人。
鄭臨:「.……」
「快說啊,每天一遍,提神醒腦。」蘇錦皺眉,用手捏住他的嘴巴兩側的肉。
「我與白清池不死不休。」
「你不夠虔誠,要像我這樣,雙手合十。」蘇錦挑了下眉毛說。
鄭臨只好閉上眼,雙手合十說:「我與白清池不死不休,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很好,這詞加的不錯。」蘇錦滿意的從他身上翻下來,平躺在他身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她的大長腿斜跨出了床外,愜意地晃蕩著。
鄭臨用手摸著她的額頭,寵溺的笑著。
已經好久沒有過這麼幸福又滿足的早晨了。
那邊,宋蕾蕾一大早醒來,看到了男神的新聞,瞬間犯起花痴,捧著手機足足欣賞了半小時。
她還將圖片發給了許景緻。
許景緻正在吃早餐,一看這幾張網上的照片,頓時食慾全無。
他將筷子放在筷枕上,單手按著語音說話:「你大早上的發瘋,不要發到我這裡。你男神那麼好,也不見他借錢給你啊。」
許父端著一小碟醋過來,看了一眼兒子面前的那籠蟹黃小籠包,說:「兔崽子,來點醋嗎?」
許景緻一聽到醋這個東西,就覺得味大,伸出手掌拒絕:「不要,拿走,謝謝,我,親愛的,老父親。」
許父自己夾了個蟹黃小籠包,沾上醋,一口包進嘴裡,「你小子打小就不愛吃醋,但怎麼我尋思著,你不吃醋,大早上味兒也挺大的。」
「我聽您這話裡有話啊。」許景緻夾了一個蟹黃小籠包到空碟子里,用筷子把皮戳破,挑出裡頭的蟹黃跟肉。
他也不吃,就是想糟踐一下食物。
這東西,那貪吃的宋蕾蕾見了,一定會罵他糟踐食物,然後一把奪過,將他的食物全部吃光。
他將糟踐完的倒進垃圾桶,又挑了個白胖的小籠包進碟子里。
眼中的小籠包,此時變成了宋蕾蕾吃東西時,鼓起的圓圓的腮幫子,他伸出手指戳向包子皮。
許父一筷子打到許景緻的手指頭上,許景緻猛地縮回手指,「幹嘛!」
「你打小我就教育你,不要糟踐食物,人家蕾蕾多麼聽話,吃東西從不浪費。」許父就看他不順眼,「你看看你整天遊手好閒,將來怎麼娶得到媳婦!」
「就你兒子我長得這麼帥氣,還怕沒有姑娘喜歡?」許景緻咬著筷子頭說:「再說,你總說蕾蕾好,那你跟宋家互換一下孩子,把宋蕾蕾換過來做你的女兒,我啊,做個孤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