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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吉安候,善變臉之術?

  不放?

  唰!

  陸仲亨已經拔出腰間戰刀,直接抵在岳麟脖頸之上。

  「放人!」

  依舊是兩個字,身為侯爵,陸仲亨對七品芝麻官,可謂是惜字如金。

  郎世才假惺惺地勸道:「吉安候,您可不能擅殺朝廷命官啊!咱們這位岳大人,可是朝廷的肱骨之才!」

  吉安候一雙寒眸看向郎世才,令後者果斷選擇閉嘴,只因他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濃烈殺氣!

  開國公侯勛貴,哪一個不是百戰驍將?

  文臣封公賜候者,唯有韓國公李善長,誠意伯劉基,忠勤伯汪廣洋。

  「本候要殺的人,誰也保不住。」

  陸仲亨冷哼一聲,「今日本候要救下胡凃,無人可阻!」

  郎世才賠笑道:「吉安候所言甚是!本官就沒侯爺您的面子,被這岳麟一頓嘲弄,下關無能,沒辦法救胡凃公子!」

  「胡凃公子慘啊,被岳麟打了七十大板!如今更是行走不便,這岳麟還要讓胡凃公子徒刑一年半!」

  「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說罷,郎世才還不忘擠下幾滴鱷魚的眼淚。

  「郎知府,那胡公子,是汝親爹否?」

  岳麟渾然不懼陸仲亨的戰刀,他若是死了,陸仲亨也要被嚴懲。

  真以為洪武大帝會包庇勛貴不成?

  「你……」

  郎世才氣得火冒三丈,一旁的陸仲亨聞言,忍不住笑道:「有些骨氣!你,不怕死?」

  岳麟雙手一攤,直接坐在地上,笑道:「怕!當然怕了!」

  「只是下官想提醒吉安候一件事。」

  「洪武三年,兩位侯爺擅乘驛車被削爵,降職為指揮使。」

  「可見皇上眼中容不得沙子,擅乘驛車都要被削爵。那擅殺朝廷命官呢?」

  陸仲亨聞言火冒三丈,這岳麟說的人,便是他與延安侯唐勝宗!

  二人好不容易,再次立下戰功,才被洪武大帝官復原職。

  如今醜事再次被說出,陸仲亨焉能不氣?

  「很好!」

  吉安候一雙虎目,盯向岳麟,猶如看待案板上的魚肉。

  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胡凃一介白身,哪怕是丞相之子,岳麟尚且能用國家律法制服。

  反觀陸仲亨,貴為吉安候,戰功赫赫,手下還有士兵隨行,殺岳麟一個七品縣令,可謂是綽綽有餘。

  「郎知府,今日有人對本候不敬,才招致殺身之禍。」

  「侯爺說的是,臨濠府官員,皆可為侯爺作證!」

  郎世才冷笑道:「岳大人,你也有今天?有些時候,皓月爭輝並非聰明之舉,和光同塵方為上乘!」

  唰!

  陸仲亨的戰刀落下,岳麟更是緊閉雙眼,大氣不敢呼。

  誰知刀鋒抵在岳麟脖頸處,已經有淺顯的血痕,陸仲亨卻果斷停手。

  「郎知府,看好他!」

  陸仲亨策馬離去,郎世才一臉懵逼,本來岳麟即將人頭落地,卻發生了如此變故!

  「岳大人別著急,你得罪了胡凃公子和吉安候,人頭遲早落地。」

  「咱們那位胡相,位高權重,眼裡可容不得沙子。」

  「放心,以後鳳陽這地方的政績,本官會收入囊中。」

  郎世才惺惺作態,小人得志,還衝著岳麟躬身行禮,「本官,多謝岳大人成全,哈哈哈哈!」

  岳麟冷笑道:「郎知府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竟然能請來吉安候。」

  岳麟始終保持冷靜,他不信陸仲亨會這般巧合出現在鳳陽。

  「胡相早就看出藍玉此人不靠譜,這才讓吉安候尾隨我等!」

  「可惜吉安候還是來晚一步,否則胡凃公子也不會遭此磨難!」

  ——

  鳳陽城不遠處,看著去而復返的藍玉,陸仲亨冷笑道:「怎麼?你要保下岳麟不成?」

  藍玉如今尚未有爵位,只是常遇春的小舅子,連常遇春都已經在征戰大都之際過世。

  藍玉地位尷尬,只能跟隨徐達征戰左右。

  與封侯的陸仲亨相比,如今的藍玉咖位並不夠。

  「吉安候,實不相瞞,岳麟此人受皇上和太子爺青睞。」

  藍玉客氣道:「吉安候若是動了他,日後皇上歸罪下來,未免不美。」

  「胡凃自作自受,觸犯大明律令,受到懲處,乃是罪有應得。」

  「還請吉安候高抬貴手,放了岳麟。」

  陸仲亨眼中滿是輕蔑之色,「藍玉,常大將軍活著,你還是個人物。」

  「如今常大將軍已故,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候面前大放厥詞?」

  「得罪了胡相,岳麟就別想活著!本候今日放話,誰來了也救不了他!」

  你!

  藍玉心中氣惱,他不曾想,陸仲亨竟然不留情面,更對他如此中傷。

  可惜如今藍玉身為爵位,在外征戰,也多以副將身份。

  陸仲亨!

  終有一日,我要你跪在我藍玉面前!

  「你要殺岳麟?可曾問過本宮?」

  「對,還要問過本王!」

  正當藍玉尷尬之際,卻看到兩道身影走來。

  陸仲亨當即跪倒在地,藍玉同樣不敢怠慢。

  「微臣,拜見寧國長公主,燕王殿下!」

  兩人可都是朱元璋寵愛的子女,卻不曾想出現在鳳陽。

  「吉安候剛才好大的口氣,不是說今日岳麟必死,誰來都救不了他么?」

  寧國公主冷艷之色決絕,嚇得陸仲亨不敢抬頭。

  「師……岳麟何錯之有?吉安候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殺朝廷命官!」

  朱棣一臉憤慨之色,令陸仲亨意識到不對勁。

  這岳麟,莫非已經跟寧國公主和燕王殿下扯上了關係?

  此人為何不早說?

  原來如此!

  陸仲亨心中暗罵岳麟狡詐,這是故意在他面前立威!

  「此子心機深沉,以後定要提防!」

  朱英嬈冷哼一聲:「吉安候,莫要暴露了我與四弟的身份!可知接下來如何做了?」

  陸仲亨連連點頭:「公主放心!燕王放心!」

  不消片刻,陸仲亨重新歸來。

  「侯爺,岳麟已經引頸就戳,就等著您來上一刀了!」

  郎世才一臉諂媚,「您走以後啊,這岳麟還大放厥詞呢!」

  啪!

  陸仲亨的刀背直接拍去,郎世才的左臉,赫然紅腫。

  變故太快,打得郎世才一臉懵逼。

  陸仲亨下馬,更是親自為扶起岳麟。

  「岳大人果然是青年才俊,剛才陸某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陸仲亨面帶微笑,平易近人,哪還有剛才那般逼人態勢?

  岳麟不解道:「莫非吉安候,善變臉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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