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露頭
我無辜地抬頭看著他們：“這個，算不算是什麽‘蛛絲馬跡’啊？”
“啪！”南宮燿一巴掌拍在我的頭上，然後給了我一個“你沒救了”的眼神，然後就和他們一起找了起來。
“你們……在找什麽啊？”我坐在那裏，歪著頭問。
回答我的是眾人齊刷刷的白眼。“喂喂，我怎麽不知道你們這麽有默契的啊？開個玩笑而已嘛！”氣鼓鼓地起身，加入了尋找大軍。
東敲敲西拽拽，也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懊惱著東張西望，卻不小心看見阿元又鬼鬼祟祟地湊到青冥跟前，似乎在說著什麽，可惜離得遠聲音又太小聽不清楚。嘖嘖，這個阿元真是哦，原以為他有多老實，其實還不一樣！哼哼……
我假裝正在努力尋找的樣子，卻把耳朵拚命往他們那邊湊，近點……湊近點……再近點……結果慢慢的腳也就跟了過去……
“哇呀！”“噗”的一聲，我姿勢優美地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呸呸呸！他奶奶的，是誰這麽沒公德心啊，隨地扔東西還絆倒我！讓姑奶奶抓到一定活埋了他！”恨恨地撿起那個絆倒我的繩子……咦？拽不起來？我用力……還不行？我再用力用力用力……結果用力過猛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可憐我柔嫩的嬌臀，疼得我齜牙咧嘴。
“嘩……”的一聲，道路中間竟然開啟了一個暗道。我目瞪口呆。
大家紛紛湊過來，齊齊地瞪大眼睛看著我，眼裏分明都寫著：這也可以？！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都說了我走狗屎運的嘛！
“你們跟著我。”青冥拿出火折子，丟下一句話就率先跳了下去，阿元緊跟其後。我撇撇嘴，也跟了進去，後麵是南宮燿，最後季大人殿後。可憐隻有他一個柔弱書生哦！
一路向裏走來，空蕩蕩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看起來隻不過是個比較大的倉庫而已。
“我想，我知道他們是怎麽把糧食運走的了。”季大人首先開口，“之前我就一直想不通他們是怎麽把那麽多糧食一下子運走還能不引人注意，原來根本就沒有運走，而是藏在這裏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弄走的。這麽說來這裏應該還有一個出口才對。”季大人說完環顧了一下四周。
“沒錯，的確還有一個出口，不過被堵上了，”青冥走回來，說道，“而且，隻有這兩個出口。”
“那也就是說，查到那個出口通到哪裏就知道到底是誰劫的官糧嘍！”我插嘴笑道。這下好了，終於可以洗清小雲他們的冤屈了！
“可是另一個出口被堵上了啊！”阿元撓頭，“怎麽知道那邊是通到哪的？”
“再找找這裏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南宮燿很有經驗的樣子吩咐道，我鄙視他！背著其他人給了他一個小手指，我趕緊跑到一邊去做認真尋找狀。
舉著火把走來走去，四處東敲西打，心想說不定又讓我發現什麽密道機關之類的那就賺翻了！
唔？那個閃閃發亮的是什東西哦？我好奇地跑過去，在牆角拈起一粒拇指指甲大小的珠子。
“這是什麽？”
“東海凝碧珠。是西域進貢的珠寶，好像是被賞給了一個很大的官來著……”我舉著珠子放在眼前貪婪地看著……想當初很喜歡這個的，本想找南宮燿要來玩的，可惜還沒等下手就被南宮燿那個敗家的拿去賞給別人了，害得我心疼了好多天呢！
“是戶部尚書林永安，不過你怎麽知道的？”南宮燿奇怪道。我知道他是在問我怎麽知道這珠子的來曆及去處，畢竟我一直對錢財之類的從來不甚在意。可是這珠子真的很好看而且拿在手裏清清涼涼的舒服極了。
“有人一直眼饞這個珠子，可惜卻得不到，所以隻能仔細打聽一下廖解相思嘍！”青冥又涼涼地接我的老底。
我嘟著嘴不說話，表示自己很委屈。南宮燿一臉玩味地看著我，似笑非笑。
季大人幹咳了一下，抱拳道：“南大人，既然這樣，下官想請旨詳細調查本案以及……涉案人等。”
南宮燿臉色有點難看。也難怪，突然發現自己手下養了一群蛀蟲，換了誰都會生氣鬱悶。半晌他終於揮揮手，“準了，去吧。”
季大人急忙轉身出去帶著手下伸張正義去了。看那架勢我總覺得有點逃難的意味。
“那個，現在是不是該放了展淩雲他們了？都知道這根本就是監守自盜了嘛！”我無視南宮燿深思時陰鬱的表情，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不能放！”
“憑什麽？都知道肯定是那個林大人幹的了，不僅搶糧食還搶我的珠子……好吧，這不是重點。小雲和他們根本就沒有關係，憑什麽不放人？”我氣勢洶洶地質問到。
“就憑現在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是不是同謀！”南宮燿斜乜了我一眼，“有本事繼續找證據去啊！”
“我……你……好！我去找證據！走著瞧！哼！”放下狠話，我轉身扭頭就跑出去，一路直奔山寨。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青冥挑眉，看著眼前臉色陰晴不定的男子，不知為什麽心情突然很好。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南宮燿強忍怒氣冷哼道。
“我的命可是還要留著保護主上呢！”青冥搖搖頭，輕笑著湊到南宮燿耳邊悄悄道：“追的這麽緊，當心把她越逼越遠哦！”說完轉身離開，也不等南宮燿的反應。
“小、小青姑娘，等等我啊！”阿元一直愣愣的呆在一旁，直到青冥出去才反應過來追出去。
隻留下南宮燿在昏暗的暗道裏，手裏的火把“霹靂啪啦”地燒的起勁，照的他臉色忽明忽暗。
回到山寨裏，卻沒料到又看見季大人。
“誒？你沒去查那個林大人嗎？”我奇怪道。
“蔣姑娘，人家可是從一品啊！我這個小小的四品官員怎麽能明目張膽地去查人家？當然要慢慢地謹慎地找到確鑿證據才能找上門去‘請’人家林大人協助斷案啊！”季大人笑著看著我，“蔣姑娘這麽風風火火的又有什麽發現了嗎？”
“沒有，隻是我要再提審一次趙伯。”
“哦？那下官可否旁聽呢？”季大人客氣道。
“隨便！”我疑惑地看著他，這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總是感覺看不透他，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他給賣了！唉，算了不想了，這種腦力活動根本就不適合我嘛！
“請。”
趙伯很快就被帶了過來，看他的樣子倒沒吃什麽苦。
“蔣姑娘，你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嗎？現在是怎麽了，居然要一個姑娘家來審問。”趙伯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坐在了桌子後麵。
我也不答話，直接掏出靴子裏的匕首，砰地一聲甩到趙伯麵前的桌子上，然後自己也跳上桌子。
“沒時間和你廢話！說，是誰讓你陷害展淩雲的？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我笑笑，拔起桌子上的刀，在手裏拋上拋下，“但是我不能保證這把刀每次都能準確地插到桌子上而不是……您老人家的身上！”
趙伯被我嚇得一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姑……姑娘，別、別……你先把刀收回去……”
“說！”我繼續逼供。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悶笑，我眼角向後瞟去，卻見季大人正在整理衣袖，一派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真的是我聽到的，真、真的……”趙伯哆嗦著偷眼看我。
“好，這是你說的！過幾天等季大人抓到了真正的劫匪，到時候你要翻供可是不行了哦！做假證罪同合謀，這罪名可就大了呦……”
沉默。
我咳了兩聲繼續說道：“你知道大家這幾天吃了多少苦嗎？這種無妄之災突然砸在他們身上未免太不公平了！我們都住在這寨子裏，是一家人不是嗎？”
還是沉默。
我深吸一口氣：“還有，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這類事可不隻發生在話本裏，說不定這兩天我就能見證一回呢……”滿意地看到趙伯顫了一下。
說完我閑閑地起身，收起匕首抬腳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蔣姑娘，我說，我都說……！”趙伯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抱著我的腿哭道：“我也隻是一時貪財糊塗！那個人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在官兵來查時讓他們發現那幾個糧袋，還要說自己無意中聽見寨主他們密謀劫官糧。所以那天寨主下令要燒了那些袋子，我就私藏了起來。那人說一定保我平安的，而且事成之後還會給我一大筆錢回家鄉養老……所以我一時糊塗……就、就……我對不起寨主，對不起大家啊……蔣姑娘，我都說了啊！”趙伯說著痛哭流涕。
“那個人是誰？你認識嗎？”我追問。
“不認識，他帶了鬥笠，看不清臉。”趙伯想了想又抱緊我的腿抬頭問我：“蔣姑娘，我都說了，那是不是……”
“好的，我們一定保證你的安全。”我拍拍趙伯的背，安慰了兩句就讓人帶他回去了。
“想不到蔣姑娘還有這等手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啊。下官佩服！”季大人走在我身後，笑道。
“哼哼，我若不說他有可能被滅口，他有可能說嗎？他恐怕根本就不曾顧及到寨子裏那些人的死活！”我氣憤地一拳打在院子裏的樹幹上，原本就不多的樹葉紛紛落下。“他若是有良心的話根本就不會為了錢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現在做出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根本就是在博取同情！”
“蔣姑娘，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季大人站在我身後，幽幽說到。
“我明白。可是我不理解，難道為了那些身外之物，就連良心和人性都不要了嗎？若是這樣，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即便是有再多錢財又有何用？！”我激動地大吼。
季大人輕歎一聲，抬手為我拂去頭上粘著的落葉，理順了耳邊的碎發。“你說的很對。可是這世上，不僅僅是隻有對與錯。蔣姑娘，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看著他轉身離去，我獨自站在夕陽的餘韻中，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空蕩蕩的。蹲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自己，以往讓我感到溫暖的山寨，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