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納蘭默你姥姥的
我有些不爽地看向南宮燿，卻愣了一小下：“喂，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啊？！”不就是吃醋了嗎，至於弄得跟中毒了似的臉色慘白還泛著青嗎？！忍不住鄙視地翻了個白眼。
“不是和你的老情人惺惺相惜呢嗎？怎麽有時間來關心我！”南宮燿一句話出口害得我差點噴血，這語氣聽著不僅酸，而且……怎麽就那麽像正在拈酸吃醋和相公撒嬌的小媳婦啊！
“是啊是啊，我和納蘭默我們兩個年少相識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要不是某人半路殺出來攪局，想必這會兒我們的兒子都會打醬油了呢！”我冷笑著，看著他不屑道。
“你！你們倆果然……”南宮燿此時倆色鐵青，連嘴唇都開始哆嗦了，指著我和納蘭默一副受害者苦大仇深的模樣。
“怎麽？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想法嗎？你不是一直以為我們倆有什麽嗎？！”我冷聲質問他，聲音卻也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雖然理智上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夢娘和碧落的安全，而不是我自己的兒女情長。但是偏偏控製不住自己，我知道，一旦涉及到南宮燿，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住手！”夢娘一聲暴喝，成功地讓謝盟主停了手，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姐弟兩人。碧落已經脫力地單膝跪倒在地，右手撫著胸口，左手卻仍舊劍尖點地苦苦支撐著身體。
“你們不是要個說法嗎？你不是想要功法嗎？哈哈哈哈，好啊，我給你們個說法，我還你的功法。”夢娘媚笑嫣然，配著嘴角那抹刺眼的嫣紅血跡，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環視四周，那些人的表情，或是仇恨，或是欲望，或是事不關己的看熱鬧，卻也有側目不忍。夢娘俏然一笑，看向我：“筱璿，我的好妹妹，有你的陪伴，姐姐最後的日子過得很快樂。姐姐也希望你能放下自己的心結，惜取眼前人啊。否則……否則日後後悔怕是都來不及了。”
“夢娘，別幹傻事！”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邊喊著邊上前兩步，卻在看到夢娘一大口血噴出來時生生僵硬了全身。
碧落倏地起身，攬住了夢娘向下倒去的身體：“姐姐！”
“裕兒乖，知道你還活著，姐姐就算是死也無憾了。這麽多年，姐姐也累了，也該去找爹娘去團聚了……你要好好活著，要快樂。姍姍是個好姑娘，別……傷了她的心……”夢娘笑著緩緩地說這邊，眼底卻是滿滿的欣慰：“我終於等到了……等到了我的裕兒能夠保護我的那一天……裕兒，我做夢都想著若是有你能保護著姐姐該有多好啊…………如今，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姐姐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夢娘微笑著，滿臉慈愛的樣子真是美極了，美得讓我晃了眼，隻覺得眼睛裏漲漲的酸痛。
“姐姐……”碧落聲音哽咽，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夢娘的臉上。“別丟下我，別再丟下裕兒了好不好……姐姐……”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想上前去看看夢娘，問問她真的舍得就這樣離開我們嗎？你以為這樣自斷經脈求死而去就一切都了解了嗎？你當英雄當習慣了嗎，什麽事都自己逞能，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幹嘛的啊？可是我卻邁不開腳步，張不開口，也不忍去……打擾他們。
忽然，一陣利刃破空的聲音響起，劍光一閃已至眼前。此等速度，我幾乎本能地就認出是當初刺殺我的那個西域刺客。忍不住驚呼一聲，立時紅塵、青冥和紫陌便將我圍住，不給刺客絲毫下手的機會，我這才心下稍安，卻驀地發現劍尖忽然間轉了方向，直直地刺向了我另一邊的南宮燿……
南宮燿卻像是沒看見那致命的利劍一般，一動不動。不，他看見了，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卻還是一動不動……怎麽回事？！我隻覺得口幹舌燥，心髒差一點就跳出了胸膛。
“……要惜取眼前人啊，否則……否則日後若是後悔怕是都來不及了……”
夢娘的話瞬間在耳邊再次響起。老天爺，我後悔了，求求你將時間倒退吧，讓我救他，讓我救他……
可惜我的位置卻偏向了納蘭默這邊，這邊的這些個高手卻沒有一個能趕得及救他……
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那麽刺耳，那麽痛……我艱難地閉上眼睛，卻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夫人！”李思遠驚呼一聲，周圍瞬間混亂起來。我怔怔地，有些害怕，卻還是努力地睜開眼……南宮燿好好地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雖然還是沒有動，但是卻是……完好的。
他沒事，他沒事他沒事他沒事……我心裏滿滿地就隻有這一個念頭。忍不住喜極而泣，眼淚就這樣決堤了似的前仆後繼奔湧而出，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有這麽多的淚水。第一次知道失而複得竟然是這樣驚喜的感覺，這種驚喜簡直就像是自己的心被捧出來扔向一鍋滾油，卻在進去的那一刻發現，原來那油根本就不熱！
“還好……你沒事。”我啞著嗓子，看著南宮燿，一邊落淚一邊說。
難得地，南宮燿柔柔地笑了。多久了，我又多久沒有見到過他這種發自內心的輕柔微笑了？！似乎……那麽久遠……遠到我幾乎要以為那是前世的事情了。
是麗妃在最後一瞬擋在了他的身前。我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隻是如同局外人一般看著李思遠和姍姍還有紫陌忙著為麗妃止血包紮傷口，看著紅塵和青冥和那刺客鬥做一團。
“姐姐！”碧落痛徹心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夢娘她……
忽然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痛，想要說話卻已經發不出聲音。眼前一黑便覺頭重腳輕，向下栽倒……耳邊似乎有納蘭默哭笑不得的聲音：“完了，這下玩兒大了，你這丫頭平時咋咋呼呼的，怎麽這會兒這麽不頂事了啊！”
我想罵：納蘭默你姥姥的！但卻什麽都沒說出來，直接暈了過去。
先不說我何時醒過來，隻說我暈過去之後，納蘭默許是自覺罪孽深重，為了將功贖罪，便上台去將已經瀕臨內力大爆發的碧落和夢娘的屍體一並攬了回墨蘭軒這邊，並給一眾看熱鬧正看得過癮的人留了話：“妖女已死，剩下的便都是我們墨蘭軒自己的家事了，諸位若是還心有不甘，就請自去墨蘭軒闖陣，過的了關的話，本座自會給你們個交代。”
墨蘭軒的九轉連環陣，人人盡知。納蘭默曾放出話去，凡是能單槍匹馬闖過此陣的人就能讓他無條件為之做一件事。但是闖陣之人九死一生，而且就算不死也幾乎丟了半條命，是以能達到這個條件的幾乎都是頂尖的極品高手，而極品高手又哪裏能用得上納蘭默幫忙，所以我總說這個陣法純粹就是納蘭默閑的實在無聊搞的幺蛾子，卻沒想到原來是他專門用來阻擋麻煩的。
那個西域刺客被紅塵和青冥擒住，本欲逼供一下的，卻不知那些西域人到底用了何種手段，並沒有在他身上找到毒藥，但他卻就那麽死了，弄得死無對證，隻好作罷。麗妃也被帶回了夢娘的客棧。
這客棧便成了我們這邊的臨時大本營。聽說季銘軒還臨時假公濟私調了好多官兵守在客棧外麵，弄得這裏跟軍事基地似的，倒還真有效地阻止了那些江湖俠士的騷擾。本來嘛，皇帝和妃子在這裏遇刺，這可是轟動朝野的大事，若是真的走漏了風聲，怕是我們這些人都要受牽連，尤其是我這個早已經“死了”的璿貴妃。
現在，畫麵回到我醒來時的場景。
“納蘭默你姥姥的！”終於，我罵出了這句不知憋了有多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