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盡力了是什麽意思？
南宮燿曾經問過我：“蔣筱璿，你到底有沒有心？”現在，我卻很像也問問他：“南宮燿，你到底……有沒有心？”
麵對一個曾經用整個生命來愛你的女子死在你的麵前，你居然連一點悲戚的神色都欠奉，這樣的你，如何還能讓我相信你的……所謂的“愛情”？！
我站在麗妃的靈堂前，不知該說什麽，不知該做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麽。那個曾經神采飛揚顧盼生輝的女子，那個曾與我爭鬥，和我玩陰謀手段的女子，和我同樣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女子……呆立了半晌，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你說，我們這些女人是不是都是傻子啊？！為了一個男人爭得你死我活的，看看，到最後你連自己都給賠進去了吧！哈……你說我們這到底為的是什麽啊？！我現在覺得我們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啊……”
“筱璿，別這樣。”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抱了起來，緩緩地，穩穩地向我的房間方向走去。
我趴在他的懷裏，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悶了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不許笑話我……”
“不會笑話你的。”聲音帶笑，我甚至能想象得出來他那帶著淡淡笑意的風姿絕代的臉龐，是怎樣的讓人迷醉。
“納蘭默，你說當初我怎麽就沒聽你的話呢！”我吸了吸鼻子：“我要是聽了你的話，就不會……像今天那樣痛了。”說完又在他懷裏蹭了蹭。
納蘭默笑了起來，笑得胸膛震動，我不舒服地微微抗議了一下，他這才停下，低聲罵我：“你個白癡整天的淨想些沒用的，當初你要是聽了我的，你就不是蔣筱璿了！”
我無語了。這叫什麽話啊？！不滿地捶了兩下他的肩膀，撇撇嘴卻也不再說什麽了。再說又該被鄙視了……但是，我卻還是忍不住想，若是當初選擇了納蘭默，是不是真的會好過很多，是不是便不會傷心……但是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抑製不住地笑起來，笑得差點岔了氣。
“喂喂，你個白癡幹嘛又哭又笑的啊？！”納蘭默被我弄得氣急敗壞地罵著，滿臉的無奈。
“沒什麽沒什麽……噗哈哈哈……”想著我和納蘭默成親，然後成天在墨蘭軒上演“夫妻雙雙紅杏出牆”的戲碼，我就抑製不住地想要大笑……“哈哈哈……”實在是忍不住啊……
納蘭默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快步進了房間，“啪”的一聲將我扔在了床上，頗為嫌棄似的拍了拍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瞥了我一眼罵道：“蔣筱璿你要是腦袋再抽筋的話，信不信我就把你打包送回皇宮裏去！”
“信！”我低低地，頗委屈地應了一聲，然後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
“天……”納蘭默一手捂著眼睛，似是被我打敗了一般，脫力了似的坐在了床邊，語重心長地教育到：“筱璿，你什麽時候能把你這欺軟怕硬的狗腿脾氣改了啊？！這樣是不對的！“然後伸手理了理我有些淩亂的頭發，一臉“慈愛”的表情。
我抖了抖，打了個寒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狠狠地朝外麵啐了一口，鄙視地看著他：“納蘭默你丫的才腦袋抽風呢！你腦袋不僅抽風還抽筋打結呢！”
得，被他這一鬧，我這傷感也淡去了，腦袋裏隻想著找機會狠狠地打擊他一下才能痛快。“喂，我師姐呢？！”怎麽他出現這麽久了，三師姐卻還沒有追來呢？我好奇地四顧尋找了起來。
“她？！現在恐怕正焦頭爛額呢！”納蘭默賊笑起來。
“你做了什麽？！”我警覺起來，卻也很有些八卦的問。
“我隻是在她的玉仙宮裏放出消息，說他們的宮主大人在外麵有了新寵，正打算回去就遣散了他們，以便討好新歡呢！”納蘭默說著拋過來一個實實在在的媚眼，那風情簡直讓我都差點激動了。
“所以……”
“所以你師姐的那些‘後宮’們正在合起夥來一哭二鬧三上吊呢，這不你三師姐接到消息就急急地趕回去了，都沒來得及向我辭行呢~”說到最後納蘭默居然還故作哀怨地“垂頭自憐”了一下。
我嘔……“你……你……你居然連自己都能出賣？！你真是太狠了！我服了，徹底服了……”看著眼前的納蘭默，“妖孽”一詞更加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必要的時候，自己也是可以賣的。”納蘭默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笑：“筱璿你就慢慢地學著吧！江湖可不是那麽好混的！”
“所以我才要跟著你混啊！”我頗為崇拜地看向他，很是狗腿地諂媚笑道。
“得了吧，你還是想想自己之後的路，要怎麽走吧！”納蘭默有些憂心地看著我，纖細卻有力的手指撫上了我的眉梢，“筱璿，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這樣自欺欺人的活著，讓我們以為你過的很好，讓你自己以為自己過的很好，但是……其實你清楚地知道那並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嘴上說著不在乎，但是你的心裏其實是很在乎的對不對？”納蘭默清淡淡的聲音傳來，一點一點地剝落我的偽裝。
“真是無情啊！這樣利落地剖開人家的殼，為免太過殘忍了吧？！”我不滿地瞪著他，哼哼道。
“我隻是想讓你趁著這個機會想清楚而已。”被我控訴的納蘭默苦笑著，然後一臉求饒的表情，向後退去：“好了好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我……先走了。”
看著“砰”地被他關上的門，不由苦笑。這家夥，在這個時候落跑，分明是在報複我把他賣給三師姐這件事嘛！
想著剛剛納蘭默的話，不禁感到沉沉的頭疼。麗妃剛剛自盡，我總是覺得這個時候和南宮燿討論關於感情的事，會有些愧疚之感。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愧疚感是哪裏來的，畢竟即使是按照時間來算，也是麗妃她是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壞女人啊……
算了算了，我得過且過自欺欺人的勁頭又上來了，什麽後路什麽以後，都留到日後再說吧，不急不急……於是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已經是傍晚時分。肚子咕嚕嚕地造起反來，於是決定去找些吃的來填肚子……但是一想起沒有了夢娘親手做的清淡小菜，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唉……夢娘啊夢娘，為了我可憐的肚子，你就快點醒來吧！我喃喃祈禱著。
“誒？季大人，你……怎麽了？”看著坐在樓梯上獨自喝悶酒的季銘軒，我好奇地湊過去，問道。
“夢娘……夢娘她……神醫說她已經……盡力了。”季銘軒說完，眼圈一紅，趕緊又灌了一口酒，掩飾自己的失態。
“盡力……了……什麽意思……”我愣愣地呆住，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傻了一般。
“筱璿你說我是不是很慘啊，剛剛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她……她卻……”季銘軒慘然笑著，那樣子簡直比哭還難看。
“夢娘她在哪兒？小青呢？他們都在哪？！”我抓著季銘軒的衣服，急急地問著。
“納蘭軒主說夢娘是碧落的姐姐，所以算是墨蘭軒的人，便讓青冥、紅塵和紫陌他們帶著夢娘的屍身回墨蘭軒安置，碧落也被他們帶走了。”季銘軒失神地說著，邊說邊狠狠地灌酒。
我沒有心情欣賞季銘軒這難得失態的窘態，隻覺得心裏空了。空蕩蕩的，不知道該怎麽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