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原來是自作多情
“大不了和他一起死了罷了，想用這個威脅我，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蔣筱璿了吧？！”我冷冷地嗤笑道。
“筱璿啊筱璿，你還真是矛盾啊，剛才還是能為他做盡一切的樣子，現在卻是絲毫不顧及他的死活了。看來他在你心裏的低位，遠遠不及你自己啊！”日暉很是不屑似的搖了搖頭。
我也笑了起來：“我說的是我能給的起的一切。你這個條件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如果讓他知道了要讓自己的女人用這種方法來幫助他，那麽我想會比殺了他更加痛苦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們一起死了倒也落得幹淨。”
日暉愣了愣，然後好像很好心情似的笑了起來：“真不愧是你蔣筱璿的回答，真是讓我佩服到無話可說。那好，那我就換一個條件，那麽就用納蘭默的性命交換吧！你和他關係那麽好，一定知道他武功上最大的破綻。告訴我，我就保證你夫君的安全。”
我瞪著眼睛看了他好半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麽會有這麽天真的想法，認為我會出賣納蘭默？”
“我天真？”日暉被我說的一愣。
“不是嗎？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一個是我最親的人，兩個人同等重要，我憑什麽要為了一個人而犧牲另外一個？”我笑著問他，笑意卻並沒有延伸到眼底。
“那麽就是說你為了納蘭默，就不顧那個人的安危了是嗎？”日暉仍舊咄咄逼人地問道。
“他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可以為他們去死，卻絕對不會為了保全其中的一個而去出賣傷害另一個。哪怕他並不會因為我的出賣而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也絕對不可以！”我直視著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的一番話讓他直直地看了我半晌，沒有出聲。
屋子裏靜靜的，隻剩下我們的呼吸聲。這個地下城裏，沒有風，沒有陽光，隻有長明宮燈的光亮照著我們，我忽然懷念起外麵的陽光來，想吹一吹風，想在陽光下狠狠地曬上一番才夠痛快！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對，這就是我的選擇，我的答案。絕不會更改的答案。”
“我欣賞你的勇氣，但是你說的，抱歉我不能答應你。不是因為你不能答應我的條件，而是……罷了，我隻能向你保證，你愛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有危險，所以，不要擔心好不好？”日暉的聲音便的異常的輕柔，卻帶著些異樣的嘶啞。
我怔了怔，然後苦笑著跌坐回椅子裏：“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跟我保證他不會有事，其他的卻什麽都不肯告訴我，居然還這樣真摯地讓我不要擔心？！怎麽能夠不擔心呢！你知道一整顆心全都記掛在一個人身上的那種揪心的感覺嗎？我可以為他死為他受一切苦，卻受不了一顆心這樣不上不下不明不白的懸在半空中，那樣實在是太難過了。”有些失神地喃喃著，再次不自覺地將自己縮成了一個團。
“我真的保證，他不會有事！”日暉急道。
我抬頭細細地打量他，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麵具：“你也是他安排的暗子嗎？想不到他的手臂居然會伸的那麽長！長到連這麽神秘的魔教都不放過。不過這樣也好，隻要你們不是敵人就好。活該安平王那個老狐狸和他作對，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我自嘲地笑笑，虧我還那樣心急地求這個擔心那個，卻原來都是我自己在杞人憂天罷了。他是誰啊，他是皇帝啊，他是天下之主，又怎麽會放任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呢！原來就連這個魔教和安平王達成的協議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原來剛剛都是我蔣筱璿自作多情了呢！
“筱璿……”日暉有些擔心地輕喚了我一聲。
我看了他半晌，笑了笑：“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你們，都出去吧。”
看見沒人動彈，都是滿臉擔心的神色，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幹什麽啊？怕我想不開還是怎麽著？！既然知道我夫君安全了，知道他原來是這麽個厲害的人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不開心呢！我真的是累了，剛才鬧了那麽一大陣子，任誰都是吃不消的好不好？！對了，臭烏鴉，你給我買的麵呢？這會真是感覺餓了，我這就吃麵，都趕緊出去吧，你們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解決呢吧！？”笑著起身，將他們都推出了房間，不顧他們關切的眼神，徑自將門狠狠地關上，把他們都關在了門外。然後坐在桌子旁拿起那碗曾經讓我大呼好吃的麵，靜靜地吃了起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吃著吃著竟然流下眼淚來。
不應該的，我不應該哭的。既然知道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既然已經確定了他應該是沒有危險的，那麽我應該高興的啊，又為什麽會哭呢！蔣筱璿你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連自己的眼淚都管不好！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繼續大口大口地吞咽著碗裏的麵。
忽然一隻手輕輕地拿開了我麵前的碗，從我手上將筷子搶下來，放在一旁。
“你幹嘛還回來啊？！”
“擔心某個傻瓜自己鑽牛角尖，所以回來看看。果然，真是個傻瓜。當初那個沒心沒肺，笑傲整個後宮的蔣筱璿丟到哪裏去了？！”青冥坐在我身旁，寒聲數落著我，卻動作輕柔地幫我擦著眼淚。
“自從愛上了南宮耀，自從進了他的後宮，那個沒心沒肺的蔣筱璿就已經死了。當初什麽笑傲後宮啊，不過是給自己的狼狽找一個好看的外衣罷了。隻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和那些爭寵的妃子一樣可笑可悲可歎罷了。其實骨子裏還不是一樣，為了一個男人，差點連自己都給忘了。”我又哭又笑的，眼淚鼻涕反倒越來越多。青冥也不避諱，隻是細細地用手絹幫我擦拭著。
“我就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別扭些什麽！明明那樣的愛著陛下，卻為什麽一定要離開呢？到頭來傷心的還不是自己！”青冥搶過我手中的麵碗，說什麽也不肯再給我。泄氣地垂下雙手，眼睛看著桌子，不肯說話，整個就是一消極不抵抗不配合狀態。
“你這是想要折騰死人啊！”青冥狠狠地一指頭戳在我的額頭上，恨鐵不成鋼地咬牙罵道。
“我不是……”我揉著額頭，喃喃辯解著。
然後便靜了下來，青冥不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半晌，青冥忽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找主子來。”
“誒！青冥你找他來幹什麽？！”我急了，趕緊拉住她的衣角，叫道。
“看來現在也就隻有主子能治一治你這不開竅的腦袋了！”青冥氣道。看樣子真的是被我氣道了。我趕緊起身，拉住她說了不知多少好話，再三保證自己真的沒事，沒有鑽牛角尖，隻不過是發泄一下罷了，現在發泄過了已經沒事了。
最後青冥終於認輸似的相信了我所謂的“純真”眼神，然後歎著氣走了。臨走前還給我留了句話：別以為今天的事能讓你逃過一劫！你可是我的任務目標，記得以後睡覺都要睜著眼睛。
我笑嘻嘻地向她揮手道別。看來，墨蘭軒的招牌怕是要砸在我這個玉簪堂堂主身上了。
不過唯一讓我慶幸的是，這件事到底還是沒有讓納蘭默知道。不然的話，還指不定他會來怎麽樣嘲笑我呢！到時候本女俠的一世英名就要盡數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