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本王與你定情
蕭予白這番話可謂是直戳人的心肺,既傷了蕭至乾兄妹二人,又讓蕭正清更堅定了想法。
決不能為柳扶嬋設靈,否則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蕭至乾怒道:「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母親已經被你害死了,現在只不過是想為她設靈祭奠,盡一些兒女孝道,難道這都不行嗎?」
蕭予白冷笑:「我害死的?那大理寺為何不抓我?你們想盡孝道,可以回軟柳閣祭拜,可以在寺中為她供奉香火,用不著打著我們將軍府的名聲來盡這份孝道!」
「你……」
「住口吧!」蕭正清怒道:「你們兄妹不要臉面,我還要這張老臉,若是再糾纏下去,便將她從族譜除名,棺木也別在將軍府擺著!」
蕭正清怒氣沖沖的離開,趙姨娘給了蕭予白一個放心的眼神,有她在,定能安撫好蕭正清。
蕭至乾和蕭予月兩人在這裡跪了大半日,磕的頭破血流,卻連一個靈堂都沒有換來。
蕭予月的嗓子都哭啞了,兩個眼睛腫的像是金魚,披頭散髮沒有半點平日里的閨秀溫婉,可見柳扶嬋去世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蕭至乾也只能惡狠狠的瞪著蕭予白,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
「蕭予白,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從今往後哪怕我賠上前途和性命,也要與你拼到底!」
蕭予白卻半點沒有被威脅到,只掃了一眼棺木,澄澈的眸中劃過一抹嘲諷。
「好啊,反正我殺一個是殺,殺一家也是殺,咱們來日方長。」
……
蕭予白去了知行苑,阿貴立刻迎接:「大小姐可回來了,我們少爺都想您了。」
「禮佛不過兩日時間,他又不是三歲小孩,能有什麼可想的?」
阿貴道:「少爺現在可不就是小孩子嗎?嘴裡時刻都念叨著姐姐呢!大小姐別見怪,少爺小時候說是被柳姨娘養著,可也不過就是給口飯吃,少爺也是和大小姐重逢之後才慢慢學會這些個親情,並不是有意惹大小姐不高興的。」
蕭予白道:「我沒有不高興。」
她知道蕭至鋮被柳扶嬋養的頑劣不堪,被祖母無視,也被父親厭棄,原主回到府中后又一心撲在江恆身上,蕭至鋮這樣得不到關注的少年自然會十分挫敗。
蕭予白走進屋裡,問:「這兩日身體如何?」
「好多了,姐姐不用擔心。」
蕭至鋮經過這幾天的考慮,現在面對蕭予白已經又恢復的和從前一樣自然。
「不過有件事我想問問姐姐,你在清音寺上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何瑞王殿下今日一早便讓人送了成箱的禮物來,連我這裡都送了好些東西,說是不日將與姐姐成婚,難不成這婚期提前了?」
蕭予白聞言,心中冷笑。
江恆自以為昨晚已經在清音寺的禪房中佔有了她,今天便迫不及待了。
一個皇子齷齪到如此地步,不知道要是皇帝知道了,會如何評價這件事?
她勾了勾唇,道:「他送來的東西你且收著,最好裝箱造冊,將來有一天都要原原本本的還給他。」
蕭至鋮也不多問,都一一答應下來。
蕭予白回到滄瀾苑,果真看到院子里堆著幾個大箱子。
紫蓮道:「這裡面都是些綢緞布料和金銀首飾,還有一把上好的弓,想來是小姐當時在馬會上射箭贏了瑞王殿下讓他印象深刻,他倒也是花了心思來哄小姐開心的。」
蕭予白掃了一眼,道:「從前花心思哄蕭予月,現在花心思哄我,將來總有一天會花心思哄別人,他這樣只憑著一張皮囊便決定喜好的人,永遠長久不了。」
紫蓮不敢多說,又將一封信遞給蕭予白。
「小姐,這也是瑞王殿下給您的,特意叮囑了一定要您親自打開。」
蕭予白撕開信箋,裡面的字跡倒還算齊整。
「予白,見信如面。
昨晚之事雖非君子所為,但卻情難自禁,本王願意明日就去向父皇提出提前婚期,也免得旁人察覺,污了你的清白名聲。
若你心中還有本王,明日便帶著本王送你的玉佩陪同令尊一同入宮商量婚事,見到玉佩之日,便是本王與你定情之時。」
蕭予白的眼神一亮,昨晚江恆還在她的房間里留下了一塊玉佩?這倒是個意外收穫。
蕭予白往後門走去,路過軟柳閣時聽見裡面傳來蕭予月的叱罵聲。
「蠢貨!這點事情你都辦不好,我要你有什麼用?不如將你趕到前院去做粗活,或將身契賣到窯子里去,也省的你在我眼前礙事!」
蕭予月從前在府里也沒少叱罵婢女,只不過有柳扶嬋替她遮掩罷了。
嫁進瑞王府的這段時間,想必她憋壞了,回了娘家便又鬧起來。
蕭予白管不了這麼多,從後門離開趕往清音寺,她騎著快馬在明日早飯前定能回來。
深夜時分,蕭予白終於到了禪房。
今日老太君一行人是聽說了柳扶嬋的事才臨時趕回去的,因此這禪房都還沒有人來收拾,一切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蕭予白點燃了一支蠟燭放在桌上,便去床上翻找。
這床榻亂七八糟的,枕頭丟在一旁,被褥有幾處都扯壞了,上面還有幾縷纏在一起的頭髮,不知江恆和蕭予月用了多大的力氣折騰。
她幾乎快將紗幔都拽下來檢查,終於在床榻最里側的縫隙里找到了一塊青玉珏。
在燭光的照耀下,蕭予白看到玉珏上刻著一個清晰的「瑞」字,定是瑞王江恆的東西。
蕭予白收好玉珏起身準備離開,腳下卻又踩到了什麼。
她端著燭火低頭仔細查看,竟然撿起一條腰帶來,是男人才會用的束褲的腰帶。
且不說這上面沾著的泥土和枯葉,單單是這粗糙的細繩,便知道絕不是皇室所用,更像是鄉野村夫才會有的便宜貨。
「如果不是江恆的,那這腰帶是哪個男人的……」
蕭予白的腦中拼湊起一些破碎的想象畫面,難不成昨晚除了江恆,這屋子裡……還有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