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箱子里裝了個魂魄
謝止禮呷了一口茶,緩緩道來:「這本《孤山海珠》上記載,煉器師能將靈禁錮在其所煉製的器物之上,因此鎖住器物的並不是鎖,而是靈。」
蕭予白愣了半晌,眨眨眼,聲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無奈。
「謝公子,你莫不是魔怔了?你是想告訴我,那箱子里裝了個魂魄?」
謝止禮晃了晃摺扇:「非也非也,魂魄生前有軀體,靈是沒有軀體的,傳言靈是天生天養的產物,我想大概是像一團煙霧似的東西吧。」
蕭予白還是不相信,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什麼靈呢?這不是玄幻世界了嗎?
江玄墨道:「是有些難以置信,可我看著你從亂葬崗的墳堆里爬出來以後,我也沒什麼不相信的了。」
這話瞬間點醒了蕭予白。
這世界本就很奇怪,她原本是個末世大佬,唯物主義走天下,從不相信魂魄一說。
可她卻重生在了這個完全架空的大崇王朝,成為了一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將軍府千金,若不是魂魄重生,那還有什麼解釋?
此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中曾聽到的那個威嚴的聲音,不停的呵斥她跪拜臣服,難不成那就是箱子里的靈?
蕭予白灌了一杯茶,緩了一會,又開口:「這書上說了怎麼才能打開那種附靈的器物嗎?」
謝止禮點頭:「說了,煉器師可以用鮮血解開封印。」
蕭予白垮著臉:「我上哪去找煉器師?你們知道大崇哪裡有煉器師嗎?」
江玄墨道:「這些東西之所以記載在書中,就是因為這裡從沒出現過什麼與靈有關的東西,正如我告訴你的那樣,關於靈力靈根的東西都是傳言,從沒有人見過所謂的靈,習武之人也只能修鍊真氣。」
蕭予白嘆了口氣:「那就是我的方向找錯了,肯定不是什麼煉器師之類的東西,說不定那箱子有機關之類的我還沒發現,算了算了,反正也不著急,我只是好奇罷了。」
江玄墨卻盯著書上的記載,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思慮。
門外傳來風隨的聲音:「王爺,蕭小姐,蕭小少爺醒了。」
蕭予白急忙趕過去,蕭至鋮已經坐起來靠在了床頭,流螢正端著茶杯喂他喝水。
蕭至鋮看見蕭予白進來,眼神亮了幾分:「姐姐!」
蕭予白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皺眉道:「還是有些高熱,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都告訴我。」
蕭至鋮的眼中滿是歉意,像個犯了錯的小男孩。
「我又讓姐姐擔心了,還讓姐姐為我和五公主起了爭執。」
蕭予白給他拉了拉被子,笑著說:「不是爭執,是我單方面把她扔進了水裡,你昏迷之前明明很高興的,如今才想起來后怕?」
蕭至鋮偷偷一笑:「我記得姐姐為我出頭,我不是后怕,我只是擔心五公主會找姐姐的麻煩。」
蕭予白淡淡道:「不礙事,即便她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她的麻煩,她欺負了你,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蕭至鋮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了蕭予白這行事做派,也知道沒人能改變她的決定,所以不會多說,只要老老實實的待在蕭予白身邊就好。
蕭至鋮看著周圍陌生的布置,問:「這裡是……」
蕭予白道:「攝政王府,這裡離北苑最近,所以先將你送到這裡,免得路上耽擱了病情。」
蕭至鋮聞言,猶豫再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蕭予白和攝政王的關係。
京城眾人皆知,攝政王殿下如高山之雪,除了侯府嫡子謝止禮這一個好友,便再也沒有任何朋友,府中更是連侍妾通房都沒有一個,尊貴高冷的令人無法接近。
如今不過是因為他暈倒,攝政王便能將王府借給他們休養,這實在是……特殊優待了。
蕭予白看著蕭至鋮眼中的猶豫,抿唇一瞬,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啊?」
蕭予白道:「此事瞞你也是瞞不住的,所以我便直說了,我與江玄墨就是你想的那樣。」
「啊……這樣啊……」
蕭至鋮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呆愣的像個三歲孩子。
他沉默了一會,道:「姐姐能從瑞王殿下那裡抽身最好,只是攝政王的瑞王的皇叔,此事……姐姐還是謹慎一些,若被別人知道了,攝政王不過是被議論兩句貪戀女色,可姐姐會被唾沫淹死的,這世上的人罵起女子來,恨不能將人逼死。」
蕭予白笑笑:「放心,即便真有那一日,我也不會尋死,只是眼下跟著自己的心意走罷了。」
姐弟倆說了一會悄悄話,蕭至鋮的臉色便又蒼白起來。
蕭予白喂他吃了一副葯,又讓他睡下。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蕭至鋮才能起身,蕭予白跟江玄墨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蕭至鋮回到了將軍府。
她將蕭至鋮安頓好,紫蓮匆匆趕來:「小姐,有一封給你的信。」
蕭予白走到一旁拆開,裡面是娟秀的小字:「今日申時,奴婢在千金香恭候大小姐。」
眼看申時便要到了,蕭予白便換了身衣裳,出門去了城西的千金香。
她一進門,小丫鬟便在門口等著了。
「小姐請隨奴婢來,我家娘子在裡面等您。」
丫鬟將蕭予白引到裡面的房間,隔著屏風,蕭予白隱約能看到一個淡粉色紗衣的女子,雙肩消瘦惹人愛憐,蔥白的手指正拿著一盒脂粉細細嗅聞,低頭時鬢邊的金步搖搖曳晃動。
她走進去,道:「千金香是京城有名的胭脂水粉的鋪子,其中不少香料還能供給皇室,尋常人家都不敢走進這家店,你約在此處見面,倒是意料之外,看來事情進展不錯。」
女子轉過身,手持一把美人扇,蓮步輕移至蕭予白面前,柔弱無骨似的跪下行了個大禮。
「奴婢紅菱,見過大小姐。」
此人正是蕭予白扶持到江恆床榻上的紅菱,如今身著綾羅綢緞,頭戴金釵步搖,一舉一動都如寵妃一般婀娜嫵媚,與當初那個在蕭予月身邊挨打挨罵的奴婢實在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