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我想要權勢
蕭予白轉過身,看到門口站著的青荷。
「這個鐲子,」蕭予白問:「你見紫蓮戴過嗎?」
青荷笑著說:「自然是戴過的,小姐賞了紫蓮這麼漂亮的鐲子,紫蓮可喜歡了,恨不得日日都能戴著。
可她說我們做丫鬟的平日里做活時容易磕著碰著,若是將這鐲子碰壞了會心疼死的。
所以紫蓮只是在睡前拿出來戴著端詳端詳,睡覺之前就會收好,十分珍惜。」
屋子裡漆黑一片,只有燭火照亮。
蕭予白看不清青荷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純真的聲音。
「你幫她收好吧,別弄壞了,等她醒來還是要經常戴著的,一個鐲子而已,用不著這麼珍惜。」
「是,小姐。」
青荷走進來,小心翼翼的結果蕭予白手中的紫玉鐲放回紫蓮的妝匣子。
她垂下眼帘,掩蓋住眸中的怨毒。
多虧她早就準備了這番說辭,否則被蕭予白這麼冷不丁的問了一下,她還真怕自己會露出什麼破綻。
……
蕭予白熄了房間里的蠟燭,便從後門離開了將軍府去了極樂館。
她徑直去了頂樓露台,露台上擺著點心和熱茶,江玄墨已經下了半盤殘棋了。
蕭予白走到他身後,開門見山的道:「我與江恆做了交易,答應他在南月國使者入京后幫他行事,以此為條件帶走了紫蓮。」
江玄墨轉身,對上她冰冷的眉眼。
「小白,你在生我的氣。」
是肯定句。
江玄墨一貫是冷靜的,也是洞察先機的,蕭予白也並沒有在他面前遮掩什麼,所以很輕易能被看出怒意。
「不應該生氣嗎?你用你那讓人無法反抗的真氣控制了我,所以我無法阻止紫蓮被拖走挨打。」
江玄墨皺眉道:「你的丫鬟當眾承認了她下毒,以奴害主本就是死罪,你若是當眾維護她,只會連累你一起受罰,江嫣一眾人巴不得讓你摻和進去,你如此聰慧,應當看得到這一點得失。」
蕭予白的唇角勾起冷笑。
「我看得到,可這世上並非看得到得失,就一定要計較這些得失,在我眼中,紫蓮的命要比那席上眾多少爺小姐的命都要緊,可上位者的幾句話,便要她遭此毒打,為她沒做過的事情畫押簽字,我不該生氣嗎?」
江玄墨沉聲道:「你是在生我的氣,覺得我不該攔著你去當眾帶走紫蓮。」
蕭予白淡淡道:「不,我只是突然覺得看不透你了,我總覺得你是有法子救她的,也是有法子攔住江恆的,可你沒有。」
「我若是有法子,為何不攔?」
蕭予白笑笑:「是啊,為何不攔?我想不通,所以才覺得看不透你。
罷了,南月國使者入京一事,若你有消息請通知我,我好提前做準備,我先回去了。」
蕭予白轉身離去。
她走後,謝止禮從房間里走出來,坐在了江玄墨的對面。
「她這番話說的叫人害怕,她還未看出你的計劃便已經如此強勢冷漠,倘若有一日真的讓她知道了,玄墨,你可有應對的法子?」
江玄墨冷聲道:「她不會知道任何事。」
謝止禮嘆了口氣,道:「她看得出來你有法子幫她,可你沒有幫,這次她想不通,難道下次還想不通?
玄墨,你也說了,她如此聰慧,總有一次會想通的,她是如此簡單直接的女子,若真到了坦誠相見的那日,便真的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江玄墨看著桌上的棋盤,黑子已經將白子牢牢控制住,可那白子仍在拚命的掙扎突圍。
他的指尖捻著一粒黑子,稍一用力,黑子便在手指尖碾滅成灰,隨風飄走。
「我說了,此事可以兩全,在她發現之前,我一定能完成。」
謝止禮搖著摺扇,看著江玄墨冷硬的臉龐,不再多說。
……
蕭予白返回滄瀾苑后,房間里已經支了個簡單的床,她就這麼就近守著紫蓮。
她看著紫蓮昏睡著的鼻青臉腫的小臉,腦海中又閃過江玄墨的臉。
那雙如旋渦一般,深不見底的黑眸。
她閉上雙眼,意識緩緩進入空間。
琉璃趴在神木鼎上,問:「你深更半夜在這裡走來走去的,這些藥材又不會跑,你想什麼呢?」
蕭予白的身影在空間中走來走去,看著收拾的井井有條的空間。
中央空地種著各類藥材,一旁的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裡面都是她閑暇時煉好的丹藥。
蕭予白看著遠處,說:「這空間原本很大,可除了現在這些,其餘的全都炸毀了,很多功能也失效了,這段時間我灌注了許多真氣,空間都沒有明顯的修復。」
琉璃打了個呵欠:「那就是真氣飽和了唄!或者需要更高階的東西來修復,你就為這個睡不著?」
蕭予白搖搖頭:「不是,我在想若我一直留在大崇,接下來的生活無非是嫁人生子,否則遲早會被趕出家門,或出家修行,否則在這個大崇,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還能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
蕭予白抿唇,良久,輕聲道:「權勢,我想要權勢,要大到足以掌控我自己的生活。」
琉璃道:「臭丫頭,權勢二字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你需要人脈、財力、聲望,甚至是軍隊……很多東西呢!」
蕭予白笑笑:「是啊,很多東西,大名鼎鼎的攝政王不正是有了這些,才叫人不敢冒犯,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嗎?現成的教科書就擺在那裡,我總能學會的。」
琉璃嘟囔著:「教科書?什麼東西?」
蕭予白已經退出了空間。
她起身到了桌邊,拿起筆正要寫信,可本能讓她覺得這送出去的信件未必不會被人攔截偷看。
「罷了,明日再說不遲。」
第二天一早,蕭予白醒來時,紫蓮仍在昏睡,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
蕭予白又讓人餵了她一些湯水,便出門去了。
她在城中的茶樓包間里坐了許久,紅菱終於姍姍來遲。
她穿著素色的衣裙,臉色有些蒼白,全然不像之前那樣春風得意。
「小姐找奴婢來,是打算對蕭予月那個賤人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