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蕭予月死了
蕭至乾倒在地上,眼神順著冷冽的劍尖,緩緩向上,看到了蕭予白的臉。
如記憶中一樣,清冷高貴,傾國傾城。
卻又不大一樣。
眉眼間多了幾分別的韻味,有了溫柔,有了生動。
蕭至乾驀的開口:「你定親了。」
蕭予白皺眉,道:「蕭至乾,出去。」
蕭至乾從地上爬起來,笑道:「我好歹姓蕭,也並未獲罪,難不成連家都不能回嗎?」
蕭予白不悅道:「沒人不讓你回家,只是不要進我的院子,更不要靠近至鋮,至於別的地方,隨你閑逛。」
蕭至乾盯著蕭予白,道:「蕭予白,隔了這麼久,我回到自己家裡,只是想來與眾位弟弟妹妹打個招呼,你何至於如此疾言厲色?難不成我會害他們嗎?」
蕭予白冷笑一聲:「你的母親,你的妹妹做過什麼事,你心裡清楚。
蕭至乾,你們兄妹與我積怨已久,難道我要相信,你是回來示好的嗎?
是流放路上的風把你的腦袋吹傻了,還是你真的莫名其妙的改邪歸正了?」
蕭予白提起蕭予月,蕭至乾的臉色便有些沉重。
他沉聲道:「月兒,她死了。」
蕭予白的眉心絲毫未動,蕭予月的死活與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蕭至乾道:「她身子嬌弱,受不了這一路上的風吹日晒,更別提現在是寒冬臘月,她重病一場,沒等我找來郎中,就過世了。」
蕭予白冷聲道:「如果你是回來送這個消息的話,我知道了。」
蕭至乾看著蕭予白,道:「這一路上,我聽她說了許多事,包括她和我娘做過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很抱歉,我若是知道她們這樣對你們,我絕不會……」
「絕不會什麼?」
蕭予白厲聲道:「不會維護她們?不會保護她們?還是不會讓她們落得一敗塗地?
蕭至乾,你一直就是個不分是非黑白之人,否則以你統帥三軍的智謀,何至於看不透兩個女子的陰謀詭計?
你只是習慣他袒護你的親人罷了,我從未覺得你的袒護是錯,只是既然選好了陣營,就別兩邊倒。
她們已經死了,你可以認為是死在我的算計之中,若是想找我尋仇,我隨時奉陪,若是道歉,大可不必。」
蕭至鋮也道:「我身上的毒已經好了,這都是我姐姐的功勞,你一句道歉又算得了什麼?
如果你真的覺得她們做錯了,就離我們姐弟遠一點,也算是贖罪了!」
蕭予白拉住蕭至鋮,無奈道:「我說了,這幾日不許動怒,你都忘了是不是?」
蕭至鋮立刻乖巧起來:「姐姐放心,我心平氣和的,沒什麼好生氣的。」
蕭予白道:「好,我信你,回去休息吧,我打發了他就行了,明日一早過來吃早飯,我順便給你診脈。」
「知道了。」
蕭至鋮惡狠狠的瞪了蕭至乾一眼,才離開滄瀾苑。
蕭予白道:「該說的都說了,回你的軟柳閣去吧,那裡現在還沒人住,你樂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蕭家軍你就別想了,我是不會讓你恢復原職的。」
蕭予白轉身準備回屋,蕭至乾上前拉住了她。
「你定親了。」
蕭予白利落的甩開了手:「整個京城都知道我定親了,你聽說了也不奇怪,用不著一直追問吧?」
蕭至乾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輕聲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嫁給攝政王,更沒想到,他會娶你。」
蕭予白冷笑一聲:「是啊,在你們兄妹眼中,我是個從太虛觀回來的野丫頭。
你妹妹就算是殺了我,將我活埋在亂葬崗,都不會有人過問。
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入得了攝政王的眼呢?」
蕭至乾痛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他對你只是一時興起,我……」
蕭予白道:「蕭至乾,是不是一時興起,那也是我和江玄墨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突然覺得,你應該慶幸蕭予月已經死了,否則我哪日心情不好,會讓人追到流放的路上將她活埋!」
蕭至乾聽著這番惡毒到了極點的話,輕聲道:「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月兒,也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對嗎?」
蕭予白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原諒?你們也配嗎?你們就該一輩子不得安寧。」
說完,蕭予白回到了屋子。
紫蓮端著熱水路過了蕭至乾,聲音冷淡。
「二少爺,請您出去,小姐要休息了。」
蕭至乾只能看著紫蓮走進屋子,大約要為蕭予白洗漱,寬衣,吹熄了蠟燭,才好一夜安眠。
他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這一晚,蕭至乾宿在了極樂館,城中最大的妓館。
他頭一次來這種地方,沒有與那些達官貴人爭搶那位名動京城的花魁,而是不經意瞧見了倒酒的丫頭。
因為被客人訓斥低垂眉眼,可眼中又藏著幾分不甘,眉眼間都是生動活潑。
他多喝了幾杯酒,走路晃悠,眼神恍惚,心頭卻因為這份生動而顫抖。
他抱著這丫頭回到了房間,看著她寬衣解帶,黑髮垂落,在他懷中婉轉哭泣。
蕭至乾的眼角流露出一絲壓抑的暴虐,恨不得將這丫頭的一切都掠奪,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全都發泄出來。
可唯獨那個名字,死死地抵在舌尖,咬緊牙關,不敢透漏半個音調。
這一生,只能這般了。
……
翌日一早。
蕭至鋮來滄瀾苑陪蕭予白吃早飯,蕭予靈也跟著湊熱鬧。
蕭予白先給蕭至鋮把了脈,又用空間掃描了幾次,多番確定之下,才終於鬆了口氣。
「碎心草之毒,解了!」
蕭至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蕭予靈也激動的不得了。
「太好了,以後四哥哥就能繼續習武了,一定可以身體康健,活到一百歲!」
蕭至鋮笑著道:「數你的嘴甜。」
蕭予靈立刻道:「我可不止是嘴甜,我還消息靈通呢!
你們知道嗎?昨晚二哥哥去極樂館了,早上父親問起小廝,二哥哥回來后怎麼還不拜見父親和祖母,這才知道原委。
現在父親生氣的很,大約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出氣的地方,估計二哥哥少不了一頓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