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一個更強大更離奇的世界
翌日一早。
蕭予白的脖頸像是被貓尾巴撫過似的,痒痒的。
她模模糊糊的抓了抓,又拍了拍,終於從睡夢中緩緩醒來。
可剛一找回清醒的感覺,便感知到了身體的異樣。
她咬著后槽牙看著面前的江玄墨:「你!!現在是早上!!」
江玄墨討好般的低頭吻她:「你若是覺得外面太亮,我真的可以用靈力遮蓋住陽光。」
說著,江玄墨便抬手。
蕭予白立刻將他的手拉下來:「那不是讓葉前輩……讓母親知道了我們這個時辰還沒起?!」
江玄墨笑笑:「放心,母親會理解的,昨天她就叮囑了王府里的所有人,不經召喚,誰都不許靠近這個院子。」
蕭予白:「……」
為什麼覺得這樣更丟人了呢?
可江玄墨根本不給她思考這些事情的機會,便勾著她再次陷入瘋狂。
蕭予白又睡了一覺,直到午後才勉強爬起來。
她的腳剛一沾地就發麻,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
江玄墨十分貼心的勾住她的腰:「王妃想穿哪件衣服?我去拿。」
蕭予白揉著腰,惡狠狠的咬牙:「要知道要遭這份罪,我才不要做這個王妃!」
「遭罪?」江玄墨挑眉,湊近了蕭予白的耳邊,輕笑。
「可昨夜我聽得很清楚,王妃求我,讓我……不要停?」
蕭予白的臉霎時爆紅,立刻推開了江玄墨。
「你!無恥之徒!」
江玄墨心情大好,去給蕭予白拿了一件紅色的衣裙,親自伺候她穿好,又伺候了她洗臉漱口。
之後,江玄墨又抱著她到了妝台前,慢條斯理的為她畫眉。
蕭予白道:「該不會梳髮髻,你也要親自動手吧?」
江玄墨笑著說:「等我跟紫蓮好好學學,學好了再給你梳,可不能毀了你這麼漂亮的小臉。」
江玄墨給她畫完了眉毛,才讓紫蓮進來。
紫蓮給蕭予白梳著髮髻,挑選了紅石榴的發簪和耳環。
「小姐……不是,王妃,你……餓不餓啊?」
蕭予白:「……有點。」
紫蓮點點頭,道:「我想也該餓了,可流螢說不能打擾了殿下和王妃的好事。
我想著流螢說的也對,餓了事小,洞房花燭事大。
只是我以前一直以為,洞房花燭就是拜堂那一晚而已,沒想到是一天一夜,那這新娘子可不都要餓著了?」
蕭予白:「……」
她竟不知道該糾正紫蓮,還是不糾正的好。
她梳妝完畢,便跟著江玄墨去後院給葉長歌請安。
葉長歌也特意讓流螢過來傳話,想與他們一同用晚膳。
蕭予白簡直是紅著臉進去的,老老實實的請安敬茶:「母親喝茶。」
葉長歌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笑著說:「不用拘束,我早膳午膳都吃過了,知道你們八成趕不上,壓根就沒等你們,正好晚膳一起。」
蕭予白:「……」
這樣的體諒讓她更丟臉了。
三人落座后,廚房送上來一桌子的菜,一個比一個精緻。
江玄墨的心情很好,眉眼間是少有的展露出來的雀躍。
葉長歌自打回來后,這還是第一次跟他同桌吃飯,再加上蕭予白成為了她的妻子,這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天。
葉長歌夾了一塊肉放在蕭予白碗里,又夾了一塊放在了江玄墨碗里。
「動筷吧。」
江玄墨看著碗中的肉,是母親親手夾過來的,心中竟湧起久違的暖意。
他想,就如蕭予白說的那樣,葉長歌只是不適應這麼多年的母子分離,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罷了。
只要按照這樣發展下去,葉長歌總有一天會重新做回那個疼愛他的、耐心教導他的母親。
想到這裡,江玄墨笑著點頭:「是,動筷吧。」
飯間,葉長歌不住的給兩人夾菜,熱情的模樣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多喝了兩杯酒。
喝著喝著,她突然開口:「你們可聽說過,天外有天這句話?」
江玄墨放下筷子,恭敬的點頭:「自然是聽過的,母親何故說起這個?」
葉長歌將酒杯放在桌上,眼神盯著。
她道:「墨兒,你瞧,這杯中酒若是有眼睛,有嘴巴,大約也只能看到這杯子這麼大的世界吧?
再怎麼抬頭看,也看不到超出這杯子之外的東西,因為上面有天。」
江玄墨和蕭予白對視一眼,不知道葉長歌是什麼意思。
葉長歌隨後將一個空碗扣在了酒杯上。
她輕笑道:「瞧,若是這個碗遮住,於這杯中酒而言,這便是天。
上面扣著天,他們就看不到更多的東西了,殊不知外面還有更多的,更大的……」
葉長歌手中的筷子輕輕的敲擊桌面,指著周圍的一切。
「外面有這些盤子,有這些精緻的菜肴,再大一些,還有桌子,有旁邊的柜子,有這整個屋子,屋外還有雪,有樹……」
葉長歌對著房間里的東西一個一個數過去,眼神越發冷冽。
江玄墨的心頭竟有些不詳的預感,他擔憂的看著葉長歌。
「母親,你是醉了嗎?你在說什麼?」
葉長歌放下筷子,深深的看了江玄墨一眼,轉而與蕭予白對視。
「我在說,天外有天,天外有天啊……
這個看似龐大的世界之外,自然還有另一個更強大更離奇的世界。」
蕭予白對上葉長歌的眼神,只一剎那,她便知道,葉長歌沒有醉。
她在借著酒意,說出一個事實。
蕭予白再回味葉長歌方才的這番話,心猛地一沉。
「另一個……世界嗎?」
葉長歌閉上眼睛,像是困了倦了,卻也更像是在回憶某些過往。
她輕聲道:「一個更強大的、超乎世人所想象的世界……
若是兩個世界連通了,更弱小落後的地方的人們便如同螻蟻,任人宰割。
若是不連通,那為何會有人穿梭於兩個世界之間呢?
天道究竟是什麼?又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
江玄墨聽得一頭霧水。
「母親,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之事,能不能說出來給我們聽聽?不要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承受。」
葉長歌靠在椅子上,聽到江玄墨這句話,睫毛微顫,像是受到了什麼觸動。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身邊的江玄墨,伸出了手。
江玄墨走到葉長歌身邊,蹲下身子,與葉長歌平視。
「母親,我在這裡,有什麼事我來幫你解決。」
葉長歌的手撫上江玄墨的臉頰,輕輕撫摸,眼神溫柔。
自從葉長歌從結界之中出來,回到攝政王府,就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江玄墨心中的不安愈發放大。
「母親,究竟出了什麼事?」
葉長歌沉默良久,終於柔聲開口。
「墨兒,你長成了一個很好的人,一個比母親想象之中,更好、更完美的人。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你是我的骨血,又有哪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可我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江玄墨皺眉道:「母親,我從未質疑過您對兒子的愛,也知道我們母子分離都是身不由己,我並不怪您。
是您的身體有恙嗎?還是……難道當初設下結界封印您的人又出現了?
這麼多年,唯獨這件事我查不到一絲線索,他到底是誰?!」